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你……”许昼听着就疼,又生气又不忍心,“至于吗?拿一罐啤酒的力气都没有啦?”
“不是。”虞乔缓缓地摇了摇头,气若游丝,“不喝了,我酒量确实不行。”
一提到酒量,他就想起上次在许昼家里喝得烂醉,最后被贺辞接回家的那夜。
虽说当时贺辞没发火,也没说自己是不是做了什么出格的事,但是不用想都觉得一定没什么好事。
他甚至都不敢问问许昼那天的具体情况,就怕听见了什么不该听的,自己能社死一辈子。
许昼皱眉瞅了他一会,也同时想起那天晚上的事,不由得也认同他酒量不行这件事。
“不喝也好。”许昼把酒放在一边,“所以不喝醉的前提下你愿意说清楚发生了啥?”
虞乔重新缩了缩,拽毯子把自己包起来:“不想说。”
许昼咬了咬牙,怒道:“别废话,你他妈一脸死鱼样,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被谁给□□了……”
听到这个词,虞乔忽地神色一震,尴尬地抿了抿唇。
许昼:“……?”
他瞪大了眼睛:“卧槽?”
他原地缓了缓,接着就蹦起来撸袖子:“谁?贺辞?是不是他?卧槽我就知道他没安好心!他把你……”
“别别别……”虞乔伸手拽了拽他的衣角,试图让他冷静下来,干咳一声说,“那个,不是你想的那样。”
“啊?”许昼头发都快气竖起来了,“你这时候还想给他遮掩,我真是服了你了……”
当初就是这样,又说是贺辞因为自己生病了才提分手,等他摩拳擦掌准备找贺辞要个说法的时候又拦着他不让去。
现在都失忆了,居然还这样?!
虞乔没想到许昼反应会这么激烈,震惊之余还有点感动,真没想到失忆前的自己还能交到这么真心相待的好兄弟。
与此同时,还稍微有点愧疚,颇为不大好意思地说出实情:“……如果非要说的话……那也得是我那啥了他。”
许昼:“……”
许昼:“?”
哑火得太快,许昼差点被胸口一腔没能发泄出去的怒火给噎死。
许昼缓缓坐下,那表情就像是听见了世间最离奇的事。
过了一会,他颤抖着伸出手,要去摸虞乔的额头,哽咽道:“完了,这不是发烧就是受到了精神刺激人已经傻了……”
虞乔:“……”
他按住了许昼老父亲般痛心颤抖的手,把情况简单描述了一下。
由于过程确实有点难以启齿,整个事件花了十分钟才完全讲清。
十分钟后,许昼双手撑着下巴,耷拉着眼皮,沉默许久才幽幽冒出一句来:“要不你走吧,我妈不让我跟傻子玩。”
“……”虞乔扁了扁嘴,更加难过了,缩了缩脖子不作声。
许昼瞥了他一眼:“干嘛?怎么,你现在后悔了?”
“不是。”虞乔想想就觉得一阵鼻酸,“我是怕他后悔。”
许昼警觉:“什么意思?他跟你说……”
“没说。”虞乔打断他,“我就是因为不想看到他后悔的表情,才跑出来的。”
许昼眨了眨眼,慢慢察觉不对,想了想,略有犹豫地问:“可是……你是怎么判断……”
他斟酌了一下措辞:“判断他会后悔?”
虞乔幽怨地看了他一眼:“你还不知道?”
许昼不明所以地喝了一口啤酒,摇摇头。
虞乔长长叹气,眼泪快要冒出来了:“他有个一直放不下的白月光前男友,就在五年前分手的,他现在都没忘了前任。”
“噗——”许昼一口啤酒全都喷了出来。
虞乔被吓得向后一倒:“你,你倒也不必这么震惊??”
许昼手忙脚乱地拿纸巾,惊疑不定:“不是,我……我就是有点震惊,他……”
“是吧。”虞乔挪开眼,再次叹气。
天气稍微阴了下来,眼看着就要下雨了。
窗外的天灰蒙蒙的,看着就让人心情抑郁。
虞乔眼前忽然一闪而过一些零碎的片段,似乎也是跟雨天有关的,似乎也是在许昼的家里。
似乎也是些不愉快的事。
虞乔抓了抓头发,怎么这么倒霉啊,失忆前的自己果然也不怎么快乐。
许昼许久没从虞乔的话中缓过神来,一时之间都不知道先应该从哪个问题着手细问。
“你说你发现贺辞对前男友念念不忘……”许昼说出这句话就觉得有点不可思议,“证据是什么,你怎么知道的?”
虞乔更委屈了。
提到这事他就满脸辛酸泪,抬了抬手,指向睡在一边的汤圆:“你看看,你看他脖子上的狗牌了不,是他前男友刻的!!这种天天在眼前晃的东西,这么多年了还留着,意味着什么不用我说了吧!”
许昼愣了愣,站起身走过去,在汤圆身边蹲下,拿起狗牌看了一眼。
“姓名:汤圆”
“主人:贺辞”
字体歪歪扭扭,有点小学生字体那味。
许昼:“……”
草。
“是不是?刻得还这么丑,跟他那人设完全不搭配。”虞乔越想越莫名地难过,“他还要留这么久,意味着什么根本不用多说了,板上钉钉了!”
许昼干咳了一声,表情古怪,重新走回来在原位坐了。
千头万绪理了理,在这一瞬间他忽然意识到,虞乔没精打采地跑到自己家,一副恨不能立即入土那样心如死灰的模样,根本原因其实是……
他觉得贺辞对所谓的“白月光前男友”念念不忘?
许昼心里咯噔一下,饶是他再神经大条没有恋爱头脑,也察觉出了什么地方不对头。
“所以……不是,先退一万步说。”许昼说,“就算贺辞是真的对前任念念不忘,那你……你不高兴是为什么?”
虞乔:“……”
“你一开始不是说,只是给他打工吗?”
“还说……联姻也只是被当做工具人,你不会往心里去。”
连着三句话,虞乔张了张口,最终没接上话。
只是表情忽地更难看了,像是被戳破了什么心事,又意识到什么结局一样,没了生气。
许昼看了他一会,也没逼着他回答自己了,许久后长长叹了口气,起身去书房。
那句话叫什么来着?
即使是忘了过去的一切,还会重新爱上你。
许昼现在也不是很确定,到底是因为失忆后虞乔又重新对贺辞旧情复燃,还是失忆前的情感挪移到了现在,让虞乔分不清自己的心意到底是什么样的。
但是不管是哪一种,像现在这样为了如此无谓的事情难过到仿佛生无可恋,实在是平白无故的损失。
虞乔深陷在自己的情绪里,脑中回想刚刚许昼对自己的三连问,半天回不过神来。
对啊,到底为什么?明明不在意的,明明目标很明确的,不是说拿钱跑路吗?不是专心打工吗?怎么现在不仅工作不要了,连贺辞给的钱都原封不动转回去了,这是赌哪门子气呢?
许昼从书房回来了,手里拿着一张纸,一支笔。
他把纸和笔摆在虞乔面前,手指轻轻点了点:“写几个字。”
虞乔一点力气都提不起来,没反应。
许昼催促地把笔往他手里一塞。
虞乔气恼得很,但又没力气凶他,只小声嘀咕:“写什么啊?”
许昼撑着下巴,一脸准备看戏的表情:“贺辞。”
作者有话要说:
正文基本在收尾了,这俩的破镜破得冤枉,但是重圆很利索。
最近因为这三年来众所周知的原因,家人的状态比较动荡,所以前两天心态比较焦虑,耽误了更新很抱歉,评论给小红包补偿。
第24章 逃和追
天气阴沉沉地压下来, 细密的雨丝像织网一般落下来,将人的思绪笼得无处逃离。
贺辞看着车窗外,目光看着斜着落在茶色玻璃上的水珠被风吹成长长的一条线, 像是画笔胡乱涂鸦,不成章法。
林秘书紧张地看着定位器上的位置标志,都不敢眨眼, 生怕一眨眼就错过了什么:“还在那, 还在那……”
他转头看向贺辞:“这个位置似乎是在一个小区里。”
“嗯。”贺辞声音抵押,淡淡道,“他朋友家。”
林秘书有些惊讶,觉得贺辞这个语气似乎代表着他对这个位置非常熟悉,于是说:“您知道这里?那您认识那位朋友吗?”
贺辞幅度很小地点了一下头,情绪依旧沉沉的。
林秘书眼睛一亮,立即提议道:“那我们不如先联系一下那位朋友?”
贺辞沉默不语。
林秘书没察觉什么, 继续道:“能确认小虞少爷安全的话,咱们心里也踏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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