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处这么早就来了?”
廖严一进门就看到了摆在桌面上的文件,点了点头,眼底的疲倦丝毫掩饰不住:“麻烦戴副队了,主要是上面催的紧,咱把尽快把文件处理完也是为了老晏,他为了这事还躺在医院呢。”
戴聪一听这事也跟着叹了口气:
“这该天杀的东瀛人,根本就不知道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的道理,这下总算是长记性了。”
廖严脸上难得有了点欢笑的模样:“我可是听说了,他们现在的政权和经济都有了不同程度上的不稳,正是咱们提起国际诉讼的好机会。”
两人谈论着,竟是上了兴奋劲,愣是站着聊了得有二十分钟。还是戴聪反应过来让廖严坐下说话。
宏图还没有展望完全,办公室的门就被敲响,戴聪起身给廖严倒了杯茶自己去开门,门外站的是季凯旋。
“小季,有什么事吗?”
小季显然是兴奋过了头,接连大口喘息了好几次才开口说:“晏队醒了,已经能下床了。”
戴聪脸上骤然多了些喜悦,兴奋的直搓手,脸上挂着笑回头对廖严说:“廖处,景麒醒了,要不一起去医院看看他?”
廖严攥紧了手上的文件夹,兴致勃勃的把面前的茶水一饮而尽,在那个氛围的渲染下愣是没觉察出来那茶水的温度。都到了嘴边了,只能囫囵咽下去。
几乎是在瞬间,那眼角就红了。
“哎呀我去,这水我烧开了就挂在保温上呢。”看着面前这男人的反应,戴聪登时就反映过来了,快走几步从饮水机里接了点矿泉水递到廖严的跟前:“这玩意是能直接喝的吗,温水能冲开茶叶吗?”
廖严忍着疼痛还瞥了戴聪一眼。
都怪晏景麒,整的让自己烫着嘴。
……
“阿嚏——”
倚靠在林岱病床头的男人狠狠地打了个喷嚏,引得一众人围了过来,眼神中的关切那叫一个热切。
“景麒啊,怎么突然打喷嚏了呢,冷吗?”
晏老爷子可不想再过什么担惊受怕的日子了,一见事情不对就立刻凑了过来:“你现在身子虚着呢,大病一场,可不能见凉风。”
晏景麒一脸复杂的看着晏老爷子,嘟囔了半天才开口说:
“爸,我不虚。”
晏老爷子:“……”
“这事岱岱知道。”晏景麒丝毫不觉得自己这话有多么的不恰当,反而说的一脸坦然,“我要是虚了,他就得喂我吃些补气血的,唉。”
站在一边的魏局都听不下去了,蓦然截断了他的话,把话题径直引到了林岱的身上:“林大师平时看起来文文范范的,没想到需求是这么大啊,哈哈。”
最后这两声干笑,愣是把晏景麒给笑懵了。
晏景麒试图解释,但被众人一副我都懂的模样给挡了回去,只能独自一人在一边郁闷着。
林岱的睫毛轻颤。
明明已经醒了,但听到这种虎狼之词,愣是没敢睁开眼睛。闭着眼睛都能感受到情况的尴尬,他当机立断,表示这种尴尬的事让晏景麒一个人承受也算是够了。
杜岩泽一眼就瞧出来了林岱的小把戏。
这小子装睡的姿态就是那样的拙劣,熟悉的人就没有认不出来的,瞧着晏景麒也是个明白的,不戳破林岱的小心思也是因为宠溺吧。
“爸,我这没什么事,我自己守着岱岱就行了。”男人转身又朝着魏局的方向扯出了一个笑脸:“魏局也回去吧,我这点小事,还麻烦您跑着这么多趟。现在就这么麻烦你,我和岱岱结婚的征婚人,都不好意思请您出马了。”
魏局笑的腮帮子发颤。
“你这孩子,这病还没养好呢,就盘算着让我给证婚的事了。”男人转头朝着晏鸿运笑了两声,“你这儿子啊,那我可接了这活了,晏老哥你到时候可得认。”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我还能够不认吗?”晏老爷子许没向今天这么快活过了,眼睛一边的褶子都笑开了。
林岱实在是忍不住了,前面还在说着虚不虚的话题,陡然就转到了结婚上,这话题是不是跳的略微快了一些。
而且自己现在这个情况,没个半年根本没法从轮椅上下来,这么早就盘算,实在是有些太着急了。
“砰!”
戴聪实在是没收住自己的步伐,愣是在林岱的病房外面摔了个趔趄,爬起身来的时候还呲牙咧嘴的,那叫一个惨烈。
护士小跑着过来把人扶了起来,脸上除了歉意还有不易察觉的憋笑:“先生不好意思,我们刚拖了地,地板上有些滑,您小心。”
杜岩泽离门口近,听到这动静,出门瞧了瞧,当即就愣住了:“戴副队、廖处,你们也是来看晏队和小岱的吧,快进来。”
魏永看着戴聪那呲牙咧嘴的样,直接把自己的座子让了出来,体恤下属这种事他办的那叫一个体贴。
“你这摔得这一下可不轻,地板幸好没磕坏,磕坏了医院可得找你赔。”
这话一说出口,林岱实在是憋不住了,噗嗤一声笑出了声来。
第263章 晏叔叔宝刀未老
整间病房里因为林岱笑的这一声陷入了迷一般的沉寂,显然,林岱自己也跟着愣住了。
在一众人的注视之下,青年的耳朵开始隐隐发红,不多一会儿的功夫,整张脸就如同一只熟透了的虾子,憋闷了半天终究还是睁开了眼。
还好魏局是懂得活跃气氛的,见状直接笑出了声:“看来我老魏的功力不减当年啊,这才一句话的功夫就把林大师叫醒了,下次再有这种情况我还来,不收费。”
病房里的氛围因为他的话再次热络起来。
林岱因为刚才那举动的羞赧,现下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晏景麒见状直接把人搂进了怀里,还摆出了一副赶客的姿态。
在场的各位都是懂这些的,晏景麒眼皮子一抬,就知道这小子能说出什么话来。
“既然林大师和晏队都醒了,那我们在这里就不叨扰了,毕竟他们小两口还有好些话说,我们在这里不合适。”程煊量一摸自己的胡子,笑起来时眼角的褶子都跟着撑开了,
还用胳膊肘杵了杵站在自己身边的许大师,让他也快点找借口开溜,不多一会的功夫,原本热闹的病房只剩下了晏景麒和林岱两人。
两人相视好久,终究是一句话都没说,噗嗤一声直接笑了笑出来。
“祭典的时候我都想好了,你非扑过来替我挨了那一记雷击。”林岱其实并不想在这种时刻说这些感性的话,但总归眼前这个男人,是知道怎么样自己心疼的。“那可是天神的雷,你一个普通人哪里承受得住,要是……”
不等林岱说完,晏景麒就转身绕到了窗台前。
给林岱到了一杯水,轻轻吹了吹,递到了林岱的手里:“那你明明知道,三跪九叩去求泰山府君根本没多少可能救我回来,那你为什么还要去。”
林岱半垂着双眸捧着那被子不语。
“长辈们说的对,咱们这也算是经历了生死劫难了,不在一起老天爷都不会同意。”
男人晃了晃脑袋,大有一种拿捏住了林岱的模样。
“再说了,祖师爷都同意咱俩在一块了。”
这下就轮到林岱震惊了。
那一双透亮精致的眸子瞪得老圆,满眼睛里透露出来的全是不可置信:“你什么时候……?”
男人双手环着胳膊倚靠在窗台上,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样,看着林岱确实震惊不已的表情还特意卖了个关子,笑地一脸高深:
“那时候我昏迷过去,其实我能看见发生的所有事。”男人特意停顿了一番,眼眸中的悲痛像是逃脱了某种桎梏,差点将林岱一股脑的淹没:“包括你为了我三跪九叩直到玉皇顶的事,我全都知道,但我却没法阻拦你。”
这种神乎其神的事,哪怕是道法高深的林岱都听得一愣一愣的,眼底也闪过了不可置信的光芒。
紧接着就听到晏景麒继续开口:
“聚魂草能保我魂魄不散,但总归是不如原装的好使,还好…是祖师爷救了我。他还说,要不是因为我是你的道侣,他才懒得出手。”
短短几句话,林岱愣是听出了其中的凶险。
“那你……”
“我这不是好好的站在你眼前了嘛。”晏景麒那一副无所谓的姿态确实是有些唬人,但付出的代价却一点也不少。
林岱的视线落到了晏景麒那喋喋不休的嘴上,只觉得口中干燥不已,他朝着男人的方向招了招手,开口说:“过来亲一下。”
晏景麒还准备说些什么,却被林岱这话整的偃旗息鼓,眉梢轻轻一挑,额间的碎发就这样散落下来,将原本凌冽的气势掩盖的一干二净:“怎么这么主动。”
林岱懒得跟他废话,拽着男人的衣领拖到了自己的跟前,微微勾了勾唇角:“不怎么,只是觉得咱们这么努力的对抗天命,就连祖师都承认了你是我道侣的身份,亲一下怎么了。”
话都到了这个份上,谁再不亲就是不行。
当然,晏景麒当然不会承认自己不行。
一手撑住林岱的胳膊往上举,将青年的胳膊牢牢地禁锢在自己的力道之中,另一只手垫在林岱的下巴上,微微捏起,随后将那热烈且情感浓郁的吻印了上去。
劫后余生的吻是那样的难舍难分,谁都不肯往后撤哪怕一步。在那时他们两人的生命都受到了极重威胁,最后悔的事就是没能再把“我爱你”朝自己的爱人重复一遍。
“我爱你。”
林岱这话说的声音并不算大,但足以引得晏景麒的内心为之颤抖,要不是顾忌这里是医院的病房、林岱的腿伤还没好,男人心里只有短短几个字:艹死他。
男人的唇再次撞了过来,力道之大甚至撞上了牙关,林岱吃痛,下意识地往后躲,却被男人以不容拒绝的力道拽了回来。
青年的口腔被这个霸道的男人不容拒绝的侵占着。
两人之间的气温不断地攀升,那跟名为理智的弦在那一刻仿佛断裂了。
林岱微微仰着头,心里略有些后悔。
就不该让晏景麒别这么久,这突然一个吻,差点把命都搭进去,下次不可不敢再这么撩拨一个欲求不满的男人了,真就是玩命。
眼瞧着林岱的眼眶浸着泪珠,男人才停下了暴虐的动作,亲吻才渐渐轻柔了下来,顺势在青年的眼角处落下一个吻,舌尖卷走了他的泪珠。
拇指轻颤,将林岱那通红的眼眶擦了擦:
“吓到你了?”
林岱大口的喘着粗气,半晌才笑了一声:
“晏叔叔宝刀未老,下次继续。”
晏景麒差点因为他这句话再次把他按在床上,只是沉重地喘着气,在林岱的脸颊上轻轻捏了一把,语气中也微微带着警告:
“你要是再这么勾引我,我可不确定能不能忍得住。”
晏老爷子和杜岩泽等人搁门外听着,前面那动静可不小,愣是把所有人羞得面红耳赤的,也没有一个人提出来要回避的。
最后还是晏宁仇实在忍不住了,才往前迈了一步拍了拍晏老爷子的肩膀,开口说:“要不敲敲门吧,小岱的腿还伤着呢,晏景麒那臭小子没轻没重的,别再碰到伤口。”
他嘴上虽然是这么说的,但还是侧着身子趴在门上,没一个霸道总裁的模样,听的那叫一个起劲。
晏老爷子原本还觉得孩子们的事让他们自己搞去,但一听到林岱会受伤,当即就变了脸色,二话不说就敲了敲门,停顿不过三秒把门给拧开了。
一副视察的姿态闯进了晏景麒和林岱的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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