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她全世界第一好。”
应书郡也没犹豫,回他:
“可你在她心中也是。”
可你在她心中也是。
就是这看似云淡风轻的一句话,让廖清杉心头一热,感觉自己的人生好像又多了一张底牌。
“所以,别给自己那么大压力,”应书郡熟练地将语气置换成轻松,“我闺女看上的人不会差,这点自信我还是有的。”
廖清杉听着,再一次陷入沉默。
他从小就力争做到最好,尤其是来到廖敬远身边之后,因为他的高标准,他也早就习惯用最严苛的标准来要求自己。
为了满足他人的期待,他甚至可以无限度地将自己逼向墙角。
他热爱创作,有太多奇思妙想,处女作一经上市,就收获如潮好评。
后来,他羽翼渐丰,瞄准时机投资的几个文化项目均取得可观收益。
他也在岁月的沉淀里,于电脑上敲下了一个个立于俗世、却又不落俗世的作品。
可没人知道,旁人以为他天马行空的梦,都是于逼仄的角落里长成。
“所以——”应书郡抬眸看着眼前的年轻人,“孩子,不要总觉得你们分开了一段时间,就是亏欠了我女儿,知道么?”
“你总给自己背负那么重的枷锁干什么?”
应书郡屈指敲了敲面前的桌面,“你放心,我这人别的不敢说,但对悠悠,我向来是宠得很,要是你的出现,没有让我姑娘成为一个更好的人,都不用你说,我早就把我闺女带走了,带走之前还得打你一顿,绝对不会手下留情的那种。”
“可我——”应书郡说着,忽然温柔地笑了下,他也尝过百味人生,但有一份柔情,独因女儿而起,“可我看到,她在你的喜欢里,满心雀跃地迈入十八岁;看到她兴致盎然的长大;看到她满怀期待的与更大的世界交手;听到她跟我说,她谈了一段全世界最好的恋爱;听到她跟我说,你的存在,让她觉得,原来梦想是有形状的。”
“你的存在,让她觉得,原来梦想是有形状的”与昨晚海边的那句“你的存在对我来说也是一道光,指引着我,以最快的速度去到了一个和梦想交手的地方”像是两块遗失的拼图,在此刻被完美地拼合在一起。
廖清杉看清这张拼图的全貌,不由地怔了一下。
把要说的话说完,应书郡没有再停留,动作利落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我这次过来是顺便出个差,合作公司有人过来接我,我就先走了,对了,别跟悠悠说这件事。”
廖清杉听到,立刻随他站起。
少年的脊背,宽阔平直,挺拔有力。
应书郡看着,抬手拍了拍,笑着说道:“堂堂廖家大公子,年轻有为的商界精英,眼光精准的文化创投人,有才华、有实力、有信仰、有不屈服的意志。”
“廖清杉。”
“哪一个身份,不值得你挺直腰杆?”
“哪一份品质,不值得你收获尊重?”
-
应书郡走后,廖清杉又独自一人在咖啡馆坐了好一会儿,坐到面前的咖啡彻底凉了下来,才拿起车钥匙离开。
回去的路上,他降下车窗,湿润的海风,肆无忌惮地灌进。
感受到吹在脸上的凉意,廖清杉忽然想起她昨晚在海边厉声质问的那一句:“廖清杉!你还想让我再跟你提一次分手是不是!”
他在此刻,才后知后觉地读懂这句话背后的深意。
揭开了深意,他便再也等不及,脚踩油门,将车速飚至测速范围内的最快速度。
半个小时后,他打开家门,迎接他的,却是一阵纯粹至极的静谧。
正纳闷着她今天怎么能这么安生,然后,他就用余光看到了,那个在白色餐桌上趴着的圆圆的小脑袋。
因为背对着,所以他看不到她的表情。
廖清杉轻手轻脚地换好鞋,脚步极轻地往餐桌那里走。
走到她身边,先是低头看了她一眼,果不其然,是睡着了。
又低头看了餐桌一眼,忽然就笑出了声。
——盘子里的菜肴,都被她摆成了一个心的形状。
廖清杉看着这一幕,仿佛能想象,她低着头,拿着小勺子在那比比画画的样子。
心思忽然就放得特别软。
耳朵捕捉到他那一阵极浅的笑,应如是坐了起来,抬手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嗓音娇糯地说:“你回来了......”
“嗯,”廖清杉竭力克制着嗓音里的哑意,“在这儿睡,也不怕着凉?”
“好像是有点着凉——”说着,应如是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戏感说来就来。
她张大嘴巴,做出一副要打喷嚏的样子。
然后,廖清杉就半蹲在她身前,看着她极为做作地说了一个特别假的“阿嚏!”
打喷嚏时,应如是以手掩唇,打完,看着自己的手心,忽然一脸受到惊吓的表情:“天呐!我怎么咳出了......”
“怎么了?”廖清杉被吓个半死,拉过她的手一看。
手心画了一个小小的爱心。
廖清杉:“......”
小计谋得逞,应如是乐得不行,笑他:“阿杉杉,你说你怎么又被我骗到了啊。”
廖清杉看着她弯起的眉眼,也随她,笑出了声。
他发自内心地笑着,唇角眉梢都弯起一个好看的弧度。
可是,笑着笑着,看着眼前这个总是润物细无声地给他快乐能量的人,廖清杉眼眶,却控制不住地泛湿。
想起那个跨年夜,她应该也是打扮得漂漂亮亮,穿着红色的小裙子,带着他想都想不到的小惊喜,满怀希望地登上了去往英国的航班。
他不敢想象,回程的航班,她是怀着怎样的心情回去的。
他用一路的时间,都没能消化这两幅画面的重叠。
时间和世事将其打磨,他迎难而上,顶天立地,不惧风雨。
却在这个夜晚,红了两次眼眶。
应如是看着他泛红的眼,很快察觉出他的不对劲,一脸担心地问:“你怎么了?”
廖清杉半蹲在地上,仰头看着她,喉结轻微地滚动了下,张口道:
“对不……”
他想说对不起,毕竟,这就是他当下最真实的心绪。
但正要说出口的那一瞬间,他喉间重重一哽。
这份哽咽,不为别的。
只是,他忽然觉得,“对不起”这三个字,太苍白,也太无力。
于是,说不出口的“对不起”,被他置换成了能说出口的:
“我爱你。”
应如是听到他突如其来的直白爱意,目光怔住。
看她愣神,廖清杉动作利落地从地面上站了起来,然后,长臂一伸,揽着她的腰把人往怀里一搂,低头,去吻她。
这是一个,缠绵至极的吻。
也是一个,似要将彼此融入血肉的拥抱。
应如是被他的爱欲温柔包裹,溺在他的怀抱里,听到他一遍又一遍地对她说:
“我爱你。”
黑夜里,他每一个抵达的亲吻,都伴随着一声重重的强音:
“我爱你。”
“我爱你。”
“我爱你。”
这三个字,像是永动机,能无限循环下去。
这夜漫长得好像没有尽头,他绵延的爱意也是。
第74章 一个顶仨
老丈人出马, 一个顶仨!
——《敢梦人》
翌日早晨,廖清杉还在睡梦中,眼睛都没睁开,就感觉自己胸口被人砸了一拳, 力道不小, 与此同时, 还伴随着一句掷地有声的:“大坏蛋!”
这么大的动静, 他不醒也得醒, 低头看了眼, 把怀里那个人不安分的拳头握在手里, 轻轻叹了口气, 嗓音含倦地问:“你这是做梦了,还是醒了?”
应如是被他抱在怀里,明明脑子还困着, 但说出的话却气势十足:“不管是不是做梦, 你都是个大坏蛋!”
刚才,她无意间醒了下,感觉到自己被他抱着, 本想转个身, 结果刚一动, 腰部就传来一阵异常强烈的酸痛感。
昨晚,他不知道怎么了,变着法儿的玩她,把她弄得面色潮红,心痒难耐,就是不如她的愿。
她主动求饶,他才俯身去亲她。
然后, 这一亲,就像是烈火燎了原,便再也停不下来。
听到她的控诉,廖清杉低低笑了声,垂眸看着她清透细腻的肌肤,明知故问:“我怎么就大坏蛋了?”
她不满地嘟囔:“你弄得我腰疼。”
廖清杉听了,沉沉一笑,手掌抚上她的腰,柔声问:“那我给你揉揉好不好?”
应如是身体享受,语言拒绝:“不要。”
“嗯?”
“揉了也疼。”语气娇得很。
廖清杉听了,心里软乎得不行,在她腰上轻轻地掐了下,逗她:“行,那以后不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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