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注意到不请自来的钟译,“小同学,”
林景荷迅速解释:“妈妈,是我请他来帮忙的。”
林妈倦怠的眼睛有了光亮,“你这个同学,我见过的。”
林妈很容易想到钟译在家里吃饭的事情。
钟译手机传来突兀的两声震动,他匆匆扫过短讯:“有消息了,昨天下午一点顾陌购买了从洛安到b市的车票,监控也显示下午4时13分,顾陌与林景苗出现在b市车站!”
雷霆万钧地赶到车站买票,陆伯伯那边还在持续追查。
检完票坐在车上,林景荷的手都还是颤抖的,她很担心出现别的变故。
无数个万一堆成山向她席卷而来。
“别担心。”
温润有力的手卷过她的手,一寸一寸握在手心,“如果害怕的话,就闭上眼睛吧。”
“嗯,”焦急的心突然安宁,她放心的把头靠在钟译肩膀上。
钟译拉下窗帘,抬手为她遮住逐渐上升的阳光。
驶了一个多小时,钟译不经意一瞥,高速公路上竖了一块路牌:前方2km,进入竹市。
身旁闭目安神的林景荷突然浑身冒汗,睁开眼大口喘气,如同被魔鬼扼住了咽喉,脸色清白,断断续续说不出完整的话,“水,想喝……水。”
钟译手忙脚乱,从背包里找出没开封的矿泉水,手抖得比林景荷还厉害,好不容易揭开盖子。
林景荷立刻夺过水瓶大口吸吮,钟译卷起衣袖为她擦掉额头的冷汗。
喝完水,林景荷把瓶子递给他,后怕地说:“刚才不知道怎么了,像有个庞然大物压在我身上,反复撞击,我一点气也喘不上来,我明明不晕车的。”
迎上钟译担忧的眼神,她摆摆手,“现在没事啦。”
钟译没答话,揭开窗帘,巧合地又出现路牌:↖b市,172km。
他突然想到上一世,林景荷和骆千城在一起后,不知是有人告密还是出于别的原因。
两人恋爱的事情被发酵到骆千城母亲的耳朵里,她是个强势的女人,不能忍受儿子竟然早恋。气势汹汹的闹到学校里来,双方家长都被惊动了,她在办公室里极尽所能地用言语贬低林景荷,令人难以想象这是一个出身书香门第的女子。
就连骆千城也一口咬定是林景荷追得他,他迫不得已才答应两人在一起的,言语间颇多无辜。
这件事闹得很大,无数学生都在看热闹,骆千城的母亲要求学校一定要开除林景荷。他们家是给学校交了赞助费的,说话有一定分量,老罗好言劝说不起作用,林景荷也不想继续待在这座学校。
没办法,无权无势的林家怎么斗得过骆家?只能打碎牙齿往里吞,林景荷也只能怪自己识人不清。
于是林妈无奈,带着她转去竹市的学校,谁知道路上竟然发生了车祸。
而刚才路过的地段正是竹市,林景荷可能冥冥之中又经历了一遍上一世的痛苦。
第44章 第四十四阵晚风
列车到站, 林景荷落后一步起身,跟随人群出站。
出站口人头攒动,明显被碰了好几下。
她微微皱眉, 空间太小,有点呼吸不过来。
手腕突然被钟译拉住,带着她灵活走位,蹿过人群间的缝隙却又不沾一片衣角,一阵风的功夫就站在了空地上。
林景荷摸摸脸, 看他的眼神都不一般了。
“双流区银水河路……27号。”钟译辨认陆伯伯发来的讯息, 走到拦的士的地方。
越接近目的地,林景荷越紧张, “我们真的能找到景苗么?”
钟译温柔注视, “一定会的。”清澈的少年音拥有坚定人心的力量。
地方离车站还很近, 二十多分钟后的士在一片有些老旧的居民区停下。
林景荷抢先开口, “我来付。”
今天出门林妈塞了不少钱, 她很自觉承担路程费用。
钟译体贴地没有拦。
林景荷自然卸下背包,望着左侧的划口心梗,她记得出站的时候是有人拽了她的背包, 但是回头什么都没发现。
或许那人没得手呢?抱着微弱的希望, 林景荷拉开拉链翻找。
……
林景荷:“钟译, 还是你来吧。”
包里什么都在, 就是钱包丢了, 短短的半个小时, 她就经历了人生的大起大落。
委屈地指指划口, 钟译了然的付钱。
居民区很热闹, 时不时能看到大妈大爷三五成群,聊生活琐事或者下棋唱曲, 也有年轻男女牵着爱狗遛弯,充满了生活气息。
林景荷和钟译神色紧张,顺着门牌号一家一家找过去,带着明显不属于这里的气息,或多或少引起了原住民的注意。
走过大半个居民区,两人终于看到了27号楼,这里人烟已经稀少了许多。
林景荷搓干手心的汗,在钟译鼓励的眼神下按响门铃。
响了三四声,有人吸着烟拉开半张门,眼神凶狠:“找谁?”
钟译挽紧林景荷胳膊,嘴角微斜,露出一个带着邪气的笑容,看上去与学校里叛逆的男生多了些类似的共同点:“我们找顾陌,他是住在这里吧。”
青年没说话,眼神软了几分,猛地拉开大门,留下消瘦的背影。
林景荷与钟译相视一笑,跟着走进去。
空间比他们想象中大,四室一厅,客厅里坐着两个男青年,穿得不修边幅,脚边堆了十几个空酒瓶,都有身体被掏空的迹象。
林景荷差点窒息,朝钟译倒了倒。
青年看见他们也只是淡淡瞥了一眼,并未感到好奇。
先前开门的青年去厨房倒了两杯水,扫开堆满杂物的茶几,清理出能容纳两个杯子的空间。
“顾陌还没回来。”
“我们就在这里等他。”
青年颔首,坐下与两个同伴一起继续喝酒。
林景荷随意观察,发现三人每喝一口酒都会瞳孔放大,呈现出不同程度的兴奋。
心里隐约有了想法。
钟译突然拉她起身,在房子里四处走动,寻找景苗的踪迹。青年们不约而同放下手中的酒瓶,“你们还是坐在沙发上等吧。”
钟译使出对待林景荷非常有效的招数——垂眼无声控诉。
林景荷紧接着补刀:“总坐着太闷了。”
青年们无辙,见他没有逾矩的举动,便默认了。
钟译放心去各个房间门口晃了晃,林景荷借着他身形遮掩扭动门把手。
发现每个门把手都能拧开,唯有一个房间是打不开的。
林景荷几乎百分百的确定,景苗就在这个房间!!
轻缓而急促地敲击房门,很快房间里传来回应。
有人捶门并发出微弱的声音:“救我。”
林景荷心脏狂跳,疯狂暗示钟译。
动静有些大,青年们警惕起来,“里头养了只鹦鹉,喜欢学人说话。”
钟译点头,捏捏林景荷的手心,回到原位坐下。
大门被敲得砰砰作响。
青年们似乎喝上头了,半点不情愿,猜拳决定人选去开门,出错的青年摇摇晃晃站起来,小声嘀咕,“都和顾陌说了出去带钥匙,还是不长记性。”
酒气熏天打开门,男青年还没反应过来,冰冷的枪口抵上脑门,十多名警/察呼啸而进,轻易制服屋内路都走不稳的两名青年。
“都把手举起!蹲下!”
带队男子气势十足,手下们拿出早已准备好的手铐,一一铐上。
解决了青年,带队男子一改严肃锐利的神情,换上如沐春风的笑容,“你是陆局说得小译吧。”
钟译乖巧点头:“多谢叔叔帮忙。”
一路上都和他保持联系并提供帮助的就是这位叔叔,也早在他之前在居民区附近布置严密的眼线,只等他发现线索后一网打尽。
林景荷对着男子深深鞠了一躬,很是急切,“我怀疑妹妹就被关在这个房间,但是被锁住了。”
为首男子摆摆手,随意叫了一名下属活动手脚,嘱咐到:“你让房间里的人退远一点,保护好自己。”
林景荷不解,但还是按照嘱咐把消息传递进去,得到确认后示意可以开始。
下属活动完毕,飞起一脚踹开紧锁的房门,脸固定的铁片也掉落寻不到踪迹。
不等激起的烟雾,林景荷冲进去,一眼看见倒在地上虚弱至极的景苗,像对待珍宝一样把景苗抱得紧紧的。
在看到林景荷的那一秒,林景苗的眼泪就啪嗒啪嗒掉下来,浸湿了景荷肩头,“呜呜呜,姐,我以为我再也见不到你了,万一没找到我怎么办呀。”
林景荷也是泪眼朦胧:“妈妈说她不该打你的,很后悔在学校对你发了脾气,回家之后和好好吗?”
林景苗哽咽点头,“我再也不会惹事,惹姐姐和妈妈生气了。”
经过这一遭,林景苗是不敢碰恋爱了,她没想到心底认为了许多年的笨蛋姐姐会在最危难的时候救下她。
林景荷哭够了,擦干林景苗的眼泪,“你怎么会和顾陌到这里来的?”
林景苗红了脸,很不好意思:“我和顾陌说要和他在一起生活,他听了很高兴去酒吧辞职,说自己和朋友在b市开了家店,生意不错就是很累,问我愿不愿意和他一起吃苦,我当然答应了。”
林景苗顿住,打了个悠长的嗝,回忆到这里,她也觉得顾陌的说法漏洞百出。
“把我带到这里后,他就没收了我所有的证件和手机,关在房间里不让我出去,还想让我吸一种奇怪的粉末。房间里还有两个和我相似遭遇的女孩,已经来这里一个月了。”
林景苗对着地上手脚被绳子绑住人事不省的女孩努努嘴。
为首队长听到林景苗的话,神色难看得能够媲美黑炭,亏他自诩负责的管辖区域治安良好,没想到私底下隐藏着如此肮脏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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