跨界演员 作者:北南
&跨界演员——北南(63)
陆文的语调一点温度都没有,很陌生:你不是说后悔也来得及么,所以我这些天一直在考虑。
不要瞿燕庭把脸埋在毛衣里,我那天是乱说的,你原谅我一次好不好?
再给我一次机会,再和我试试。
我以后再也不骗你了。
对不起,我错了
瞿燕庭的声音那么闷,又轻,有点像哭,他一句句堵住陆文的话,到此演变为乞求:宝贝不要和我分手。
手机里寂静无声。
半晌,陆文说:给我开门。
瞿燕庭怔愣地抬起头,攥着手机冲出卧室,惊得黄司令在窝里昂起了脑袋。他没看猫眼,停在玄关将门一把拧开。
陆文站在门外,衬衫松着两粒纽扣,若隐若现的胸膛静静起伏着。
瞿燕庭恍惚地望着他。
我想给你个教训。陆文说,你可以训我,骂我也行,但是不可以乱说话。
他看了眼瞿燕庭怀里的毛衣:我喜欢你才会追你,没追到手就迫不及待在我妈墓前透了个底儿掉,恋爱第二天就忍不住告诉朋友,甚至差点向我爸承认。我给你的喜欢是心甘情愿,你不该用止损来形容。
即便我和你在一起真有什么损失,我自己会承担。
我刚才没有吓唬你,也没骗你,这些天我一直在思考。
我容易冲动,不成熟,经常做事不过脑子。今后我会改,但需要一点时间。
你愿意等我改正么?陆文滚动喉结,用原话说,如果不愿意,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瞿燕庭混沌得说不出话。
陆文一步迈到他面前,拿出这辈子最大的定力忍了四天,本想坚持到晚上,结果因两个字前功尽弃。
他问:要跟我和好吗?
瞿燕庭眼眶微红,不住地点头。
再喊一次宝贝。陆文低声说,以后换成我叫你。
第72章
瞿燕庭微张开嘴, 还没叫出口, 陆文低下头把他吻住了,一团毛衣挤在彼此的胸膛之间, 摩擦出细小的电流。
陆文箍紧瞿燕庭的后腰, 往怀里带, 同时顶开牙关攻掠进对方的口腔。啪嗒一声,瞿燕庭的拖鞋踩掉一只, 身体变轻, 被勒着腰肢抱离了地板。
他半阖着眼睛,黄昏将至, 大片余晖投射进来, 他们像情/色/片的主人公一样在橘色的光影里纠缠, 失衡跌入沙发。
瞿燕庭被压在下面,陆文吸住他的两瓣唇,一点一点抽空他肺部的氧气,他不想动弹, 不想挣扎, 濒临缺氧时只会本能地乱哼。
黄司令听到哼声蹿出猫窝, 一跃跳上沙发扶手,眼珠溜圆,近距离注视着陆文和瞿燕庭的激情热吻。
这只小畜生的存在感实在太强,陆文总觉得下一秒会被挠一爪子。他被迫停下来,偏头埋入瞿燕庭的颈窝,不满道:看你养的宠物。
瞿燕庭喘/息着, 呼出一缕气音:我没让它过来
颈侧的皮肤骤然一紧,陆文嘬了他一口,抬起头,眼底的火星将灭未灭:你哼得太好听,把初春的猫都招来了。
瞿燕庭羞耻地别过头,颈边新鲜的草莓印暴露出来,红肿,覆着一层霞光。陆文摸上去,用拇指指腹蹭过,游移向上,沿着腮边、鬓角,最终停在瞿燕庭的眼尾。
日落前就是红的,陆文哑声问:瞿老师,哭了?
没有。酸胀是真的,瞿燕庭嘴硬,只是没休息好。
陆文不假思索地说:凌晨四点多还不睡,当然没休息好。
瞿燕庭扭回来:你怎么知道?
已然说漏了嘴,陆文带上几分无奈的笑意。因为他也睡不着,半夜开车飙了一圈,然后停在楼下偷看客厅的窗户。
四点半客厅关灯,陆文跟着犯困,放倒座椅眯了一觉。他特意换了辆没开过的吉普,也不担心被发现。
瞿燕庭难以置信道:你从昨晚一直在楼下?
对啊你今天为什么不上班?陆文埋怨他,我等到天亮,想在你出门的时候看一眼,等着等着居然都中午了。
瞿燕庭惊讶地说:那我给你打电话的时候
陆文当时就在车里坐着:我一听你声音就忍不住了,怕电梯没信号,从楼梯跑上来的,幸亏你是住九楼。
瞿燕庭想象了一下,电话里那么冷酷,其实正在爬楼梯吗?他又难过又好笑,掐住陆文的脖子轻捏喉结,说:我要是没打电话,你准备在楼下待到什么时候?晾我到什么时候?
吵架后的那一晚,陆文关机不敢听电话,怕两个人在气头上吵得更凶,最怕的是瞿燕庭一怒之下会跟他分手。
第二天早晨陆文和陆战擎一起吃饭,吃完他去工作,临走时陆战擎对他说了一句话我们是父子,所以无论多大的矛盾,最终总有一方会让步,然后和解。
但其他人不一样,没有谁会永远无条件地包容另一个人。陆文思考了很多,这一次他冲动跟踪、瞿燕庭撒谎,双方错误相抵的话,那下一次呢?
下一次如果是单方面的错误,该怎么办?下下次呢?会不会终有一天另一方不愿再忍受,然后真正的离开?
陆文这些天不停地琢磨,吃饭时想,赶行程时想,一离开镜头便继续想他的确不够成熟,以至于在学业、事业和父子关系上都吃过亏,他不想让爱情也因此消磨。
喉结被捏得发痒,陆文俯首磕瞿燕庭的前额,说:所以我下定决心才敢来找你。
瞿燕庭道:你下了四天。
你以为下蛋那么简单啊?陆文说,毕竟我从小就这德性
瞿燕庭问:那我呢,你无法忍受我什么,我也愿意改。
你啊。陆文煞有其事地开口,我思来想去,除了这次你乱说话,我他妈根本挑不出来你有哪不好。
两个恋爱新手,在第一次吵架后沟通心得,互相反思,以不太正经的姿势。
客厅逐渐暗下来,瞿燕庭躺在陆文身下的阴影里,或喜或怨的表情都隐藏了,他松开手,环到陆文的颈后。
你还想亲我么。
陆文刚一低头,黄司令露出尖牙喵了一声,他无语道:这什么绝育断情猫啊?太灵性了吧?
瞿燕庭道:那先算了。
靠。陆文却没起身,手指插/入瞿燕庭的发丝里,向后拢,滑到脸侧勾了一下薄薄的耳骨。
刚才被捏喉结,他报复地捏住瞿燕庭的耳垂,小巧柔软的一片肉,捻在指腹的纹路上,缓慢地厮磨变烫。
瞿燕庭抖着睫毛眯眼睛,手臂都夹紧了:别,别捏了。
陆文迟钝了两秒,发现新大陆般:瞿老师,你这里敏感?
瞿燕庭声若蚊蚋地嗯了一声,又解释:反正怪怪的。
陆文停下手,但仍捏着没有松开,他一瞬间想到男孩子喜欢作乱的青春期,说:中学男生都爱动手动脚,有没有被碰到过?
瞿燕庭沉默片刻,回答:没人理我。
脑海闪过叶杉的影子,陆文不小心问错了话,他若无其事地减轻瞿燕庭的难堪,说:没人碰过就好,都是我的。
陆文歪过头:亲一下什么感觉啊。
一股气息喷在耳边,瞿燕庭的身体里应激滚过一道电流,就像怕打针的人在消毒时拧紧了神经。肉/体的敏感加上这几天积攒的情绪,在陆文亲到他之前,他先一步崩溃。
今晚留下来过夜。
只今晚吗?陆文说,我觉得小住半个月才够本儿。
刚说完,门铃响了,黄司令飞似的蹿到了玄关。
两个人终于离开沙发,瞿燕庭被压得出汗了,一边起身一边抓起睡衣前襟扇风。他先打开灯,再看一下猫眼。
陆文问:谁啊?
邻居。瞿燕庭拧开门,熟稔地叫道,阿姨。
老太太住对门,看瞿燕庭一个人住,经常做了好吃的拿给他,一开门有些吃惊:小瞿,生病了?
瞿燕庭一愣:没有我挺好的。
脸怎么那么红?老太太隔着花镜瞧他,是不是发烧了?哎,这脖子上起疹子了?
瞿燕庭啪地捂住草莓印,脸色更红:没事,我、我搞卫生来着,有点热。
老太太说:那就好,倒春寒可厉害了,当心着凉。
嗯,我知道。瞿燕庭忙不迭点头,转移话题,您拿的什么啊?
老太太递上一只纸袋,说:退休太没劲了,我报了个甜品班,课上做了不少小点心,拿给你尝尝。
瞿燕庭接住道了谢,关上门,才发觉竟已七点多了,沙发上的手机一直闪,不断有业内的朋友祝贺今晚网剧首播。
陆文从浴室探出头,说:多了一件大号浴袍!
瞿燕庭道:免得你露腚。
天哪,你好粗俗。陆文洗把脸走出来。
瞿燕庭把纸袋放在茶几上,拿遥控器打开投影仪,使唤道:你去书房把我电脑拿过来,一会儿网剧就播出了。
陆文拐进书房,把笔记本电脑端到客厅里,在沙发和茶几之间的地毯上坐下,敲了下空格键,屏幕变亮,他喊道:密码多少?
六个一。瞿燕庭在厨房翻酒柜,拿了一瓶春节时的存货。
回到客厅,见陆文目不转睛地盯着电脑屏幕,表情有些凝重。瞿燕庭在一旁跪坐下来,朝屏幕一看,搜索引擎首页的输入框被点开,一长串搜索历史赫然在列。
陆文念道:怎样对男朋友撒娇
瞿燕庭头皮发麻,急忙伸手挡住屏幕:我借电脑给同事用了,都是她搜的
真的?陆文道,你说过再也不骗我。
瞿燕庭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支支吾吾地承认:我我就随便乱搜了一下。
陆文一脸期待地看着他:那你搜完怎么不实践一下?
我学不会。瞿燕庭企图关闭页面。
陆文一把捉住瞿燕庭的手腕,不依不饶道:你跟我撒个娇试试,啊?你早点这样,我肯定早就跑来了。
撒你个头。瞿燕庭挣了挣,好不容易开机打通了,你又不接。
是第二天晚上的那一通,陆文垂了下眼睛,说:当时腾不开手。
瞿燕庭懵懂地:在干什么?
陆文当时泡在浴缸里,想起和瞿燕庭游泳的那个晚上,手机在毛巾盘中振动的时候他挨近些,坦白道:在打/飞/机。
耳根烘热,瞿燕庭无处躲,抓住陆文的肩膀埋上去。
心脏跳得很响,陆文低下头,轻轻吻了一下瞿燕庭的耳垂,在对方的颤抖中,他说:瞿老师,我想跟你上床。
第73章
瞿燕庭不清楚鸵鸟埋头时有什么作用, 此刻他埋着头, 依然觉得脸皮、脖子乃至全身都要烧灼起来。
他不敢妄动,因为陆文的嘴唇就停在他的耳边, 稍碰一下, 他的感官反应融合心理作用, 会表现出一个已过而立的男人不该有的羞耻。
陆文静待了半分钟,宽赦地从瞿燕庭的脸侧移开, 下巴压着对方绒绒的发顶, 喉咙泛起一阵细密的痒,问:家里这么干净, 又大扫除了?
瞿燕庭点了点头, 他心情不好时没办法工作, 便会做家务来转移精力。干了一天活儿,刚才在沙发上接吻时又出了汗,他起身说:离开播还有点时间,我先去洗个澡吧。
陆文一狠心:要不我们一起洗?
瞿燕庭下意识地啊了声, 可能是学导演出身的原因, 脑海里画面感强得要命他受不了, 拙劣地开玩笑:分开洗吧,不差那点水费。
也行。陆文拿起手机,很游刃有余似的,那你先洗吧,我回几条消息。
瞿燕庭撑着茶几起身,双腿跪坐得发麻, 一段距离走得稀里糊涂。
浴室的门刚一关闭,陆文把手机丢掉,整个人跳起来砸在了沙发上,他在厚实的沙发垫上弹了弹,眩晕地盯着吊灯散发的光圈。
陆文没料到自己能说出那么直白、露/骨的话来,竭力装作镇静,其实紧张程度并不亚于瞿燕庭。
缓了缓,他坐起来重新打开电脑,就着现成的页面搜索瞿燕庭搜过的词条,想知道对方这些天都看过什么。
之后陆文又搜了些杂七杂八的,也不管网友的答案有没有道理,反正看得很投入。
陆文专心地搜着,以至于没注意浴室里毫无动静。
瞿燕庭站在梳洗台前,胯骨抵着理石台的边缘倾身照镜子。下巴很干净,没有胡茬,这些天没休息好,眼睛有些血丝,头发长了,垂落在额前不太精神。
他打开储物柜,从里面拿出一瓶新的沐浴露,浅粉色瓶子,白桃味,配套的还有一小罐身体乳。这是乔编旅行带的手信,他嫌娇,一直没有用过。
瞿燕庭闻了闻,又看一眼淋浴间架子上的绿茶沐浴露,猜不到陆文喜欢清新的还是香甜的当他意识到自己在认真思考这个问题后,一阵羞臊感直冲天灵盖。
水温微凉,瞿燕庭在花洒下冲洗了许久,洗完没穿睡衣,换了件鸦青色的真丝睡袍,和陆文游泳的那一晚就穿的这件。
咔哒,门锁转动,陆文及时关掉了搜索页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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