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吵。”左大夫冷冷呵斥,垂头继续写药方。随后递给单慧君。
“人参?侯府没了,我现在那里有银子买人参?”单慧君看向江清波。“三弟妹可否——”
“绿衣带着药方去药房抓药。”
“多谢三弟妹,你真是好人。”单慧君笑着说,眼底带着几分讨好。
“多谢三婶,这份恩情我记下了。”
“我是看在孩子的份上帮你,”江清波把药方递给绿衣,目光扫过二房等人。“现在不比从前,把心里的那些小心思收一收,再出事没人能帮到你们。”
“我知道。”
看诊完毕,休息的休息,收拾残局的忙碌起来。单慧君心头老大不情愿,但被妯娌和婆婆压着只能埋头干。收拾完毕,急不可耐的回房休息,就怕晚一会又被抓住干活。
“小姐。老爷来了。”
“我爹?”江清波怔楞一下,起身走到门口果然看见江源撑着伞走进院子。
“你好好坐着休息别这么大动静。”江源连忙上前两步,将人赶回椅子坐下,大大松口气。
“武安侯人呢?我找他有点事?”
“夫君身体抱恙,正在休息。”
“江源进来。”武安侯站在在斜对面的主屋门口,朝他招手。
“你坐一会,一会我们回家。”话毕,江源大步走向斜对面。
哐当一声。
主屋的一扇大门合上。
文静没法回去休息,只能坐在堂屋陪着江清波。裴淑娴也没走,坐在另一旁。
“这些衣服做的匆忙,尺寸有些不合适。过两天我派个丫头过来帮你们改一改。”江清波打量两人身上有些松垮的衣裳。“对了,我在你们的卧房放了些布匹,你们要是不会做,等过几天量了尺寸让丫头帮一起做。”
“不用麻烦。我会做。你们公爹的里衣都是我做的。”
“我也会。”裴淑娴握住江清波的手。“你已经做的够多了,不用再麻烦了。即使不会,我也可以学。”
“好吧。”江清波对上她认真的目光,想了想点点头。现在的确需要裴淑娴适应事事靠自己的生活。“有事你们尽管找我,别不好意思。”
“放心吧,该找你帮忙的时候我不会客气的。”裴淑娴说。
裴淑娴的娘家也是大族世家,只是听说她和娘家大嫂不对付。带着孩子回娘家,日子不一定好过。
温静娘家倒是和谐。但在几年前温家老爷子致仕后卖了房子,举家回了祖籍。如今在京城一个娘家人都没有。
三人说了一会闲话。江源和武安侯从主卧走出来。
“清波该回家了。”江源走到院中间说到。
江清波话别两位,走向父亲。随后屈膝对武安侯行了一礼。“公爹我先回去了。”
“日后少来这里。”
“???”江清波不解看向武安侯。
“你会不会说话?”江源怒瞪武安侯。
“这案子虽然结束了,但京城的人家还盯着我。你出现在这里容易给江府惹祸。”武安侯掰碎了解释道。
“儿媳知道了。”
“把这些丫头也带回去,我如今是庶人用不起丫鬟。”
“公爹,能不能留一个丫头。宜静这胎怀向不好。需要有人精心照顾。”单慧君出声说道。
“这里不是侯府。”武安侯冷冷瞥她一眼。“你是她婆婆,理应由你照顾。”
单慧君还想反驳,对上武安侯冰冷的视线。讪讪闭嘴。
江清波很满意武安侯对二房的态度。与陆明辰等人挥手道别,带着一众丫鬟离开。
单慧君趁人不注意,愤恨瞪了眼远去的江清波。
给我等着!
清晨。
天色微亮,单慧君轻手轻脚出了门。先回了单家一趟,回来的路上走进一家点心铺子。买了一份桂花糕。
此时铺子里没人。等女掌柜靠近,单慧君低声开口。
“昨天江源见了武安侯,两人密谈半柱香的时间。没有听到说什么。”
“有没有其他人来?”女掌柜小声询问。
“没了。”
“继续盯着,一有异动马上报过来。”
“我知道。”单慧君笑着付了银子,神色如常离开铺子。
回到柳巷。厨房里响起乒乒砰砰的声音。她一出现引起了裴淑娴和温静的注意。
“大清早你又跑出去躲懒?”温静皱眉,眉宇间萦绕着厌恶之色。
“婆母这次可误会我了。”单慧君拿出两个二十两的银锭子放在灶台上。“我回娘家拿了点银子。”
温静和裴淑娴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出震惊。
单慧君居然愿意去娘家掏银子,简直是天要下红雨。
“江清波已经和三弟和离,我们总不能事事让她出银子吧?”
温静和裴淑娴对视一眼,同时点头。
“你说得对,事事找三弟妹的确不好。日后家里的开销就靠二弟妹了。”裴淑娴说。
“你辛苦。今天想吃什么?”温静温柔的询问。
单慧君:……
她们是不是转变的太快了?
作者有话说:
手机卡坏了没法联网,疫情期间我现在也没法补卡。
我蹭的隔壁邻居的网,不稳定也不一定能天天蹭上。暂时周日和周三更新。(因为不能天天蹭)。补到卡了就恢复日更。
第七十四章
第七十四章
“可以进去。”
拱卫司狱卒检查完手令, 面无表情向旁边走了两步让出中间的过道。
江清波看向打开的大门,拢了拢青绿色的披风。安抚地拍拍绿梅的手,独自一人提着食盒走进牢房。
她刚走下石阶, 一声惨烈的哀嚎声响彻牢房。
不远处的审讯室一名男人被绑在木架子上。狱卒拿着鞭子有节奏抽打,随着鞭子落下,那男人惨叫声乍起。江清波无视血腥的审问现场, 跟着带路的狱卒继续走。
越往里走光线越昏暗。江清波停在走廊尽头。疑惑张望两旁的牢房, 隐隐约约看见每个牢房里有一两个黑色影子, 却看不出是谁。
狱卒点燃了墙壁两侧上的火把照亮了长廊, 牢房里的一切清晰起来。
江清波率先看到斜对面的陆明钧。他躺在稻草上, 身上的囚服满是血迹, 能清晰看到皮开肉绽的伤口。一张憔悴的脸恰好对着她。闭着眼,脸皮偶尔颤抖, 提醒她对方还活着, 并且很痛苦。
陆子宁背靠墙壁而坐。两人目光对视,陆子宁冷着脸闭上眼偏向另一边。用行动表达不想看到她。
江清波打量陆子宁一身的伤势,满足的收回目光。看到作死的二房一家人伤得这么重她就放心了。
“老天有眼。”
陆子宁:……
“夫人。”
声音从身后传来。江清波回头看到站在木栏边的陆明洲。脸上续起青色的胡茬,双手戴着镣铐,随着他走动镣铐不停晃动。身上的囚服印着一条条血渍, 还未走近都能闻到一股浓烈的血腥气。
“你瘦了。”
“你脸色不好。”
两人同时开口。江清波愣了一下,露出笑容,闭上嘴示意对方先开口。
“你生病了?”陆明洲打量她的脸色, 随即眉梢蹙起。
“生病?”江清波抚上脸颊。“可能是时候脂粉扑多了。”
江清波一眼看到男人破洞衣襟下皮开肉绽的伤口,血不停地往外冒, 染红了囚服。她红唇抿成一条直线, 垂下头压下眼底的酸涩, 向陆明钧方向瞪了一眼。这个害人精, 一个人害了一大家子。她在心里将对方骂了十八遍,心里舒服了。再抬起头脸上已经看不出异样。
狱卒打开牢门。江清波道谢后走进牢房,不动声色打量四周。一张铺着稻草的简陋床板,一张灰扑扑掉漆的小桌。比她住过的女牢好很多。
她将食盒里的饭菜摆在小桌上。取出最下层的三瓶金疮药,偏头看向坐到旁边的陆明洲。
“衣服脱了,我帮你擦药。”
“放着吧,一会我自己上药就行。”陆明洲拿走三瓶金疮药放在身旁。
“左大夫亲手做的,一瓶十两银子。我从你零花钱里扣。” 江清波打量他,明白对方担心伤势被她看到,僵持一会终是没有坚持。
“……我们已经和离了。”
“你想趁机赖账?”江清波震惊了。“你进一趟牢房脸皮都变厚了!”
“……”
他的妻子还是一如既往。陆明洲眼底深处透出丝丝笑意。
“我不会赖账。”
“那就好。做人诚信很重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