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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跨界演员 作者:北南

    &跨界演员——北南(43)

    陆文附和道:对对对,我也感觉眼熟。

    孙小剑琢磨会儿:我知道了像瞿编?

    陆文醍醐灌顶,脸型确实有几分相似,他理智上认同,但情感上不愿意接受:哪像了,五官气质都差远了好不好。

    孙小剑嫌夸张:不至于差太远,不过瞿编要是年轻七八岁做明星,绝对也是流量小生。

    陆文:嗯嗯。

    孙小剑越扯越远:瞿编有女朋友么,将来结婚生个女儿,闺女随爹,绝对是美人胚子。

    陆文嗯不出来了,禁不住描摹,长着一双瑞凤眼的小女孩,瞿燕庭的女儿可瞿燕庭跟谁相恋,与谁恩爱,又会和谁步入婚姻产生爱情的结晶?

    陆文攥着手,就因为孙小剑一句无心的猜测,神经被狠狠拨动,如临大敌地拧巴成一股股较劲的绳。

    突然,有人敲了敲车窗。

    十指松开,陆文抹了把脸,将凝蹙的眉峰和额角抚平,罩上一层得体的面具。车门拉开,他好整以暇地觑向车外的生面孔。

    孙小剑问:您是?

    你好。对方自我介绍,我是靳先生的助理。

    孙小剑微笑:噢噢,您好,有什么事吗?

    那位助理说:靳先生不喜欢撞衫,希望陆先生能换一件外套。

    太直白,近乎是命令,陆文稀罕地扯嘴角,毕竟陆战擎都没干涉过他的穿衣打扮。将懵逼的孙小剑扒拉开,他道:出发前已经上镜了,还有换的必要吗?

    助理说:那是分开拍的,到古镇会同框。

    陆文道:同框加同款,两全其美啊。

    大概没料到十八线这么倔,助理要求:希望可以配合一下。

    陆文问:我这次配合了,下一次撞衫是不是他配合?

    助理递上一张团队造型师的名片,说:双方造型师可以联系,会提前告知您靳先生的搭配,避免再发生今天的状况。

    怎么告知?陆文说,发照片行么,比较直观。

    助理考虑两秒:可以。

    陆文擎等着这句,道:记得修完再发,见过他真人,我幻灭!

    孙小剑急忙打圆场,接过名片,哼哼哈哈地应承了两句,等脸色难看的助理一走,陆文登时骂道:操/他大爷的!

    你丫文明点

    文明个屁,欺人太甚,我看姓靳的就是心虚,谁矮谁心虚,谁腿短谁心虚!

    陆文一股脑骂了,舒坦不少,骂完浑身冒刺,捉住大衣前襟将自己裹起来,孙小剑为难地问:那换吗?

    陆文说:为什么要换?我才不怵他,他算个锤子。

    孙小剑说:瞿编不是嘱咐你,别招惹靳岩予吗?

    这是他欺负我。陆文把头一扭,再说了,我爸不让我在外面装孙子,亲爹和和老师的话,得优先听亲爹的吧?

    孙小剑没办法,如果对方好好沟通,这位祖宗大大咧咧的性格也许就答应了,一旦逆着毛招呼,那就彻底没辙了。

    在服务区休息一刻钟,节目组再次上路,离开高速,沿盘山公路环绕奔驰,抵达拍摄地岚水古镇。

    山清水秀间落着连片的房屋,飘过一点雨,屋瓦和砖石蒙着水光,陆文握着一柄收拢的黑色雨伞,伞尖伴随靴底的节奏一下下在地面上磕。

    靳岩予从前面那辆车下来,摘掉了墨镜,见陆文没换衣服,明显愣了一下,随即流露出不悦的表情。

    陆文端着酷哥人设,假装没看见。

    所有嘉宾聚齐,徐又柯和电视里没区别,胖胖的,能正经能诙谐;伊川是御姐的长相身材,但性格很甜,讲话是糯糯的福建腔;涂英,三十九岁,令人无法忽视的美艳风情,在银幕上战绩彪炳,这是第一次参加真人秀。

    五位嘉宾分成两组,抽签决定,陆文和靳岩予冤家路窄地分到了一组。

    他们要找一位叫曹兰虚的老师傅,古镇不大,两个人慢不拉几地走,摄像跟在后面,陆文压低嗓子:怎么这么寸,恰好跟你一组啊。

    靳岩予翻白眼,他早跟节目组吱过声:你真以为是抽签么?是我要求的,我必须和你一个组。

    陆文震惊了:你有病吧?

    靳岩予扭脸冲镜头灿烂一笑,再扭回来:我要和女嘉宾避嫌,你呢没粉丝,可能无法体会。至于徐又柯,他是前辈,我还得尊敬他。

    靠。陆文也冲镜头咧个嘴,所以我倒霉?

    靳岩予说:你这么糊,镜头剪光了也无所谓。他勾住陆文的胳膊,摸袖扣,真精致啊,好好穿着吧。

    陆文利落地抽出手,勾住靳岩予的肩,状似亲热地说:我穿得帅吧?瞧我这腿,长吧?你呢虚报身高,可能无法体会。

    靳岩予气得脸色一阵白一阵绿。

    两人暗呛了一路,找到曹兰虚的家,在门前双双哑火,刻着曹宅的牌匾,门内宽敞的堂院,这显然是个大户人家。

    中式带铜环的大门打开,出现一位穿唐装的老头,精瘦,黝黑,双手戴着叮铃咣当的银镯子,正是传统银饰工匠,曹兰虚。

    陆文嘀咕:感觉挺富的。

    靳岩予嘟囔:用不着慈善扶持吧。

    两个人走上台阶,节目组提前沟通好的,按照剧本寒暄一下,拜个师,应该就可以了。

    曹兰虚不苟言笑,有股匠人的威严,没等他们开口便先声夺人:你们是兄弟?

    都是衣服惹的祸,陆文和靳岩予迅速撇清,两张口营造出七嘴八舌的效果:我姓陆,单字一个文靳岩予,岩石的岩叫我小陆就成给予的予。

    行了,我记不住。曹兰虚扫视他们的同款大衣,高个叫大灰,矮个叫小灰。

    陆文:

    靳岩予:

    总算进了大门,一楼相当于曹兰虚的作坊,二楼的房间住人。黄昏如约而至,紫红的光洒在院子里,给木质结构的房子描了层金边。

    卧室促狭但整洁,没有暖气和空调,镜头安装在角落。陆文把三只箱子靠边,一头栽倒在松软的新床品上。

    第一天草草结束,天黑下来,陌生的环境显得格外冷清。

    陆文冲了个澡,缩在被窝里冷得牙齿打战,关着灯,想大别墅,想家,想三个发小,想玲玲姐,连陆战擎都想。

    唯独想到一个人时,他侧过身,将被子缓缓地拢紧。

    手机屏幕亮了,陆文打开,是一条QQ未读。

    社恐小作家:你在吗?

    倒霉小歌星:在,直说。

    社恐小作家:我写的故事遇到点难题,想请你给点意见。

    倒霉小歌星:我恐怕不懂呃

    社恐小作家:我需要实地采风。

    陆文明白了,对方惧怕采风的过程与人打交道,他回复:我觉得你可以试试看,去克服,大不了半路回家。

    隔了几分钟,社恐小作家:好,我再考虑考虑。

    倒霉小歌星:嗯,加油。

    社恐小作家:你怎么样?

    倒霉小歌星:我出差了,连网都没有,用流量。

    社恐小作家:还好么?

    倒霉小歌星:还行,就是同事里有个大傻逼。

    社恐小作家:哈。

    陆文捂住棉被乐了,不愧是社恐,哈都只哈一个字,在暂停的空隙里,他翻了翻和小作家的聊天记录。

    也许有点冒昧,他问:作家,你结婚了吗?

    那边又隔了几分钟,社恐小作家回复:单身。

    陆文斟酌着按下键盘,编辑了很长一段话:我有个朋友曾受过创伤,痛苦了很多年,最终在爱人的帮助和陪伴下,才真正地好起来。或许你也可以找个伴侣,能面对面的,在你恐惧的时候陪伴你,能分享任何亲密的事情,那会比一百个隔着网络的志愿者更有力量。

    屏幕的光些微刺眼,陆文按下发送,等待回音的分秒变得漫长。

    许久,社恐小作家回道:我没那么幸运。

    陆文悬着指尖,不知该如何继续。

    而对方已经轻轻掩盖起无奈和酸楚,转移话锋,问他:那你呢?

    陆文躺在陌生的床上,在异乡,对着素未谋面的朋友。那些心率加速,那些慌忙,那些见缝插针的情绪波动,那些调侃中无力的嘴硬全涌上来,仿佛在耳畔轰鸣。

    他偷偷地,朦胧不定地,僵硬地打下一行字

    我好像喜欢上了一个人。

    第52章

    陆文在稀薄的晨光里冻醒了, 摸索空调遥控器, 迷迷糊糊地想起来这里是岚水古镇,睁开眼, 起床气都懒得发。

    他不臭美了, 挑拣舒服暖和的卫衣穿上, 运动裤,给46号半的脚丫子套上毛线袜, 然后顶着凌乱的发型走到墙角。

    陆文一巴掌拍掉镜头遮挡, 近距离特写,素颜惺忪, 嗓音沙哑, 散发着不自知的性感。

    早, 房间好冷啊。陆文挠挠眉心,昨天说的话今天就推翻,怪难为情的,所以我不喝冰水了, 还是喝热的吧。

    陆文端着保温杯下楼, 四方的庭院, 边边角角安置着固定镜头,一举一动都被拍摄下来。工作人员住在距离古镇最近的宾馆,八点钟才过来。

    陆文拧开盖子,轻啜一口烫水。

    曹兰虚依旧一身古朴的唐装,走出卧室站在二楼的栏杆前,吊嗓子般, 毫无预警地曳下长音:大灰。

    陆文呛得脖根通红,抬起头:曹师傅,能不叫大灰么?

    曹兰虚说:贱名好养活。

    陆文道:我都快三十了,度过夭折风险期了。

    曹兰虚转身下来,木板楼梯踩得嘎吱响,走到庭院中央挽起宽松的袖口,一双手筋骨毕现,指节宽大,蕴着手艺工匠不可小觑的力道。

    陆文拍马屁:曹师傅,您好像练咏春的叶问。

    曹兰虚勾手掌,银镯子响声清脆:那我教你打一套拳。

    陆文傻了,没来及反应,被曹兰虚一爪扣住手腕,当着近处的镜头、远处的朝阳,一方庭院容纳一老一少打了套拳脚。

    稀里糊涂打完,陆文掐着腰喘气,说:早知道我多睡会儿

    曹兰虚道:明早还来。

    啊?陆文拉垫背的,我挺茁壮的,您跟小灰练行不行?

    曹兰虚潇洒地一甩袖子,从鼻孔丢出哼声,吊起眼梢进了屋。陆文心说哼什么,到底行还是不行。

    他抬手揩去鬓角的汗,发觉身体回温。这时大门吱呀,靳岩予戴着帽子走进来,后面跟着生活助理。

    陆文见鬼似的:你怎么从外边进来?

    靳岩予摘下帽子,没做造型的头发乱蓬蓬的,说:我住宾馆啊。

    这也行?陆文问:那你房间的镜头怎么拍?

    白天去躺一躺呗。靳岩予发出嘲讽,大哥,你第一次拍真人秀吗?有种技术叫剪辑,你听说过吗?

    陆文捏了捏指关节,咔咔响:有种拳法叫咏春,你听说过吗?

    靳岩予摇头:哦哟,我只听过叫/春。

    陆文目瞪口呆,现在流量小生的路子都这么野?头顶就有一只镜头,他扬下巴示意:你不怕没剪干净,给你播出去?

    靳岩予露出门牙,嗤笑道:那是不可能的。

    背后是一间堂屋,曹兰虚中气十足的声音传出来:大灰,进来盛饭!

    陆文肠子都悔青了,昨天真应该换掉衣服。抄起保温杯,他走到檐下发觉靳岩予没跟着,问:那个灰,你不吃啊?

    靳岩予耍大牌:嘁,糟老头子家能有什么好吃的。

    陆文发现这玩意儿的素质委实不高,尽管拽,却不是矜贵少爷的拽,是天桥下来的混不吝那种拽。他懒得费口舌,扭身去了。

    然而一切刚刚开始。

    一楼的作坊分两间大屋,一间摆满工具、设备和材料,光锻制敲打的大小锤子便挂满整面墙,令一间是摆着桌椅的教室。

    曹兰虚曾收徒传技,但镇上的年轻人大多选择外出打工,愿意学的人越来越少。老头一生未娶,无儿无女,几乎是把青春和精力全部奉献给了银饰錾刻事业。

    节目组本想走感人至深的路子,结果曹兰虚拒不配合,休说煽情,连好脸色都没给过人。

    吃完早饭,曹兰虚命令大灰和小灰打扫两间大屋。

    陆文秉承尊老爱幼的传统美德,人生第一次拿起笤帚,等他扫干净一大半,靳岩予吹好头、化好妆出现了,随便晃悠两圈,擦几下桌子,拍手走人。

    等到学手艺的时间,靳岩予集中拍一些镜头,动手的活儿交给助理,自己在旁边玩手机。

    一两次后,曹兰虚对靳岩予视若无睹,即使出镜同框,也是吊起眼梢瞅王八犊子似的,撂下一声冷哼。

    大灰,把刻刀擦了!

    陆文扎着绣兰草的围裙,听令去擦刻刀,他彻底领悟到靳岩予为什么选他,十八线没人权,只有一身劳碌命,妈的。

    大灰,该喂狗了!

    在家有私厨有营养师,在外要伺候条土狗,陆文把饭盆一搁,背对镜头坐在小凳上,对拱盆子的狗说:小靳,慢点吃,瞧你急的。

    大灰,去画样图!

    陆文从未如此眷恋教室,坐下来,往桌上一趴,摄像大哥抱着镜头坐对面。他铺开纸,对镜头诉苦:说实话,我是看中这档节目的立意才参加的,早知道这么累,我选择直接捐钱。

    摄像大哥:你就当忆苦思甜。

    我都没吃过苦,怎么忆?陆文一边画一边絮叨,我要画慢点,多歇会儿。哎,我干得越多,你拍得越多,那镜头是不是也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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