跨界演员 作者:北南
&跨界演员——北南(45)
那我给你掏,不受罪了!
顾拙言也打过来,比前两个人清楚一些,说:先别急,把能用的证据找一找,有什么要帮忙的跟兄弟们说。
陆文好受些许:嗯。
不过你也是的,非写个FOR YAN,让人钻了空子。
这他妈能怪我?就写!
顾拙言问:是送我的吗?
陆文嘴角直抽:想多了你!
发小轮番打完,其他朋友也纷纷发来消息,陆文回不过来,挑选要紧的,点开阮风的未读,对方的询问非常直白:你画的?
陆文便简意赅地答:我画的。
刚按下发送,老郑打过来,陆文接通,蔫了吧唧地叫了声郑叔。
小文,出事怎么不跟家里说?
陆文语塞:呃没组织好语言。
老郑不多废话,道:把地址发过来,我派律师过去,现在开始你不要搭理他们,任何事情全权让律师去处理。
老郑的意思就代表陆战擎的意思,陆文颇为意外,陆战擎明明不支持他考虑片刻,逞强也好,不愿陆战擎担心也好,说:没那么严重,我能应付。
挂了线,页面是阮风半分钟前的回复:那我支持你一下。
陆文似懂非懂,切到微博,没点开铺天盖地的评论,首页一刷新,阮风转了他那条不好意思,这貌似是我画的。
转发词写道陆文哥画得小YAN子真不错。
陆文忽怔,阮风识破了,并充满暗示地公之于众,此YAN非岩。他在乱糟糟的情绪里生出一丝羞耻,屏幕将暗,他点亮,如此反复地盯着那行字。
手机快没电了。
陡地,来电显示瞿老师。
陆文回神,也失神,被内疚包裹,他答应了瞿燕庭不惹事,可无论对错,都造成了难以收场的局面。
瞿燕庭打来会说什么,怪他、训斥他、对他失望?
铃音孜孜不倦地响,回荡在院子里,陆文拖啊拖,终究不敌想听见瞿燕庭声音的渴望,点开通话键:喂?瞿老师。
瞿燕庭的语调沉缓又温柔,问:怎么一直打不通?
陆文回答:好多人打给我。
瞿燕庭没问事件的丝毫,只说:我也看了微博,你现在怎么样?
陆文窘涩地停顿,瞿燕庭看到他的画的戒指了?他滑动喉结,让声音听上去足够轻松:我没事啊,在这边挺好的。
嗯,那就好。
陆文握拳敲了敲太阳穴,在细微的钝痛中默然,半晌,抱歉地说:瞿老师,对不起。
为什么?
我没有听话。
手机里很静,连鼻息都不明显,电量只剩濒死的一点红。在结束前,陆文趁着夜空如霜的月色,飞快又轻怯地说:我想你。
恰一片细雪落进耳朵,安全通道中漆黑一片,屏幕散出光,照亮瞿燕庭泛红的耳廓。
陆文上楼睡觉,躺进冰凉的被窝里,一只手臂压着额头,一只手掌按在胸口,企图令心脏和大脑维持稳定。
他久久无法入睡,头皮有种紧缚感,就像孙悟空被念了紧箍咒。
半夜,手机在枕边充满电,陆文翻身醒来,带着犹豫和忐忑登录微博,数以万计的评论、转发、私信,刺眼的红色提示。
陆文点开,在被子里僵硬。
不堪入目的指责和谩骂,翻都翻不到头,轻的有无耻、不要脸,重的有喷脏和诅咒。他的行为被定义成撒谎陷害,还有粉丝中常说的那一套,什么捆绑、吸血,各种各样的烂词。
《乌托邦》官微发布的预告片下,撞衫成为陆文单方面的恶意炒作,有网友评论觉得他比靳岩予更帅,被靳岩予的粉丝追骂了七八千条。
至于私信,大多是触目惊心地脏,像一把把尖锐淬毒的刀。
陆文把手机塞进枕头底下,被子蒙住头,他荒唐地想,捂晕了是不是就能忘掉那些话?直到呼吸闷窒,他踢开被子大口地喘。
凌晨三点半,陆文裹着羽绒服下楼,他也不知道想干吗,反正不想睡觉。在庭院走了一圈,他打开一扇大门,在门槛上坐下来。
街上没有路灯,陆文对着黢黑的虚空发呆,回忆起重庆的那条旧巷,破花盆,绊脚的瓷片,揽住的一截男人腰。
他没拿手机,任由分秒在不知觉中流逝,璀璨的繁星渐渐暗淡,模糊于天空,夜幕褪了色,天边一寸寸变白。
陆文从兜里掏出折叠的纸,满是皱纹,轻轻展开,欣赏他引发腥风血雨的设计图。
远远的长街尽头,飘来引擎声。
越来越响,越来越近,陆文抬眼望去,一辆宾利越野披着东方日出的绯色霞光疾驰,驰骋到大门前、台阶下,猛收利爪般刹停。
高速路,狂飙,一整晚的夜车。
瞿燕庭风尘仆仆地来,下车踩到地面,双脚因血液循环不足微微发麻,踏着黎明的晨光拾阶,他一眼看到坐在门槛上的陆文。
那么呆,指间的纸都被吹落了。
瞿燕庭弯腰捡起,捏在手里看。
陆文难以相信:我不是在做梦吧
瞿燕庭走过去,伸出手,手指张开一点缝隙,说:你知道我的手指尺寸吗,就设计戒指?
陆文立即握住,站起来,万事都未解决,在抓住这只手的时候却有劫后余生的错觉。
他希冀地问:瞿老师,你怎么会来?
瞿燕庭满足他:大概,也有点想你。
第54章
陆文拿了条牛仔裤, 遮住房间墙角的镜头。
瞿燕庭进屋打量一圈, 没沙发,便连人带旅行包在床尾坐下来, 很久没彻夜开过车, 腰部的酸疼沿着脊椎向上窜。
小桌堆满速溶的咖啡和奶茶, 陆文估计瞿燕庭饿了,冲开一包浓稠的黑芝麻糊, 搅动着端过去, 然后面对面地坐在椅子上。
瞿燕庭抿一口,齿颊香甜地说:昨晚本来在吃烤肉, 被你远程搅黄了。
陆文隔着千山万水说抱歉, 当面反而理直气壮, 问:和朋友吃的?
工作室聚会。瞿燕庭的双腿垂在床边,发胀,见陆文微岔着膝盖,于是抬脚踩在椅子腿之间的横杠上, 循环不好, 我搭一下。
陆文说:我给你揉揉。
瞿燕庭笑:你会么, 公子哥?
你可别小看我,早晨冷,陆文脱下羽绒服盖在瞿燕庭的腿上,我这些天就是个杂役,打扫整理喂狗洗毡布,还当咏春陪练。
瞿燕庭道:瞧你委屈的。
陆文搓热手掌:本来就委屈。
那你在电话里装什么?瞿燕庭用脚尖踢椅座, 装得那么烂。
陆文好没面子,手掌从底下兜住瞿燕庭的小腿肚,很纤细,放松状态下软软的,从膝弯捋到脚踝,再揉疲惫的肌肉。
设计图在衣兜里露着一角,陆文臊眉耷眼地正对着,他怕瞿燕庭问,问为什么画戒指,问为什么在戒指上画小燕子。
可瞿燕庭什么都不问,他又憋得慌,贱兮兮地主动提:瞿老师,我画的戒指,你看出来了?
瞿燕庭说:小风都能看出来。
陆文想到阮风的转发,过意不去:我不该跟他说,连累他被骂。
没关系,他经常被靳岩予的粉丝骂。瞿燕庭道,那叫什么对家?他的粉丝也骂靳岩予。
陆文好奇:那哪边厉害?
靳岩予吧。瞿燕庭说,他的粉丝叫岩石,小风的粉丝叫软糖,软糖哪能打得过岩石啊。
陆文被这个逻辑逗乐了,笑起来手上失掉分寸,掌心的腿肚发颤。刚咽下一大口芝麻糊,瞿燕庭嗓子黏糊糊地叫:轻点。
疼了?陆文温柔一些,这样呢?
瞿燕庭感受着:重一点。
真难伺候。
那你别弄了,松开。
陆文只是嘴上说说,动作根本不停,加重些许问道:舒服么?
嗯舒服。
两个人皆已不是小男生,迟滞地回过味儿,不由自主地想歪,瞿燕庭不确定是否心理作用,只觉揉捏在腿后的手掌变得灼热。
他垂下腿,没来由的兴绪也压下,无痕地切入正题:事情发酵了一整晚,你有什么对策吗?
陆文坐在门槛上思忖了半夜,说:我请教过学设计的朋友,提过想设计一枚戒指。
不够有力。瞿燕庭道,网友也会怀疑聊天记录的真假。
陆文又说:节目如实播出的话,观众就会明白真相。
瞿燕庭干脆地否认:千万不要寄希望于镜头。
什么意思?
意思是节目组会帮靳岩予。
凭什么?陆文争辩,就因为他红?
瞿燕庭的眸光闪了闪,没解释,只道:他敢这样做,正是因为节目组会帮他兜着。即使你去告,录制的内容节目组不拿出来,一样没辙。
陆文沉淀的火气一瞬间复燃:难道不用管事实?
瞿燕庭指一指床头,那里搁着剧本:综艺节目最不要紧的就是事实,不然发剧本干什么?
陆文仍不死心:公司会和节目组交涉
好,假如交涉成功。瞿燕庭已经看到三步远,如实播出,靳岩予也可以说是恶意剪辑、节目组包庇,那你要再怎样解释?
陆文成功被搞得焦虑,一屁股挪瞿燕庭旁边,扑通坐下:那我怎么办啊?
瞿燕庭站起来伸了个懒腰,屋外天色大亮,他拉开旅行包,说:不怎么办,沉住气,下楼继续录你的节目。
陆文有点蒙:啊?
瞿燕庭掏出一袋子办公用品和电脑,颇有兴致:来都来了,带我认识一下那位曹师傅,我有传统工艺上的问题想请教。
陆文满脑子浆糊,带瞿燕庭下楼去见曹兰虚。就在院子里,瞿燕庭漫起一丝紧张,抱紧了怀里的文件袋。
曹兰虚也没睡好,大门半夜打开,他就醒了。见陆文身后跟着个生人,不像摄制组的,问:大灰,这是?
亲耳听见有些搞笑,瞿燕庭的紧张消散大半,回答:曹师傅您好,我姓瞿,是陆文的朋友,来看看他。
陆文说:瞿老师是编剧,想跟你聊聊银饰錾刻方面的事,你要是知无不言,我就多擦一遍地。
臭小子,敢威胁我?曹兰虚没好气地问,你的事怎么样了?
陆文立刻丧着脸,把挂在房檐上的吊兰拽秃噜一条,浑身难受地说:没怎么样,我能把人家怎么样。
银镯子哗啦哗啦的,曹兰虚恨铁不成钢地用手指他:等他回来揍一顿!长那么大个子挨欺负,没出息!
当着瞿燕庭的面挨骂,陆文简直想捂住曹兰虚的嘴,可老头骂的是事实,他只能破罐破摔地干瞪眼。
大门响了一声,曹兰虚方停,三个人同时望向门口。
孙小剑神色萎靡地闪进来,穿着昨天的衣服,眼下乌青,显然是熬了一通宵。走近发现瞿燕庭,他吃惊道:瞿编?您怎么来了?
来看我。陆文迫不及待地问,什么情况?
孙小剑抬手搓了下脸,眉心皱得像包子的褶儿,说:谈了大半夜,节目组的态度很坚决,希望能息事宁人。
什么叫息事宁人?
负责人说,这件事发酵得厉害,必须作出公开的澄清,综合考虑和权衡操!我直接说吧,丫的意思就是肯定有一方要认错!
陆文意识到了,但不想承认:那就让姓靳的认啊!是他抢我的东西!
我说了,这句话我把嘴皮子都说破了。孙小剑满脸疲惫,但节目组希望咱们把这事认下来。
太阳穴要炸开般,陆文磨着牙:我的东西被偷了,还要我承认是贼?放他妈的屁!
曹兰虚也火了:没这种道理!大灰,别听他们的!
孙小剑进门前徘徊了十几分钟,说得很艰难:节目组基本已经决定了,如果你答应,今天就去录集市的内容。
陆文说:通告里还没到集市!今天应该制作,做我画的戒指!
孙小剑道:戒指改成靳岩予做。
做他的春秋大梦!
节目组摆明要保他
他想都别想!他人呢?先滚回来再说!
靳岩予的团队表示,你认了,声明发出来,他才会回来继续录。
陆文怒火中烧,到底谁才是犯错的人?凭什么犯错的人有权要挟?他把手里的叶条抽打在地,吼道:我他妈还不录了!老子不伺候了!
如果你拒绝。孙小剑无力地摘下眼镜,就真的不能录了,节目组会和咱们解约,恐怕观众更误会你有问题。
两厢对比实在太过残忍,陆文一时被伤害得难以反应,愣愣地说:好啊那就解,我要告他们。
孙小剑劝他:节目组拿着拍下来的证据,而且拖得久了,你还开不开工?
陆文觉得头重脚轻,晃了晃,背后抵来一只手掌撑着他,转过身,他才发觉,事情的走向完全如瞿燕庭所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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