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聿言脸色大变:「你们要什么,我都可以给,别碰她。」
「别废话,统统放下武器,转过去,往后走十里。」
江聿言没有动。
我又倒霉了,敌人的刀又往我脖上一按,「嘶。」疼得都忍不住冒泪花了。
「江聿言,我快疼死了!」我在心里已经砍了他一百刀。
江聿言的脸色难看到极致,他看着我,咬牙道:「行,我们照做,别伤害她。」
很难得,江聿言良心发现了,可是没任何用。
敌人扔了一堆烟幕弹,迅速将我推上马车跑了。
第16章
「长这么大没见过这么水灵的娘们,要不玩完再弄死她?」
「反正小丫头只说弄死她,没说不能玩。」
「那谁先……」
这两个盗匪头目已经把我当成死人,争吵了起来。
我忍不住插嘴:「你们说的小丫头,是谁?」
「那就让你死个明白,就是换你的那个小丫头,你抢了她男人,她要弄死你。」
「……」
我算是听明白了,所以是宁昭昭自导自演了这么一出,勾结了杀手,想弄死我。
犯得着吗?为了一个江聿言,我服了。
我观察了下四周,现在我是被押在一个山洞里。
盗匪一共十来个人,两个头头都在山洞这边,而其余的人聚在山洞较远的一处地方,搭起篝火喝酒划拳了,很吵。
如果山洞这边发生什么事,他们应该听不到。
山洞除了正对着小喽啰们的出口,后面还有一个很容易被忽略的狗洞,没人守着。
也是,他们根本没把我一个弱女子当作威胁,守卫自然松懈。
我飞速思考。
我一个人不可能对付十几个男人,最有可能做到的是,杀死山洞里的这两个男人,然后钻狗洞逃跑。
可我怎么杀死这两个男人?
就我这小胳膊小腿,硬拼是干不过的,那只能智取了。
我正想着,那两个杀手头头已经猜拳完毕,大胡子先进来了。
我深呼吸,开演。
「小美人,今晚让哥哥好好疼疼你。」他一把扑过来。
我强忍着恶心,捶了下他胸口,给他画饼。
「大哥只想要今晚吗?」
大胡子眼都直了,「小美人什么意思?」
我咬咬唇,「大哥保住我性命,妹子不就可以跟大哥长相厮守了吗?那个买凶的女人,她也不知道你有没有真杀了我,大哥说杀了就行嘛,反正日后我就跟着大哥,也不在人前出现,她也不知道。」
大胡子摸了摸大胡子,果然动心了。
「当真?小美人愿意跟我?」
我佯装娇羞道:「大哥这么有男人味,可比我跟的那个姓江的好多了,他个废物,连自己的女人都护不住。还是大哥这样的好,我有安全感。」
他信了,飘了,一把摸住我的手,我赶紧往后躲,他神色一变:「臭娘们,耍我呢?」
我委屈道:「大哥就会凶人家,人家是想跟你长长久久呢。」
「这又是怎么说的?」
「人家只想跟大哥一人好,可外面那还等着个胖子……」我假哭了起来,「这胖子还对大哥不怀好意。」
大胡子被我唬得一愣一愣的,「你给我好好说说,怎么回事?」
我扭过身不说。
他追问我。
我擦着眼泪:「说了你不会信的,罢了。」
大胡子被我这么一激,还非要逼出个三七二十一,我只好一五一十说道。
「刚才那个姓江的掷剑过来时,你是不是脚崴了一下,差点就扑刀上了,我在一旁都看得真真的,不是你脚崴了,是他胖子朝你腿上扔了个石头。」
当然,大胡子脚崴是真的,被丢石头是我编的。
大胡子表情逐渐愤怒,我继续添油加醋。
「还有,为什么挟持人质的活让你干呢?你离人质最近,也是最危险的。」
「他其心可诛,肯定一早就想自己当老大,独吞赃款和女人。」
两三句下去,大胡子已经彻底被我忽悠住了。
他破口大骂:「**,我当他是兄弟,他拿当我冤大头。不行,我弄死他去。」
他抡起双锤,我急忙劝住他:「打起来你受伤了怎么办?我会心疼坏的。不如这样,你把他叫进来,等下我来分散他的注意力,趁他没注意,你再偷袭他,这样才万无一失嘛。我可不想你出点什么事。」
这下子,他彻底信了,摸了我的脸一把,嘿嘿笑:「小美人,你放心,日后我一定不会亏待你。」
我努力维持笑容。
他一走出去叫胖子,我赶紧把藏在鞋底的特制匕首摸出来,藏到袖子里。
第二个胖子进来了,刚要撕我衣服。
我叹了口气,摇了摇头:「看着也不像啊。」
他愣了愣,「啥不像?」
「刚那个人,说你没本事。」
胖子一把薅住我头发,「臭娘们,你想搞事?」
我疼得咬牙,「不信?把他叫进来对质?」
「叫就叫。」
胖子很快到洞口喊大高个,大胡子进来了,我对着他远远抛了个媚眼。
大胡子眼冒淫光,胖子顺着他的目光转过身来看我,啐了一口,「小骚货,看我今晚不弄死你……」
「谁弄死谁,不一定哦。不信,你往后看。」
他刚扭头,大胡子的双锤落下,砸碎了他的大脑壳,肥腻的脑浆迸洒出来,溅得满壁都是。
怪恶心的。
我捂住眼:「啊好怕怕啊。」
大胡子立刻丢下双锤,扑过来搂我。
「美人儿别怕,这下你可是我一个人的了。」
满嘴大蒜臭味扑鼻而来。
我屏住呼吸,「好啊。」
在他看不见的背后,我将匕首对准他心口致命的位置。
「不过,也得你有命才行啊。」
利刃扎破跳动的心脏,腥臭的血喷溅。
他瞪圆了眼,咬牙切齿:「贱……人。」
不是他死,就是我亡。
匕首搅动,再次捅入。
又一具尸体轰然倒地。
痛快。
可是这种痛快的感觉很短暂。
我低头看了看沾满鲜血的双手。
热的,腥的,后知后觉地,感性滋生上来,一种无法抵挡的恐惧就像阴冷的蛇一样,迅速爬满四肢。
我看着四周,阴森森的山洞,开始腐烂的尸体流出暗红冰冷的血,蜿蜒满地,脑浆在墙上漫溢流淌,我的手开始不受控地发抖,一种恶心的感觉冲上喉咙。
仿佛被吸入黑暗幽冷的旋涡中,怎么也挣扎不开。
直到一阵喧哗声从不远处传来,刺痛耳膜。
我一下清醒过来,还不到能懦弱的时候。
我深呼吸,拎起残败的裙子,钻出狗洞,一刻也不停,往山下没命地疾奔。
凛冽的山风刮得脸疼,沿路的荆棘割破细嫩肌肤,夜被拉得漫长,极度的恐惧鞭笞着我不停歇地奔跑,直到山下的火光窜入眼中,仿佛绝境中生出的花,一种生的希望在干涸的意识中冒出来。
茫茫夜色中,江聿言率领着人马,举着火把,在山下搜寻。
我觉得江聿言应该不想放弃我,不想杀我,不然他不会让人放下武器确保我安全。
我想赌一把,赌一次,江聿言救我一次。
高大的灌木丛会阻碍山下的人视野,他们看不见我。
精疲力竭的我扯开嗓子喊他。
「江聿言,我在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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