江南春之梨花落 作者:扶苏
正文 第7节
江南春之梨花落 作者:扶苏
第7节
心下暗暗叫苦,萧珩的吻已经来到耳际,灵活的舌尖挠动着柳秋色敏感到经不起挑逗的神经,逗引出细微的喘息。
「……有感觉了吧?」
萧珩的声音就在耳边,呼出的热气更引起一阵战栗:「今日是月圆,柳二公子,说不得又要欠我一命了。」
那声音里有没有得意的味道,柳秋色实在是分辨不清了。按说萧珩那无喜无怒的大魔头,说话的声音里不该有表情,可柳秋色就是感觉到这人坏心的得意。
大魔头换汤不换药,就算有了情绪,还是全然的坏心眼!
柳秋色那心肝啊,真是不打一处的绞紧。
萧珩知道柳秋色现在这个样子,已经绝无反抗能力,因此随手解了他的穴道,便把人推到池边,让柳秋色的背抵着池壁,这样办起事来也方便。
亲吻落到被水弄的冰冷,又在情欲之下温度升高、热烈挺立的乳珠上面,牙齿碾磨着最敏感的地方,手指也拉扯着另外一边,蹂躏着红肿可怜的乳头。
「啊啊……不……疼、疼……嗯嗯……」
氤氲出口的喘息呻吟不成样子,双手的束缚没有解开,双脚又凌空踩在水里,强烈的不安感和身体被玩弄的感觉冲击着柳秋色的意志,彷佛所有发生的一切,都不在自己的掌握之中。
萧珩牙齿衔着柳秋色红肿的乳珠,双手早已不安分的向下探去,一手捏住触感极好的臀办往旁边掰开,另一手的手指就藉着冰冷池水的润滑,刺进了最私密的禁地。
「啊!」
柳秋色不受控制的叫出了声音。
「唔嗯……拿出来……啊啊……好奇怪……」
冰冷的池水跟着男人的手指一起深入柔软高热的内壁,冷热交加的感觉让柳秋色不适地扭动了起来,但这并无助於解决身下的奇异感觉,反而只是让男人的手指刮过内壁,不同角度的磨擦引起了剧烈的感觉,那稚嫩的分身也由半抬头而至精神挺立了。
「你都开始呻吟了,很好听呢。」
萧珩继续吸吮着已经肿胀不堪的乳珠,直把那可怜的茱萸吸得鲜红欲滴。
「啊啊……嗯……不要再说……唔嗯!」
冰冷的池水在身体里面翻搅,充满着被侵犯的羞耻快感。
一根手指,很快的增加到了两根三根。
饱胀的内壁紧紧吸着男人的手指,彷佛贪婪的小嘴,吸吮着外来的异物,渴望更多,充满着求欢的隐喻。
荏苒又东风那药性一起来,实在是翻江倒海,狂霸得很。
挤在狭小甬道里的手指翻搅间,也让冰冷的池水在里头翻了个遍,极热与极冷的刺激,让柳秋色几乎要发狂。
深入肉穴的手指屈伸,张狂的蹂躏私密的隐处,惩罚着柳秋色的行为似的,模仿着抽插的动作,每一次抽插,都灌入了更多湖水进去。
体内发出了淫靡的水声。
一手掌握住臀办,又掐又捏,像在惩罚不听话的孩子。
「别、别掐啊……呜嗯──啊啊……」
快感逼出了眼角的泪水,凤目迷茫,水雾如波,更显得媚眼如丝,诱人侵犯。荏苒又东风的药性催到极致,下身那处饱胀得快要发狂,後面小嘴紧紧缠住萧珩的手指,想要获得更多快感,好发泄出来,但不够。远远不够。
下身挺立的玉茎流着泪,传来一阵阵要扯裂神经的钝痛感,前列腺却始终得不到刺激,在後穴中肆虐的手指坏心的避开了最重要的那一点,只在周围撩拨,欲望不上不下,更是让人欲仙欲死。
没过多久,在药性摧残下,柳秋色便失了理智。
双手被缚,不能帮上多大用处,身体接触到的那人体温之高,让他情不自禁想要贴近,想要缓解自己身上恐怖的痛苦。後穴本能绞紧了萧珩的手指,纤腰狂乱摆动,希望蹭到体内那一点去,那手指的主人却似乎明白他的用意,二话不说抽了出来。
乍然空虚的後穴涌入大量湖水,柳秋色整个人连连颤栗,彷佛生在快感的地狱当中,求生不能,求死不得。萧珩又偏偏吸吮着他的肌肤,在他的身体上撩起一阵一阵火辣的情欲,只不去碰那空虚麻痒的後穴。
柳秋色连喘息都连贯不起,狂乱的摇着头,露出最淫荡的姿态。
「萧……萧珩……」话中有求恳的意味。
萧珩没有回应他的请求,也真忍得住,轻柔的吻只落在柳秋色的眼角,吻去了溢出的泪水:「回答我的话,我就让你舒服。」
此刻的温柔对於渴望情欲的身体,根本是搔不到痒处,只会激起更强烈的欲望!
萧珩很清楚这一点。
沙哑低沉的嗓音,轻轻在柳秋色耳边吐息:「你是秋如意,是也不是?」
早被他说出来了,也就不算个秘密,柳秋色勉力克制自己的声音,细如蚊音地说了一声「是」。
萧珩俯下脸,啃咬着柳秋色颈子上轻轻滚动的喉结,带着情色意味的挑逗惹的柳秋色尖叫了一声。
「……说你愿意跟我在一起。」
魅惑的低音一边说,一边手指就在菊穴入口的皱摺处打转,存心挑逗。
果然引逗得柳秋色差点换不上气。
一不做二不休,手掌包覆住了那可怜的分身,指甲在尖端轻轻一刮。
「啊啊啊啊──不──啊嗯!」
柳秋色的声音猛然拔高,胀痛的分身禁不起一点刺激,在萧珩手中弹动了一下,却受药性所制,发泄不得。
坏心的手指意犹未尽,折腾着饱胀的男物。
「啊啊──别……别……呜嗯……」
「快说。」
心里明白这种时候说出来的话做不得数,不过依柳秋色那种死心眼,说出来的话不会反悔,那是一定的。
虽然手法卑劣,但对付这种拗脾性,就是要手法卑劣。
柳秋色那张漂亮的脸孔已经被泪水弄糊,可怜得很。
但也特别让人心起想欺负的欲望。
低下头来钻入水去,牙齿在柳秋色下腹重重一咬。
手里躯体像是小鱼一般,猛然弹跳了起来。
「呜嗯──我说……我说……」
柳秋色哭喘的声音在萧珩耳里怎麽听怎麽诱人,难怪燕王爷会长年霸着这个脔宠不放,还种下了那种变态的毒。
「我愿意……我愿意成了吧……啊嗯──你快──」
一句话没说完,萧珩早就怒发膨胀的分身,猛然跟着冰冷的湖水一起,挤入狭致的窄道!
热铁般的温度烫得柳秋色腰身一弹,光是插入,憋了已久的精液就猛然射出,两人之间的水面浮上了淫靡的白浊。
「这麽快就射了,啧。」
分身紧紧被柔软的肠道包裹住,销魂蚀骨的快感顿时从相连之处传来,柳秋色的後穴还不能适应萧珩的巨大,一时之间只是连连喘息,空虚已久的後穴紧紧的绞缠住侵犯而入的男物。
萧珩很快开始了冲刺。
水波因为两人剧烈的动作而四处并溅,波浪打在赤裸身躯时引起了抚触的感觉,是柳秋色从来没有体验过的。只觉得身体不受控制地展开,私密的後穴遭到侵犯,却因此引起了甜美的快感,淫荡的身体还主动扭摆绞紧,追索着极致的享受。
萧珩每一次侵犯,都深深的击打到那个点上,引起一阵雷电般的快感。
泪雾迷蒙的眼睛,只能看见萧珩那双空洞骇人的眼睛,熏起了情欲的氤氲。
身体彷佛要被这个人给拆解开来,被玩坏弄坏的恐惧深深攫住柳秋色的心脏,在自己秘处的那块热铁几乎要燃烧起来,烫坏自己的身体深处。
於此同时,升起的竟是窒息般的快感。
「啊、啊嗯──唔嗯──」
配合着韵律的抽送,口中也情不自禁发出甜美的呻吟。
萧珩当然不是第一次听见,但每一次听见,脑中都是一热。
色令智昏。绝对是色令智昏。
发泄过一次的稚嫩男根,又悄悄的抬起头来,抵在萧珩的小腹之上。
觉得这样的姿势实在没有着力点,萧珩双臂将柳秋色翻上了岸,就着相连的姿势,又压了上去。
体内阳物角度的转变让柳秋色惊慌的大喘一口气,随後便被萧珩的唇堵去。
迷茫的呻吟,也因此变成鼻音极重的催情音效。
「嗯呜……嗯啊──小、小力点……那里别……」
剧烈的动作,让柳秋色背上的伤又裂了开来,血腥味弥漫在空气里,被腰带缚住的双手无力放在头顶上方,这样被侵犯的姿态,更引起掠夺者的兽性。
带着虐欲感的画面,刺激着萧珩的男性本能。
把无力抵抗的柳秋色按在石地上,肆意驰骋,听见那张高傲的唇里呻吟破碎不成样子,彻底臣服,这才腰身一挺,一股热流猛然灌进收缩的小穴。
「呜嗯──」
柳秋色纤腰一弹,後穴收缩,紧接着也射了出来。
药性还没有过,承接了热液的软穴还在微微收缩,期待着下一轮的攻击,乳头颤抖地在冰凉的空气中挺立,惹人怜爱。
还埋在他体内的萧珩感觉到他後穴的收缩,下体自然而然又硬了起来。
轻轻一晃腰身,又恢复了龙虎精神。
但他没有直接继续下一轮攻击,反而抽出了一半,双手猛然将柳秋色翻过一百八十度,高高拉起柳秋色的腰,改成由後面的进攻。
这下一出一进,又转了半圈,对於刚高潮过後敏感的内膜刺激,那可是够呛的。柳秋色双手被缚,只能任他摆布,用这种屈辱的姿势来承受男人的欲望。
蜜桃似地臀丘高高翘起,白玉般的大腿分得大开,而萧珩勃发的男根还埋在那臀缝中间可怜的小穴里面,边缘的皱摺溢出了白浊的液体,红肿的穴口颤抖着收缩,画面淫靡而情色。
本该梨花般雪白的背脊,被伤口渗出的鲜血给染红,惹人心疼,却又引发男人内心深处残酷蹂躏的欲望。
纠缠在身上的黑发湿透,散出乌亮的光泽,更衬得那身躯如同白蛇。
男性的气味混合着柳秋色身上淡淡的梨花茶香,弥漫在四周的空气里,刺激着嗅觉。
「跟我在一起你不吃亏的。」
手指温柔撩开盖住柳秋色侧脸的发,把脸埋在散发出香气的肌肤上,萧珩一边留下斑斑点点的印记,一边温柔地劝哄。
虽然总是一副没有感情的活死人样子,声音里泛上了情欲的沙哑,却又是另一种感觉了。
「哼……你──啊嗯……不、不成……的……呜嗯──」
喘息难以连贯成话语,勉勉强强说出一句来,更显得惹人欺负。
轻轻重重的吻落在柳秋色身上,留下桃花一般的痕迹,到了受伤的背脊,改成用舌尖轻轻舔拭,充满爱怜的慰抚。
即便如此,难以言喻的触感还是让柳秋色惊叫出声。
「别……啊啊──嗯──」
带着麻痒的奇异痛感对现在的柳秋色来说已经不是痛感,而比较像是催情的刺激。在此刻情欲勃发的身子上造成的影响,就是狭窄的後穴猛然收缩起来,夹得萧珩险些就要缴械。
「我不成麽?」
萧珩下身重重顶入,坏心的研磨在体内最敏感的那一点上,享受着被柔软紧紧包裹的快感。
「啊啊──你轻些、唔嗯──啊……」
全身上下都掌握在这人手中。
感觉要被操弄到死掉了,受春药控制的身体却想要更多更多。
男人在自己的身体里面驰骋肆虐,温暖的气息在耳边,却莫名地让人感到心安。
这个人,不会让他死。
燕王从前囚禁他、凌辱他的时候,用尽了各种极端的手段,什麽药什麽毒、性器拘禁都给用过了一轮,腰身上的那对凤凰也是那时候给刺上去的。燕王在对待他,根本没有情意,柳秋色可是见识过燕王的手段,稍有不顺便要加以惩罚,那惩罚琳琅满目,任何一种都是令人毛骨悚然的方法。燕王把所有的脔宠当作泄欲的玩具,丝毫不顾人类身体的极限,只要他想到的,就一定要在脔宠身上试试。
和萧珩全然不同。
即使脑子被情欲蒸腾成一片混沌,柳秋色也能感觉到背後那人隐约的温柔,为了减缓他被从後面进入的不安,那人特意俯下身来,偏过他的脸,吻住了他。
「萧……」
话语被堵去,漂亮的唇齿尽被掳掠,萧珩的吻总是没有强横的感觉,取而代之的是和那张脸决然不搭的缠绵。
舌头在口里进出的动作,带着情色的暗示,令人联想到正发出淫靡声音的後穴。来不及吞咽的津液滑落下来,沿着优美下颔牵出银丝,沉浸在欲望中的柳秋色已经顾不了那许多,彻底的沉沦为快感的俘虏。
「萧珩……可以停──呜嗯──别、那里……」
「药效──药效过了──啊啊!」
「你……你听不听话啊?都说──啊、啊嗯……都说可以停……」
「停、停下……不行了……真的──呜啊!」
「嗯嗯……萧珩、求你了──啊啊──呜……」
天昏地暗。
柳秋色都不记得两个人到底做了几轮,嗓子都喊哑了,萧珩才好不容易放开他,结束最後一轮攻击。
後穴里头热得发烫,全是萧珩的东西。
令人脸红。
不用看也知道自己现在是个什麽淫荡的样子,萧珩身上的衣服只是湿了,尚且算是完好,自己的衣服却全在水中给萧珩扒去了,赤裸着身子躺在石地上,身体里还流出男人的东西,真是不想活了。
腿间湿滑一片,都是两人交欢时留下的淫液,虽然萧珩完事以後给自己解开了双手的束缚,偏生自己又给萧珩折腾得没有力气,想动一动手指都是万难。
萧珩看他这个样子,实在很想压上去再来一轮。
看那附着薄汗的绯红脸颊,看那满是自己留下印记的美丽身躯,更别提微微张合的小穴中流出的尽是自己的东西,那情景,多满足一个男人的征服欲啊!
可是不行。
再来一轮,这人可吃不消。
压抑着叫嚣的欲望,把无力动作的那人给打横抱了起来,走到墙边,又是随手摸摸,赫然又出现了另外一个石门,通向新的一间石室。
那室里是温泉。
把柳秋色放入池里,萧珩也除去了自己身上湿透的衣物入了池子,一手把柳秋色抱在自己身前,那身子敏感地僵硬起来,知道那人是怕再来折腾,萧珩无奈低声道:「不来了,我帮你清洗。」
柳秋色低低哼了一声,但毕竟没有拒绝。
疲倦的身体泡在温泉里,让人容易想睡,自然也没有那个心情来大动干戈。
从後面分开那双修长的腿,伸指触到自己肆虐了好些时候的股间,轻手轻脚的慢慢把留在里面的东西清出来。
「唔……」
柳秋色不适地动了一下,整个人算是靠在萧珩怀里,竟然没有什麽防备地闭上了眼睛。
萧珩的胸膛挺实的,躺起来舒服。
「柳二公子。」
「嗯?」双眼蒙胧的柳秋色少了平日那般牙尖嘴利,像只倦懒的小猫,蜷缩在他怀里。
太可爱了。
好在那时没一个着魔把他给淹死。
虽然说柳二公子满脑子仁义道德,说不准什麽时候会捅上他一剑,但萧珩自恃武功恢复了,天不怕地不怕,自然没有在怕自己怀里这只张牙舞爪的小猫。
「你答应我了。」
「什麽?」柳秋色脑袋迷糊,无法思考究竟答应了这大魔头什麽。
「你说你愿意跟我在一起。」
哗啦。
柳秋色猛然撑起身子翻过来对着萧珩。
什麽时候答应的?
依稀有这麽个回忆,萧珩这厮……
还来不及回忆完整,一阵剧痛就猛然攫住他的心脏。
「呜!」
「怎麽了?」
萧珩眼明手快伸手抱住,没让柳秋色跌到温泉池里头去。
怀里的身躯颤抖得厉害。不,几乎是在抽搐了。
「柳二公子!」萧珩大惊,不知道柳秋色为何突如其来的痛成这样。
柳秋色痛得说不出话,心知是「玉魄香」毒发,只是没想到厉害成这个样子。但他可是燕王府出来的人,什麽痛不能忍受?也没呻吟也没惨叫,只是白着一张脸蜷缩成一团,狠狠咬住下唇。
这一咬咬得萧珩都心疼了,下唇顿时现出了血丝,可见那痛有多痛。
总是抱在怀里疼爱的身躯因为痛楚而在水里翻滚,绷紧的肌肉线条,在在说明着身体里面撕扯般的剧痛。
萧珩不是笨人,很快就联想到杜若针上的毒。但他并非专精於医药,怎麽样都不能帮柳秋色解了这毒,所想的唯有如何让这人好过一些。
柳秋色痛得神智模糊,哪里还顾得这里是温泉池还是什麽,也顾不得自己不识水性若掉下去铁定淹死,只是一个劲儿的翻滚挣扎,搅得池水四处乱喷,撕心裂肺般的痛楚却没有缓解一点。
迷糊的神智里能感觉到萧珩一直紧紧抱着他。
像害怕失去什麽一样地抱着他。
如果……如果是这个人的话……
然後就没有记忆了。
痛晕过去。
再醒来的时候,感觉到自己是躺在藏宝室的寒玉床上。
後面传来热度,萧珩的手臂绕过来箍住自己的腰,带着一点占有欲的保护。
身上穿着崭新的单衣。
背後的伤可能重新换过药,又包扎好了。
疼痛消失了,意识也清醒了。
这成什麽样子?居然和这大魔头同床共枕的,本来两人是纠缠不清的恩仇,他可不要演变成纠缠不清的暧昧。
一个燕王已经够他烦的了。
但自己……为什麽下不了决心摔开他的手?
查觉到自己的犹豫,柳秋色真是要吐血了。
还有观音岭上也是,自己……为什麽当着天下英雄的面这麽跟大魔头走在了一路?
明明是不可以的!
该不会……该不会……
不会是爱上他了吧?
柳秋色的脸颊在抽搐。
怎麽可以!
他堂堂一个正道里响当当的人物,怎麽可以爱上这个大魔头!
只不过几次肌肤之亲,几次你救我我救你的恩怨,不,那温柔的感觉一定是错觉,魔教中人诡计多端,恐怕有什麽大阴谋。
再说了,他柳秋色,怎麽能……怎麽能就此雌伏在这大魔头身下?传了出去,岂不沦为天下英雄的笑柄?
正邪不两立,何况他还不想身败名裂,这件事就此打住,就此打住是最好。
怎麽就此打住?
眼光望向旁边那把长剑,隐隐动了杀意。
两人相识至今,第一次柳秋色毒发,萧珩救他一命;第二次萧珩中了杜若的春药,柳秋色舍身救他,算是还报;第三次柳秋色在观音岭上救他;第四次……虽然不想承认,不过把人丢到水里,再把人捞起来这种事情,用柳秋色的逻辑来看,还算是成立的心软。
这样算扯平,不过「荏苒又东风」毒发,萧珩又救了他一次,不管萧珩原来心里打的什麽主意──柳秋色怀疑这正好称了萧珩的心意──但救了他是事实,柳秋色就是这样的死脑筋。
怎麽算来算去,都是他欠萧珩一命的样子。
……啧!
但今日不把萧珩结果在这里,後患实在无穷。
眼神一狠,正要研究用什麽方式杀死萧珩,後面的人动了一动,依靠到他耳边:「好些没有?」
啧啧,心软了。
这个人是真的关心他。
姑且不论原因,但最起码的关心,柳秋色还是感觉得到的。
「毒发的时间过去,就没什麽感觉。」
柳秋色翻身坐起来,尽量保持着自己不去看萧珩。
看了,也许会动摇自己的意志。
不管自己的感觉怎麽样,玄仙教兴风作浪,为祸武林,都不应该让萧珩再留在这个世上。
唯一能做的,也许……
「是杜若的毒?」
萧珩也跟着他坐起来,总是没有什麽语气的声音问道。
「玉魄香。」
柳秋色估算着长剑和自己的距离。
非常令人欣慰,是一伸手就拿得到的距离。
萧珩从後面抱住柳秋色:「我杀了他。」
就在那一刻,最好的时机,柳秋色手腕一翻,夺过床边的长剑,剑光翻处,直直刺落自己胸口!
「柳二公子!」
萧珩大惊,出手要拨,但被柳秋色从前面挡着,电光石火间只来得及略略拨偏了那冰冷长剑的准头,剑锋就刺透了柳秋色胸膛。
但刺透了柳秋色的胸膛还不够。
那把骇人的长剑刺透了柳秋色以後劲力不减,从柳秋色的背後穿出,然後插入萧珩的心窝。
「……我这一命还你,咱们……咱们扯直了。」
柳秋色艰难地咳了两声。
本来他没有说这话的时间的,按照原本的计算,剑锋会直接刺穿他的心脏,夺去他的性命,再刺透萧珩的心脏。
就因为是萧珩拨偏了那麽一点,才差着心脏几毫寸贴掠过去。
不知道……他伤得怎麽样……
大朵的血花咳出来,洒在萧珩给他换上的单衣上。
「正邪不两立……我……不能循私。」
胸口的伤极重,光是说话,口中就涌出了狰狞的鲜血。
背後感觉到热烫,是萧珩咳出来的血洒在他背上。
「你……你伤得重麽?我……」
想说什麽,看不见背後的景况,但洒在自己背上的那口鲜血又热又烫,几乎要灼伤了心口。
一句话才刚刚问完,後面萧珩又咳出了一大口鲜血。
果然伤重了……
饶是萧珩武功高强,大变之下,也来不及躲过这麽刁钻的一剑。
「不要紧……你……你……」
萧珩那阴气森森的声音渐弱,後面的话,柳秋色是一个字也听不见了。
一个字,也听不见了。
第三章
柳秋色那一剑是正正对着自己心口刺下去的,萧珩在他身後,也许会因为剑锋穿过一个人的身体之後偏去,没有刺中萧珩的心脏而逃过一命,但他自己这剑刺实了,是绝没有活命的可能。
萧珩可能死,而他自己是一定会死。
但第一身体虚弱气力不足,第二萧珩恢复了武功,千钧一发的一拨把他的剑锋给拨偏了,这一剑偏上那麽一点,还是穿过两个人的身体,不过离心脏就差了那麽几毫寸。
醒来时自己已经在江南丽京的重阳楼,原来梅若兰当时见到石门猛然关上,料想萧珩定要报复柳秋色,千火万急地飞鸽向师门里的大师兄报急。师门里的大师兄是什麽人物?是江南丽京重阳楼楼主锺玉,梅若兰那个嚣张人物,见了这位大师兄也要忌惮三分,由此可见大师兄在同辈之中的分量。
丽京和璇京都在五湖之畔,距离可不远,大师兄日夜兼程赶了过来,蛮横地破去了玄仙教总坛地奇门遁甲,在那石壁下敲敲打打,找着了机关,门一开看见的就是满地血迹,柳秋色和萧珩两个人穿在了一柄剑上,呼吸都是微乎其微,再晚一点儿就没得救了。
柳秋色在重阳楼耽了半年之久,才好不容易养好了差点儿伤及心脉的那剑伤。
问及萧珩,大师兄只说,萧珩与本门无亲无故,死活不关,当时便只有将柳秋色救了出来,没去理萧珩的性命。
多半是死了。
大师兄这样说。
萧珩伸手那麽一拨,那剑是偏过柳秋色心脏旁几寸穿过去,但刺入萧珩胸膛的时候,是贴着心脏穿过去的,伤势比柳秋色还要凶险万分。
柳秋色这样一个小小的伤就养了六个月,萧珩没有人救治,是活不下去的。
大师兄的话怀疑不得。
这平日里不问世事、闲云野鹤的大师兄,私底下那本领可是飙悍着,过往事迹就不提了,柳秋色向来少理门中事务,因此上对这个大师兄也不甚了解。不过根据梅若兰的说法,当时柳秋色把神木玉鼎丢了出去给他,梅若兰接着了,才刚刚出了琼华洞,就遇上杜若。
这两个妖孽,一般的辣手、一般的变态,自然打起来也是一等一的精彩!两个妖孽过招,说不得,总要分出胜负,纵横江湖的梅若兰第一次从数度从生死边缘险险擦过,带着师叔祖指定要收到的神木玉鼎,狼狈不堪逃给杜若追,要不是大师兄锺玉赶到,恐怕梅若兰一条小命也要断送了。
能和杜若那家伙动上招的,肯定是变态级别的人物。
别说小小剑伤,就连杜若那种恐怖的毒「玉魄香」,锺玉手起手落,一般地解了。
「七步死临走时特地飞了信鸽给我,说道你中了杜若的暗算,要我替你用药。」
觉得奇怪,七步死怎麽着这麽急着离开江南,锺玉看出他的疑惑,淡然道:「他家那口子风风火火的找人来了,七步死再不回去,整个江南武林被翻过来都是有可能的。」
师兄的隐私不宜多问,柳秋色家教良好,不多探人隐私,听见锺玉这样说便收起了疑惑。
……很多事情,知道了会比不知道还难过。
在重阳楼休息了六个月,重出江湖之後,已经变成了正道中人赶尽杀绝的对象。
听见柳秋色说出亲手杀死玄仙教主这样的话,正道中人一时议论纷纷,不知是真是假。
是真也好,是假也好,想要拿到玄仙教主的神木玉鼎,唯有着落在柳二公子身上。
这主意一上来,那是什麽是非善恶的观念都没有了。站在左侧的白扇郎君冷哼一声:「狡辩!」
声未落,人已经攻了上来。
彷佛是开始的信号,白扇郎君这麽一动,围成一圈的正道中人,运气的运气,拔剑的拔剑,全都要扑上来了。
柳秋色一蹙眉,看态势不好,左手袖一挥,剑诀捏起,也没让人看清他是怎麽移动,右手长剑已经钉穿了白扇郎君的肩骨。
好在他心念同道,这一击没真的往要害攻击,算是手下留下情面。
伤了一人,馀下的数百人还是前仆後继的拥了上来。
最难缠的,莫过於领头的武当派阴阳剑、昆仑派乾坤一剑,还有崆峒派岳阳子。
即使柳秋色在年轻一辈的正道剑客当中已经算是一等一的高手,遇上这三个成名已久的老前辈,还是不敢托大[书香]。
清啸一声,紫衣开展如蝶,华袖中探出的青锋挽出无数剑花,蜻蜓点水般落在数名敌人身上,也不见如何用力,那几人倒的倒,伤的伤,当真无一落空。
柳秋色的剑法,不是奉剑门本门的剑法,却也不算是他师门中所习的迷花剑法。
师门里的迷花剑法,在他们这一辈是二师兄最厉害,而二师兄在恶名昭彰的江南丽京重阳楼中,是杀人无数的魔头等级人物,他柳秋色一个名门子弟,说什麽不能使出和二师兄相同的一路剑法。
因此以迷花剑法为神,以奉剑门剑法为形,自有他独特的路数出来。
待在重阳楼养伤的六个月,二师兄闲时也会指点他几招,对於他的剑法大有进益,所以现在的他才能勉力在这麽浩荡的围杀队伍当中支撑。
总算最厉害的武当阴阳剑念在故旧,手下留情,才能勉强和这些人继续缠斗。否则多半一上来便给那三大高手给杀了。
但毕竟不是办法。
这种车轮战式的打法,他剑术再强,冲不出包围圈,也只能累死在这里。
长剑如虹,脸容如雪,柳秋色那清凛冷傲的气势,再不保留地散发了出来。
配上那身华贵的深紫锦衣,配上那顶闪耀的紫金冠,一时间闪得不能再闪,就算武当阴阳剑,也不禁退了三四步,差点就要被闪瞎。
发光的、发光的柳二公子啊!
啧啧啧,吸溜吸溜。
一时间,不知拜倒多少武林年少啊!
但那管什麽用?一时间的晕眩过後,立刻涌上来的是更强烈的、更强大的力量,现实的问题立刻击倒了光芒的幻觉:想要享受,就得先把人抓到!要怎麽收获,就先怎麽栽!
这种信念幻化成了熊熊的火焰,在所有的人背後燃烧。
貌似,更强大了。
柳秋色的内力催到极处,白光闪处,寒冷的剑风刮得人遍体生寒,光是接触到剑刃所带起的风,就会皮开肉绽,鲜血并溅。
但那三大高手,起是好对付的货色?
武当派阴阳剑一出慢剑缠住柳秋色那把长剑,昆仑派乾坤一剑的长短剑就立刻逼到柳秋色後心来,那崆峒派岳阳子也不是吃素的,双掌拉开,掌风就拍向柳秋色右肩。
怎麽办?
柳秋色内息猛力一催,硬是破开武当派阴阳剑缠缠绵绵的罗嗦剑法,半空里转身,长剑与乾坤一剑的兵刃相交,内力互震,发出「当」清脆而绵长的一响,听者无不变色,但这麽双剑相交,却再没有馀力去顾及岳阳子那偷偷摸摸的一掌,只得转过身子,拼着左肩去受上那一掌,也好过执剑的右手受伤。
崆峒派岳阳子的内力有多强?看柳秋色立刻刷白的脸就知道。
不只脸立刻变成纸一样的惨白,口中还猛然喷出一口热烫的鲜血。
人群中,有一双瞳孔猛然一缩。
那双瞳孔特别深,特别黑,也特别无神。不注意看的话,说不准会认为这人是个瞎子。
重伤以後强催内息会气海中虚,导致没有内力,柳秋色知道,这个人也知道。
就像现在,如果柳秋色强行运气逼出最後一丝气力,那就玩完了。
而柳秋色没有强行运气再和那三大高手硬的碰硬的。
他剑锋滴溜溜一转,挑向旁边一人的胸口,这一剑没有留情,倘若刺实了,这人必定一命呜呼。
武当派阴阳剑第一个察觉,出剑来救。柳秋色也没和他碰上,身形一转又将剑锋挑向另一人心口。
这次是岳阳子来救。
柳秋色还是不刺实,剑到中途转向,反而又挑向另外一人的眼睛。
这次是乾坤一剑出剑来救。
还没等柳秋色动作,岳阳子已经从後面逼上双掌,掌风只是轻轻在柳秋色背上擦过,便已让他察觉,当下飘起身形,避开远去。
能有多远?包围圈如此小,也不过避开一步距离。
人群里的那双眼睛,一瞬也不瞬,泛着阴森森的鬼气,就是盯着柳秋色。
这双眼睛,是萧珩的眼睛。
萧珩默默地跟着正派中人的联盟,一路追着柳秋色的形迹,没有人知道他就是恶名昭彰的玄仙教主,因为见过他的人本来不多,他又没有什麽特别的存在感,之前有过照面的多是匆匆一瞥或是远距离看不清楚,所以没人认出他来。
第7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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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7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