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掐架都坦坦荡荡,理直气壮,不见做了坏事的心虚。
难道,真的不是她干的?
他示意让手下捂住二姨娘的嘴。太吵。
他略一沉吟,“你刚才在哪里?”
“我吗?”南乔指了指自己,一脸的问号,“在院子里跟大家聊天。”
别看她外表闲适,其实已经拉响警报,之前在脑海预演了无数可能,也准备了应对方案。
季家主也不是草包,人家精着呢,不一注意就会被抓包。
季五笑吟吟的附和,“对,大家一起吃吃喝喝,一起聊天,可开心了。”
季家主看了她一眼,动了动嘴唇却没有发声,转头看向另一个女儿,“小八,你们聊什么?”
季八的心眼不多,不怎么会糊弄人。
季八没有多想,美滋滋的表示,“商业计划!南乔姐姐手把手的教我们怎么做生意赚钱,还提供了绝佳的点子。”
季家主挑了挑眉,有些意外,“小九,什么点子?”
他换着问,就是想知道最真实的真相。
季九是个老实胆小的孩子,不敢欺骗他。“建红薯粉作坊,开老鸭粉丝汤店,我们都吃了一碗,味道是真的好,父亲,你也来一碗?”
大家的口径统一,没有帮着打掩护的可能。
但,季家主还没有打消疑心,“小九,你是几点到的栖霞院?”
南乔把玩着手中的金手镯,眉眼淡淡的,果然,一切都在她预判中。
季九愣了一下,“让我想想,我当时没看时间,应该在三点多。”
家中有几个珍贵的宝石座钟,大的小的款式各异,但,轮不到她头上,只能用最传统的漏斗计时。
赵慧忽然说道,“我比她们早到,是三点整到的,正好听到栖霞院的钟表整点报时。”
因为季夫人的偏爱,栖霞院的待遇是最好的,钟表是季夫人嫁妆里拿出来的,所以,大家也不好说什么。
季家主严厉的目光锁定她,“你确定是三点整?”
“确定。”赵慧用力点头,她真的听到了。
“你是一个人到达的?”
“不是,跟小五一起。”赵慧没有说谎,没有这个必要,这些信息一查就能查出来。
季家主什么人都信不过,只相信自己的眼睛和判断,“小五,是三点整吗?”
其实,季五小姐到现在都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事情,就隐隐约约觉得不大好。
在长房和南乔之间,她自然是毫不犹豫的选择后者。
她认真想了想,模糊之间是听到了,当时一心顾着赚钱计划了,“是三点,父亲,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南乔嘴角微微扬起,在场的证人有了,物证也有了,还完美的无懈可击。
她不过是在钟表上动了一点手脚而已。
季家主心里也不好受,长子是他的第一个儿子,他最为偏爱,寄予了很多厚望。
可,现在成了废人……
他必须抓出那个行凶者,为长子报仇雪恨!
“你们到达栖霞院时,南乔在吗?”
季五不假思索的点头,“在啊,她可会享受了,坐在屋檐下亲手煮银耳红枣羹,又是指挥人熬汤底,我进去后就喝了一碗炖的烂烂的银耳羹,真好喝。”
她还露出陶醉的表情,吃货实锤了。
引来身边人的抱怨,“我们都没有喝到!”
季五得意的笑,“我和你们不一样,乔乔有什么好东西肯定第一个想到我。”
“哼哼。”
季家主的黑眸微闪,若有所思,“小五,你到时,南乔身边的丫环在做什么?”
季五认真的想了想,“司茶在一边奉茶,司诗在帮忙熬粉丝汤的汤底,大家都好忙。”
季家主淡淡的问道,“你们为什么跑来栖霞院?”
季五一脸的莫名其妙,“找乔乔玩呀,她好久没出农庄了,我们都挺想的……”
在父亲严厉的目光下,她摸摸鼻子,打了个哈哈,“骗不过父亲,我们是来取经的,她做生意很有天份,女子俱乐总从无到有都是她一手策划的,理念也是她搞定的,我们遇到了难题自然是第一时间找她帮忙。”
她有点着急,“父亲,你说过的,我们做生意赚的钱不会上交,你可不能反悔。”
季家主看着这个女儿,她以前脾气最暴躁,没什么脑子,如今倒是有点像模像样了。
“你很喜欢她?”
季五用一种父亲你好笨,怎么尽问傻问题的表情,“谁带着我赚钱,我都把她当成神供着,谁会不喜欢财神娘娘?”
简单粗暴,但这是真话,在场的女孩子们不约而同的点头,她们也愿意的。
季家主忽然话风一转,“包括帮着她说谎?”
“不会,我是个很原则的人。”季五说的一本正经,但真假只有她自己知道。
季家主的手下又问了在栖霞院的每一个人,反反复复的盘问,但都没啥问题。
一个可能说谎,这么多人串供的可能性几乎为零,难度太大了。
季家主沉默了。
一名手下压低声音说道,“主子,这时间对不上,大公子出事时是三点零二分,出事地点跟栖霞院有一段距离,不可能在那么短的时间内赶到。”
“而且这些多人都在帮南乔小姐证明,她没有问题。”
话虽如此,但季家主心里怪怪的,总感觉不对劲。
他已经知道这一出是二姨娘母子搞出来的,但,被反杀了,后果很惨烈。
当事人之一的南乔真的置身事外?想想就不可能。
他不相信她是清白的。
当然,他也不相信是她亲手干的,她没有那个能耐。
他有理由怀疑,有高手在暗中保护她,长子的那一身伤就是那高手所赐。
那人对季家没有什么顾忌,说废季家的长子就废,完全没将季家放在眼里,这才是最让他心惊的。
这是技高胆大?
“南乔,你二点半到三点半在做什么?”
南乔有些烦了,“季家主,你在审问我吗?那首先,请你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否则我拒绝再回答任何问题,反反复复的,好烦人。”
“季伯辉遇袭受了重伤。”季家主说这话时,紧紧的盯着南乔。
现场一片嗡嗡作响声,虽然猜到了几分,但亲口确认了,还是挺震惊的。
“遇袭?在季家?你没开玩笑?”这就是南乔的反应,半是疑惑,半是不信。
“且不说季家是季伯辉的地盘,季伯辉身边随从不少,谁能接近他,然后袭击他呢?”
季家主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她,她不可能一点都不知道。
南乔也知道他怀疑她,但又如何呢,他没有证据。
他虽然贵为季家家主,但,越是上位者越怕死。
只要一天没查出真相,他就不敢动她。
因为,他不想季伯辉的悲剧发生在自己身上。
二姨娘挣脱下人的束缚,失控大吼,“你故意勾引他,靠近他,你就是凶手。”
又是这个理由,她对自己的儿子到底有多自信?
也是,连公主之尊都能放下一切,卑微的给她儿子当妾,她能不膨胀吗?
南乔懒的跟她对话,“季家主,你就摸着自己的良心说一句,我勾引季伯辉,这种鬼话你会信吗?”
季家主知道今天是得不到答案了,换了个话题,“你一直不喜欢他,为什么?”
南乔快笑死了,癞痢头儿子自家好,觉得自己儿子什么都好,别人不喜欢就是不正常。
这是一种病。
“谁让他是昭阳公主的男人呢,我讨厌昭阳公主和她相关的一切。”
季家主沉默了几秒,他是真的不懂女孩子的心思,“不是因为季昀卿?”
南乔忍不住哈哈大笑,笑的那么嘲讽,“萤虫岂能跟日月争辉?多看一眼都嫌浪费时间。”
“我其实很不喜欢你。”季家主脸色很不好看。
南乔表示理解,“你我的气场不合,喜好也不同,毕竟你喜欢的是无脑人士,我喜欢才貌双全的。”
“噗。”季五忍不住笑喷了,发现大家都看过来后,赶紧捂嘴。“对不起,你们继续。”
季家主忽然扔下一颗炸弹,“你对季伯辉遇袭一事怎么看?”
还能怎么看?干的漂亮啊,南乔一本正经的表示,“季家主啊,养儿如猪,不如养儿如狼。”
大家都在拼命憋笑,不能笑!憋住!
一个随从飞奔而来,“家主,出事了。”
“又怎么了?”季家主听不得这三个字,脑壳都疼了。
“外面都在传……”随从支支吾吾,“大公子废了子孙袋,不能人道了……”
哇塞,在场的人都沸腾了,居然这么劲爆吗?
二姨娘如五雷轰顶,眼前一阵发黑,“谁在传?抓起来统统杀掉。”
“全城百姓都在传。”随从一脸的牙疼,总不能将全城百姓都抓了吧。
“二姨娘最惧怕的事情就这么曝光了,她怎么也不能接受,“好歹毒的心肠,夫君,你快把流言压下去,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