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念望着俢昳,心神颤动,猛地伸手抱住了他:“好在我除掉了凶兽。俢昳,我不要你死,你要永远陪着我。等我们之后结为道侣,是生是死都只会有对方了,你不许留我一个人在世上。”
俢昳回抱住虞念,闭了闭眼,答应道:“嗯,永远陪着你。”
作者有话说:
上一章的评论都看到了,心情不太好没来得及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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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入魔
“问了我这么多, 那念念的过去呢?”
“我的过去?”虞念头靠在俢昳身前,边回想边道,“我娘亲和爹爹很早就陨落了, 我娘亲呢, 之前也是天衡宗的一任掌门, 后来大约也是为了道义陨落。至于爹爹, 听说是为了陪娘亲才一同去了。”
“那时仙君还很年轻,承过我娘亲的恩,我娘亲拜托他多照顾我些, 他自然答应了。”不可避免地提到栖羽,虞念小心看了一眼俢昳神色,补上一句,“你不要吃醋, 我答应嫁的人可是你。”
俢昳面色如常,似乎在想事情:“之后呢?”
“之后仙君会时常来看我,比之其他人, 确实算很照顾我了。”她思考着说道,“不过你说喜欢勤奋刻苦之人, 可是最初是仙君教我要坚持的。”
她坐起来一点看着俢昳:“如此说来,若没有仙君,你也不会喜欢我。”
俢昳不禁笑了一下, 握上虞念的手:“不能这样说。”
“那时我说念念前途无量,知不知道为什么?”
虞念稍稍回忆了下, 记起他确实这么说过, 遂立刻道:“为什么?”
“再如何引导也是外力, 念念真正强大的是内心。你以为每个人得此引导, 都会有与你一样的成就吗?”
“念念走出的每一步, 都是自己做出的决定,只有自己才是决定性因素。”
“念念所学的一切,或许契机都是因为他,但最后坚持下去的过程已不是因为他。所以,无论有没有他,无论何种环境,念念都会是最出众的那个人。”
“而我——”他低头,吻了一下虞念的额头,“只要见到你,就会喜欢上你。”
听他如此高看自己,虞念愣了愣,有些不好意思:“我……我没你说的那么强大,我连无妄都走不出去。”
俢昳不禁轻笑了一声,摸了摸她的手:“便是我在你这个年纪,也不见得能走出无妄。念念还年轻,有许多事不是一蹴而就的。你前途无量,将来会同我一样飞升成神的。”
“飞升成神?”虞念睁大眼睛,“你就这么相信我?”
他眼里含笑,肯定道:“嗯,我相信。”
虞念动了动手指,摩挲着他手里的薄茧,低声道:“你练剑应当很辛苦吧,从前努力修炼的时候,是不是很不容易?”
“芸芸众生,有谁容易。”
“也是。”虞念笑了笑,提起另一事,“我从来没见过你用剑,你可不可以舞一次剑给我看?”
俢昳低头拥住她:“想学?”
她理直气壮:“不可以吗?我不仅想学你的剑术,我还想学你的画技,你的琴技。”
他笑声在她耳边漾开,答应道:“剑术可以教你,神器的用法也会教你。只是后两样,念念不比我差,与你切磋切磋倒是可以。”
“神器的用法?”
“神器的用法你还有诸多不了解,你若想学,日后我都一一教你。”
“想学!”虞念疯狂点头,“自然想学。”
驾驭神器对提升修为只有益处,而众仙之中,有谁不想飞升成神?
俢昳抱着虞念将她放在地上,应道:“嗯,我教你。至于舞剑,等成亲后再给你看。”他牵起她的手,“现在,我们去山脚种花。”
*
凌瑶一如既往来到栖羽的住处,看到空荡荡的院子,愣了愣。
房间内也显然没有人。
她不信邪,一连来了三日,皆是同样的结果。
仙君不知何时又离开了。
虞念离开宗门的消息,青妍并没有刻意去瞒,凌瑶稍一打听,算一算日子,很快发觉仙君是在虞念离开的第二日消失不见的。
当年仙君身死魂散,他住处的结界也随之消失。
如今他回来几日,连结界都没心思上,便又一次消失了。
随意出入的院落一如从前,仿佛那日见到仙君只是一个幻觉。
说好的登门赔罪,也忘了吗?
凌瑶伸手摸了摸被仙君触碰过的额头。
虞念和仙君的动静,她大约也猜出了什么。
虞念果然不喜欢仙君,这世上只有她是最在乎他的。
凌瑶抚额苦笑了一下,如今仙君得到新生,不知又去了何处呢?
*
沧溟剑插入熊妖的心脏,空中的白衣仙君白发翩飞,闭着眼缓缓降至地面。
被吓倒在地的几名樵夫见熊妖已死,大难不死的喜悦涌上心头,纷纷向栖羽跪倒磕头:“多谢仙君救命之恩,多谢仙君救命之恩!”
栖羽收了沧溟剑,对跪倒在地的人置若罔闻,擦了擦剑身的妖血,漠然离去。
几名樵夫直至栖羽身影再也瞧不见时,才小声嘀咕道:“这位仙君虽是心善,却也冷得厉害,连笑都不带笑的。”
有人接道:“只要他能救你我,笑不笑又有什么?天上仙人的心思,岂是你我能揣测的。”
最先发声的那人叹了口气,道:“也是。这一带多妖物出没,听说最近有位白衣仙君救了不少人,想必就是他吧。”
“仙人当真心善,我明日必定去庙中多上几炷香。”
……
栖羽并未走出多远,那些人的话一字不落地传入了他耳中。
他听到了,不想理会,神色不变地继续前行。
他来到人间已有三月。
但凡想起阿念的拒绝,他的心便如坠深渊,一分笑也装不出来。
那日她离开,花瓣枯萎,桃林衰败,一如他的心情。
之后,他又听说了她离开天衡宗的消息。
或许她也不会再回去了。
栖羽漫无目的地不知前行了多久,蓦然抬头,正见月色下一红发男子高坐于树上盯着他。
两人对视,男子暗红色长发被风吹起,清冷月光仿佛被蒙上一层血色,阴森与不详的气息在四周弥漫开来。
栖羽不动声色将手按在了沧溟剑上,冷冷道:“你是何人?”
他从未见过如同鲜血干涸一般的暗红色头发。且此人盯他许久,他竟未有丝毫察觉。
深夜无声,离夙突兀地笑了一声,颇有兴趣道:“你不识本君,本君倒是对你有几分印象。”
他微微勾唇,笑容令泪痣显出几分妖冶:“怀光,仙界曾言有望飞升成神之人,是吗。”
栖羽蹙眉:“你是魔?”
离夙在树上站起,抚掌笑道:“看来世人还记得本君。”
他猛地从树上跃下,顷刻间来到栖羽面前,足不落地,傲然俯视栖羽:“不过,本君记得,你已经死了。”
栖羽眼神微变,否认道:“我并非怀……”
话未说完,离夙伸指在他额间轻点了一下,栖羽按住剑的手垂下,蓝色双眸渐渐无神。
离夙冷笑:“究竟是不是,本君剖开你的记忆一看便知。”
林间红光大盛,将两人笼罩于其中。
片刻后,红光淡去,离夙几乎要拍掌大笑:“俢昳简直是个疯子,为了一个女人,竟消耗自己来救情敌。”
他笑到肩头颤动不已,神情愉悦至极:“有意思,太有意思了。”
离夙望着栖羽,笑声渐低:“俢昳将此事瞒得隐秘,想来如今伤势已大好。不过,他万万想不到,你会因此生出妄念,万万想不到你的妄念会引来本君。”
“比起俢昳受了伤,你的存在,才是于本君而言最大的惊喜。”
回荡在林间的笑声彻底静下去后,离夙解了栖羽的定身,栖羽立刻拔剑,警觉后退一步。
离夙不恼不怒,抄着手浮在半空:“你喜欢俢昳的女人,何不将她抢过来呢?”
栖羽平静的神情因这一句话出现裂痕,他抿紧了唇,没有回答。
离夙耐心十足:“怎么,觉得抢不过?”他用一只手撑起下巴,饶有兴趣地引诱,“不如本君来帮你。”
栖羽眼神冷下去:“我怎会与你这等妖魔为伍。”
离夙嗤笑出声:“你心有妄念,跟本君装清高未免可笑了些。若当真愿意看那个女人幸福,根本不会引来本君。”
栖羽脸色白了一分,仍冷声道:“那又如何?我心有妄念也是恨我自己,断断不会去伤害他们二人。”
“蠢货。”离夙笑容凉薄,“你以为你的意愿还能做主几分?只要你心生妄念,便注定为本君所用,做本君手里的刀……”
话落,面前忽而清光一闪,沧溟剑势如破竹,强大剑气劈向离夙。
剑气过,离夙身体被劈成两半,上下半身如同晕染的墨迹,扭曲了几分。
然而下一刻,离夙弯唇冷笑,像是在嘲笑栖羽的天真,身体又自动拼合在一起,只消片刻便恢复如初。
栖羽脸色更白一分,知晓魔的力量远远在仙之上,强自镇定道:“你究竟想如何?”
“想如何?”离夙语气不急不缓,“自然是想你入魔,杀了俢昳啊。”
傲然而立的魔君周身氤氲出漆黑雾气,如锁链一般缠上栖羽四肢,令他半分不能动弹,尤其腕间,缠得最狠最紧。
沧溟剑咣当一声掉落在地。
栖羽冷汗滴落,咬牙怒声道:“你休想,我绝不会与你为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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