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被迫成为风水先生的日子里 作者:青衣杏林
&在被迫成为风水先生的日子里——青衣杏林(
镇国公没有说话,沉默了半晌,才道:其他可还顺利?
自然。
那老夫就先告辞了。镇国公起身,这一次密谈两人心知肚明多留一刻就多一刻的危险,便不再有什么寒暄,镇国公走到门边上,突然沉声道:国师可否告知于老夫皇帝一手将国师提拔至如今权位,二十年国师,可谓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国师为何愿意与老夫共谋此大逆之事?
顾国师神色未动,漫不经心的道:与我有约的是诸飞星,不是皇帝。
镇国公深深的看了一眼顾国师,转身离去。
顾国师饮尽了杯中的茶水,把茶盏搁在了几上天命已经站在了镇国公的一边,更何况他本来就见那狗皇帝不顺眼?为君不仁,为亲不慈,为友不义,为人不徳。
再说了,还不是郁宁那兔崽子干的好事!
镇国公的命数本飘摇不定,为紫薇为荧惑都是不定的。结果郁宁那兔崽子二话不说硬生生把天命直接给拨到了镇国公的那一边了,他不跟这镇国公造反,难道日后镇国公有个万一败了,叫阿郁一道被抄斩?
他身侧的屏风后有人缓步而出,在顾国师的下首落座。诸飞星若有所思的看着镇国公离去的方向,道:恭喜。
何出此言?顾国师看向了诸飞星,挑眉道。
诸飞星反问:青出于蓝而胜于蓝,难道不值得我贺你一句?
顾国师嘴唇动了动,却又没说什么,他把玩着茶盏,换了句话:不要去阿郁面前夸他。
为何?
你要是当面夸他,他尾巴能翘到天上去。
诸飞星轻笑了一声:年轻气盛,有何不好?
二十六岁的年轻人?顾国师说罢,又改口道:不,他今年二十七了要不然我怎么会把他一个人扔到天玉府去?那里此刻可谓是洪水猛兽齐聚,不历练历练他,他还真不知道天高地厚!
闻言,诸飞星默默的点了点头,觉得顾国师说得对,确实要好好历练一下郁宁了,到底也是快要三十而立的人了,是该担起自己的担子来。顾国师顿了顿又问道:你怎么突然回来了?
皇帝招我回来的。诸飞星起身走到了窗边,将窗户推了开来,感叹道:现在找我回来有什么用?气运已尽,就算是我先祖再世,也是无力回天。
他本不该回长安府的。他与顾梦澜命相上来说,自郁宁正儿八经的拜顾国师为师后,两人便隶属王不见王。你强我弱,你弱我强,不相见是最好的。但现在却不用再考虑这些了,他的星星已经自紫微星旁落下了,而他原本与顾梦澜一同环绕的紫微星已然逐渐变暗,不久就将落下。
新星已然升起,而新星的左右却不是他,也不是顾梦澜,而是其他什么人。
他突然笑道:这下好了,我诸氏终于可以从宿命中解脱了。
宿命?顾国师拿着郁宁的家书边看边听见了这一句,挑眉问他:什么宿命?
以后再也不用当国师了。诸飞星双手一撑,居然坐到了窗沿上,侧身将顾国师窗外那一棵玉兰连花带枝子都给扯下来了,捏在手中把玩。
你好好的扯我的花作甚?!顾国师想也不想就喝了一句:诸老狗你作什么死!
这玉兰花甚得梅先生喜欢,每次梅先生进书房都会看上两眼。
这下好了,最美的那一枝就叫诸飞星给霍霍了!
他怎么和阿若交代!
诸飞星一笑,将花簪入了发髻之间,摆了摆手说:我去宫中了,回头见。
话音方落,他人就从窗户里翻出去了。
顾国师可谓是目瞪口呆。
诸老狗今日是失心疯了?!
门外突然有人禀报道:大人,先生来了。
请。顾国师站起身来迎了上去,梅先生见他一个人在房内,问道:方才房中有人?
诸飞星那老狗来了一趟不说这个了。顾国师献宝似地把手里厚厚的家书递给梅先生看:阿郁写了家书来,我还没来得及看,阿若你先看?
郁宁传了家书回来?梅先生眼神一动,接过了家书随意寻了个地方坐了,一页页仔细的看。半晌,突然轻笑出声:阿宁在外面过得那么辛苦嗯?
顾国师头皮发麻:治水嘛当然会辛苦一些。
他话锋一转,理直气壮的把刚刚和诸飞星说的那一套搬了出来:阿郁今年也是二十七岁的人了,是该历练一番,日后成家立业,也好独当一面。
梅先生听罢微微颔首,算是认同,又拿起了家书看第二遍。
顾国师实则已经看了大半了,当即吩咐道:去跟厨房说一声,叫厨下白案收拾一下东西,跟着一道去天玉府少爷在那头住的不习惯,各色衣料物件再收拾一批过去。
之前紫容去了,再派四名紫衣婢一道去,免得少爷少了人伺候,不习惯。
阿若,你说要不要再给阿郁带些钱?到底出门在外,穷家富路。
梅先生抬头看向顾国师,不解道:不是说要让阿宁历练一下吗?送这么多东西过去作甚?
顾国师轻咳了一声:历练的是心性,不是身子。
就他那破身子,不好好照看着,回头一个不小心又是几个月几个月的躺着将养,倒也不是养不起,只不过我怕他损伤根本,得不偿失。
梅先生想了想,赞同的道:有理,是该好好照料。
再给他送去个善炖汤的厨子去?
也不错?天玉府湿气重,是该好好保养。
第256章
郁宁与陈和光顺着林间小道慢慢地走着, 有一搭没一搭的说这话。得知他们两的去向,两侧自有美婢躬身捧香引路, 又有仆从先一步洒水却尘, 身后国公府与国师府双方人马总合成了一只不小的队伍。
虽然这段时间他们身边似乎都安分了下来,没有再发生什么刺杀投毒事件,两人到底还是一律按照在外的规格带着侍卫和婢女, 从这一点上来看,无论是郁宁还是陈和光,都没有对这庄子完全放下防备之心。
郁宁在屋子里一连闷了好几日,听到隔壁镇国公陈少爷终于将他请动了,连王管事都闻风而来, 跟在郁宁的身后一并逛着。
园子不小,离郁宁想看的地方还有一段距离, 便也没话找话:三少爷呢?这几日怎么没见着他?
三少爷他病了。陈和光回答道:前几日在宴上喝多了, 回去之后也不知道怎么的就一病不起了。
找郎中瞧过了?舟车劳顿?三少爷年富力强,在长安府中就经常喝醉,着实是不像是会一病不起的模样,真要生病, 那还真就是这一路赶路吃不好睡不好给折腾的。
是。陈和光顿了顿,斟酌着道:不过这一次三少爷病势凶猛, 看着不大好的样子。
三少爷将屋子里的陈设还回去了吗?
那一日我与三少爷见您将屋中陈设尽数退回, 我等虽然不解其意,却也按着您的法子一并将屋中陈设退回了。陈和光想了想说:或许是有其他不好?
郁宁的侧脸看了看跟在他身后的芙蓉,芙蓉微微屈膝道:回禀少爷, 先前少爷有令无大事不可打扰,奴婢等便不敢擅自禀报。
郁宁微微一晒,不可置否:那就先去三少爷那处看看他吧。
是。
三少爷就住在距离郁宁所居客院不远的一个客院中,此时他们已经走了一段路了,便又折返回去,去瞧一瞧三少爷。
一行人刚走到三少爷所居客院附近,就发现整个院子都弥漫在一股苦涩的草药气味中,等到了门口味道就更重了。郁宁直皱眉,他有喝药养生的习惯,知道这样的味道如果不是炉子上时时都煎着药,且煎的不是一份,否则不会有这样大的气味。
一般这种情况还真是大病了。
门口有两个家丁,瞧着不像是三少爷的自家人,大门紧闭。他们见郁宁一行人缓缓而来,便上前行礼:见过郁少爷,陈少爷。
郁宁抬了抬手叫了起:青天白日的关什么院门?开门。
两个家丁面面相觑,一时无言,却谁也没应。
见两人久久不动作,陈和光也皱眉道:你们愣着作甚?难道还把刘少爷关起来不成?
两人双双跪下,面露难色,方想说什么,郁宁却不想再听,吩咐道:开门。
这话不是对着他们说的,是对着国师府的侍卫说的。
是!两名侍卫齐声应是,上前一步一手一个将两名家丁扯到一旁,另一人就去开门。突然一个家丁见那侍卫离着大门越来越近,一脸惊恐,大喊道:门开不得!郁少爷容禀!
郁宁望向了他,堵上他的嘴,开门。
一个侍卫听令手脚利落的自他们衣物边角扯下了布料塞入他们口中,将他们又拖远了些,而另一人则是上前推门,却发现大门似乎从内里锁住了。他也不犹豫,一脚上去将大门踹了开来:少爷,门开了。
来两个人随我进去。郁宁自袖中摸出两条帕子出来,递了一条给陈和光:把脸蒙上。
陈和光有点疑惑的伸手接过帕子,却突然想到了什么,接着帕子的手僵在了半空:郁先生?您的意思是?
猜测,你若怕就不要进去。郁宁转头吩咐道:王管事。
是,少爷,老奴这就去办。王管事闻弦音而知雅意,都不用郁宁多吩咐什么,当即躬身应了一声,带着一个紫衣婢急急的走了。
大灾之后有大疫,国师府能叫郁宁来,自然什么状况都一应都有措施等着。就现在这样鬼鬼祟祟的隐而不发,有将人困于院内,还说病得起不了身,莫说是郁宁,王管事方才闻着这药味儿就知道八成出大事了。
张员外好酒好菜的照顾着这帮子来蹭功劳的少爷,其一是受了上头的吩咐,将这群世家贵族的宝贝疙瘩都照顾好,免得本来是来蹭功劳的,结果万一折在这上头那就是得不偿失。于这帮子少爷而言,功劳是次要的,最重要的是要保着自己的命。功劳没了以后还有机会再办,人没了,有天大的功劳对他们的家族而言也是血亏。
其二,张员外照顾着他们,等到日后这帮子少爷发达了,也自然会来照拂照拂他。
时疫这种事情虽不知是怎么过到三少爷身上的,但是人在张员外府上,张员外想要逃脱罪责那是万万不可能的,况且这消息传了出去,人人自危,各府都会急着把自己家的孩子先捞出来,到时候张员外就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了。
故而一旦发生了时疫,张员外的第一个想法便是先捂着,万一不是时疫,只是单纯的病了,治好了也就好了。但若是时疫,将这一院子隔离开来,等到日后刘侍郎一回来,发现自家的孩子没了,其他人却又好好地,就可以推说是三少爷本身体弱,只是普通风寒,没熬过去罢了,谁敢说是时疫呢?
这样一来,其他的少爷都好好地,只有刘三少爷没了,其他家族看在这几个月照料份上自然也会保着张员外一命。
陈和光接了帕子,却没有蒙在脸上,对郁宁道:郁先生,我们暂缓?我此次出来伯父拨了一个积年的老军医跟着,我现在就去请他来。
若是真的是我们也好有个防备,还是先别进去了吧。陈和光眼中闪过了一丝愧疚,随即又被坚毅所取代。
是这个理。郁宁点了点头,也没有责怪陈和光贪生怕死,陈和光是镇国公唯一的孩子,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实在是不能冒险,他完全能理解。
他敢进去,越是仗着自己能操控气场,里面的病毒就算是技能点全点在传播渠道上了,也一律沾不上他的身。既然如此,陈少爷先回去,你便不要进去了回去之后用流水洗手,将衣物尽数烧去,以烈酒喷洒全身后再沐浴。在此期间,不要用手去碰脸上的任何部位。
郁宁柔和地说:其余仆俾回去后也如此行事,谁若敢懈怠,一律严惩。
他说的轻慢,却无人敢不听从。
十六,你跟我进去,其他人先回去。
是。侍卫中走出一人,形貌普通,正是十六假扮的侍卫。
陈和光郑重的向郁宁拱手:此事就全赖郁先生了。
陈少爷客气。郁宁微微颔首,将手帕蒙在面上,示意十六也照此行事,两人做好基本的防护措施,便入了院中。
院中极为冷清,偌大一个院落里甚至没有一个仆俾在行走,无论是正房还是耳房都大门紧闭,一些咳嗽的声从
正房里头传了出来。廊下有几个小风炉正在熬药,本应有仆俾看守,现下却不见人影。
院子里的气场不大好,带着一股猩红的煞气。
郁宁方才便是看见这抹煞气,再结合屋里屋外才猜测是疫症。
十六低声说:少爷,八成是了,我们先出去吧,不必再探了。
灾区的时疫怕是已经蔓延过来了,这次时疫还未查出属于哪种,却十分凶险,患者先是咳嗽,再有高热,进不了食水,表上冰寒,内里却腐蚀的厉害,不出七日就要肠穿肚烂,将体内器官尽数呕出而死这里也不安全了,少爷,趁着天玉府封禁之前,我们启程回长安府吧。
这么厉害?郁宁微微一顿,这描述,怎么感觉有点像埃博拉病毒?不,这个年代航海刚刚萌芽,埃博拉发源地在非洲,又没有飞机能空投病毒,怎么都不可能突然出现在这里。这症状听着也有可能是鼠疫?
但是不管怎么说,如果真如十六所说,这肯定是个传染性极强的病毒。
郁宁在进入之前本就将气场闭合,笼罩在他和十六周围,先杜绝了空气传播。不过他也不确定就这么一栋开放性的小院子,他是在围墙外将气场闭合的,也不知道围墙外的空气中招了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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