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鹰山突然疯狂地叫喊,看着瑶伽沉下最后一口气,紧紧抱住了她的尸体,只有在这时候,他才真正碰触到她,在他以为可以和她远走高飞计划着未来的时候,他真正碰触到了她的尸体。
一切都毁了,那种一点一点被蚕食的窒息感,似乎只有挖心掏肺才能来缓解的痛苦,鹰山赫然将瑶伽身上的箭用力一顶,那箭头就从他的后背探出了头。
阮心棠一震,她闭了闭眼。
一切都结束了。
宇文玦终于开口了,清冷的声音略有疲累:“石昊,把人送回松平县,回到她父母身边。”
石昊很是淡定地领命,似乎从看到瑶伽中箭开始,他就一直很淡定。
宇文玦始终牵着阮心棠的手没有放开,他们往王府而去,阮心棠闷声道:“宇文玦,你伤心了吗?”
这件事她该向他坦白了,一开始瞒着他自己做,就是怕他还碍于瑶伽的恩情,怕他在她和瑶伽之间难做,又怕瑶伽死后他心有愧疚,那晚她借由噩梦一事,将瑶伽上一世对她的所作所为告诉他,就是想让他在事发后减轻一点愧疚。
可是现在,似乎……
“以后再做这样的事,一定要事先告诉我。”宇文玦停下脚步看着她,郑重说道。
“恩?”
阮心棠蒙了一瞬:“你……”
宇文玦叹息道:“你当鹿儿派去的人为何探查的如此快速明了,你当刑部大牢的防卫一场大火就能大乱?”
阮心棠呆住了,回头看了眼整装离开的金吾卫,哑然道:“那金吾卫的紧急演习……”
看着宇文玦的默认,她震惊之余更多的是松驰:“那你为何不说?”
宇文玦道:“还记得那次在前川,你要亲自碾压贾之义的事吗?你心里有气,想亲自出气,我怎能不成全你,你要在前面耀武扬威,我只能在后面给你收拾残局。”
阮心棠心里一暖,眼睛不禁湿了,嘴角忍不住翘了起来,她窝进宇文玦的怀里,额头抵在他的胸口甜腻道:“四郎,你真好……”
宇文玦抚摸着她的后脑,轻轻一叹,捏着她的下巴抬起了她的脸,眉峰微挑,眼中情愫涌动,语气却佯作教训的口吻:“想要撒娇过关?这件事你错在哪儿了?”
阮心棠握住他的手讨好地挽住贴着他的手臂:“我错了,我不该瞒着你做这么危险的事,以后再要做危险的事一定事先告诉你!”
“还有以后?”宇文玦语气一沉威胁道。
阮心棠毫不在意地冲着他笑,笑得眼睛都弯成了月牙。
宇文玦只能妥协,有预感,将来她一定会变成和当初在松平县那样张扬肆意的模样。
好吧,他很喜欢,并期待着,而且只能纵容着。
谁叫他这样无可救药地爱着她呢!
作者有话要说:
新文已开,《大将军带回绿茶后》小伙伴们点点收藏吧妙妙九岁时和司厉行定下婚约。
陪他读书练武,为他吵架打架。
为了给他绣个荷包,熬了三天三夜,扎得指腹满是针孔,只是为了讨他欢心。
她以为她只要安心等着婚期而至的那天,没成想,司厉行凯旋而归那日带回了一个孤女。
孤女打碎了她精心准备的花瓶,她斥责几句,孤女吓得扎破了手。
司厉行冷若冰霜:“你大小姐的脾气要闹到何时?”
*
眼见着司厉行一次次为了孤女丢下她,国公盛宴上,更被孤女挑衅,盛怒之下将孤女推进了池塘。
司厉行大怒,将她送去了清凉寺,闭门思过,她看着司厉行对孤女的呵护,心凉至死。
一封退婚书送至了将军府。
司厉行震怒之下当街策马奔至国公府,却见景家大公子带着一箱礼物喜气洋洋走进了国公府。
司厉行的拳咔咔作响,眼底的嫉妒噬心彻骨。
**
后来,匕首狠狠插进胸口,只为了阻止她离开……
小剧场:
友人:诶,那个俊美无双的公子一直在看你,认识吗?
妙妙正眼未瞧,冷涔涔:素不相识。
“啪”,大将军手里的汤勺被生生捏断了。
*
#正义凛然有责任心的镇国大将军成为疯批之路#
妙妙:??
#大将军前期有多狗,后期就有多疯多舔#
妙妙:切……
第64章 番外
鹿儿来了稻香水榭两天了, 除了跟着四月学基本功,压根没有见过君谨。
她来之前如意算盘打得好,借着学武的契机和君谨朝夕相处, 时不时无意识撩拨一下, 学武嘛, 难免肢体接触, 她时不时摔一下滑一跤,给君谨英雄救美的机会,爱火不就燃起来!话本上都是这样的写的。
可惜啊……
“啊!”鹿儿回转招式时因为分神左脚绊了右脚, 跌坐在地, 郁闷的揉着脚踝,头顶传来没有起伏的冰冷声音。
“没事吧?”
鹿儿噘着嘴抬起头, 没好气地瞪着四月, 听说她的武功师承高人,所以君谨闭关之前把教导鹿儿的任务交给了四月。
四月是个冰美人,每每鹿儿挽着她撒娇着问她君谨什么时候出来呀, 她都是一副冷冰冰并不多言的模样。
“我累了, 不练了!”鹿儿娇滴滴伸出手来,理所当然道,“扶我起来。”
“自己起来,她们不是你的下人。”
鹿儿心里一咯噔, 素白纤细的手僵在了半空中, 她转过脸去, 面色一僵, 渐渐扬起了嘴角, 眼底仿佛承载着万丈星河。
君谨长身而立,劲松般挺拔的身影遮住了她半截阴影, 那双静默冰冷的眼睛垂视着她,没有多余的喜悦与关心,只有冷冷的斥责,像是在斥责她的不懂事。
鹿儿扬起的嘴角渐渐停住,缓缓下垂,直至下弯了一个弧度,她放下的手搭在了脚踝上,委屈巴巴地弱声道:“君谨,我脚扭了,好疼啊……怎么会这么啊……”
他看到她放下的手偷偷在自己的脚踝处狠狠一拧,他微不可查地皱了眉。
君谨依旧居高临下地望着她,薄唇轻启:“不过是些基本功,公主这般娇生惯养,何必浪费大家的时间,不如趁早离开。”
君谨的语气无波无澜,没有任何温度,让鹿儿的心一点一点沉下去。
他无视了她的伤心和那眼底蓄起的湿气,从她身边目不斜视而过。
鹿儿急急地站起身,拉住了他的手,不让他走掉,心里一急,语气就有几分凄哽:“你知道我为什么来,你明明知道……”
“公主想学武,就好好跟着四月。”君谨拂开了她的手,凉声说着,“公主今日若学不会这三招就不必留饭了。”
四月微讶,她看到鹿儿的小脸一白,一滴眼泪落了下来,却还是倔强地抿紧着嘴唇,心里不禁动了一丝恻隐。
王爷待他们下属从来都是温润如玉的,可似乎对三公主特别的……狠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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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儿虚脱地回到小院的时候,阮心棠已经坐在藤椅上赏月了,她为了不让阮心棠看出什么,还要强打着精神和她说说笑笑。
可是实在太饿了,她从小到大也没受过一点儿苦,原来饿肚子这么难受,半夜她从床上爬起来,偷偷去了小厨房,可邪门了,这小厨房竟是一点吃食不见,她捧着肚子伏在桌上“呜呜”了两声。
怎么办,饿到明天早上她会不会气死啊?明天早上君谨看到她的尸体,见她因为他饿死了,会不会抱着她嚎啕大哭呢?
她正胡思乱想,忽然眼前一白,她定睛一看,竟是两个大白馒头!
鹿儿顿时精神地坐起身,喜出望外地看着四月,不敢相信道:“给我的吗?”
四月点头。
鹿儿拿过来,虽然饿极了,还是极其秀雅地一小块一小块地撕着吃。
“我以为你不喜欢我,你从来不对我笑。”鹿儿一边吃着,一边和四月闲聊。
四月依旧淡然道:“我不爱笑,不喜欢你的另有其人。”
鹿儿睁大了眼睛似乎十分感兴趣:“是谁?”
四月直截了当:“除我以外的人。”
鹿儿噎了一下,尴尬地笑了笑:“你真实诚。”
鹿儿道:“我知道她们不喜欢我,表面上对我恭恭敬敬,笑脸相迎,其实都在孤立我,她们想让我离开,觉得我在觊觎你家主子,动机不纯对不对?”
四月毫不犹豫地点头。
鹿儿站起身大方承认道:“我就是动机不纯,我是公主,她们的喜欢对我来说算得上几斤几两呢?何况,越珍贵的东西越是要经历挫折才能得到的,这是老天对我的考验,我不会放弃的,一顿晚饭而已!”
说着她朝着手里的白馒头做了个凶恶的鬼脸。
连说自己“动机不纯”都这样坦荡磊落自信满满,四月还是第一次见,觉得她有点可爱,她不知道是不是老天爷的考验,但她却知道是王爷故意为之,就是想让三公主知难而退,三公主一定也心知肚明,却还是充满朝气。
可这份朝气并没有持续多久,在这后的第二日,阮心棠忽然要回京一趟,鹿儿嘴上调侃着阮心棠思念四哥,一个劲儿的催促她快走,可真当她坐上船离开时,鹿儿心里的失落与孤寂还是无边蔓延,尤其在看到以漾为首的侍女朝她行礼时,那眼里的无视更让她觉得有一种孤零零的滋味。
这正是漾的目的,在这稻香水榭,她即便是公主又如何?又有谁与她交好呢?只要她们行为上不出错,三公主又如何挑的了她们的错处,支开了阮心棠,三公主还能找谁作伴呢?看她能撑到几时吧。
鹿儿看得出这个漾不喜欢自己,她也不喜欢漾,因为漾是君谨的起居侍女,很得君谨信赖,她嫉妒漾,能每日在君谨身边,见到君谨的次数比自己多得多的多。
鹿儿背脊挺直,故意仰着下巴用眼角看她们福身行礼,然后用鼻腔轻应了一声,算是回应,在她们起身时,目不斜视地从她们身边掠过。
走出几步,她听到身后有小侍女不屑地冷笑:“真是好大的架子,在我们这摆什么公主的谱儿!有种别喜欢我们王爷呢,别来我们这呢,谁又稀罕她,王爷根本都不想见她,她还自以为高贵的很呢!”
然后她听到漾有几分可怜的叹息:“由着她吧,她心里也苦,不想被我们瞧扁了,自然该端着点姿态的,你们也别多言了。”
此时鹿儿的背脊已经不止挺直,而是僵直了,她拢在袖管中的手紧紧攥紧地发抖,还是拼命保持着优雅的姿态缓步而行。
明明没有走出多长的距离,明明知道她能听见她们的谈话,她们却还是故意将声音压低又说的高调,好叫她听得清清楚楚!
她此刻只恨没有带着小惠在身边,可以指使小惠上前掌掴一二,以示公主之尊,如今她一人若是回身责骂两句甚至亲自动手都有失格调,况且她们已经走远,她再上前纠缠也失了最佳时机。
可转念一想,若小惠真在身边,她会让小惠上前掌掴惩罚她们的冒犯无礼之罪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