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鹤,十六年前,有着一双灰色眼瞳的小和尚,递给林溪一只蓝色纸鹤,对她说:“不要哭了。”
林溪的眼泪畜满了眼眶。他教会了她纸鹤,从那以后她把所有的心愿都写在纸鹤上,她却忘了他。
林溪不能在这里多呆,她怕控制不住哭出来。
她飞快地下楼,连大衣都没穿,冲出别墅。
风雪又大了,林溪冲出去的一瞬间才感觉到冷。
随后,她就什么感觉都没有了。
因为她看到了霍斯冬!
霍斯冬立在大门门口,隔着小花园和风雪,同林溪遥遥相望。
他穿着黑色双排扣西装大衣,衬得他整个人又高挑又精神。
霍斯冬的头发和肩头也落了雪花,看着好像一个用冰雪雕成的凛然雕像。
林溪的身体已经先于头脑行动,她拔足狂奔,穿过小花园,跑到了霍斯冬面前。
林溪喘着粗气,看到霍斯冬的那张如同希腊雕像般英俊的脸庞,才确定这个人是霍斯冬,不是她的幻觉。
霍斯冬脱下黑色大衣,披在林溪身上。
大衣对霍斯冬来说刚刚好,对林溪来说,就有些大了。
林溪整个人裹在霍斯冬大衣里面,只露出一个小小的脑袋。
霍斯冬弯腰,抬手刮了刮林溪冻得有些发红的鼻子:“你怎么知道我今天回来?”
林溪本来只是再见到霍斯冬兴奋,但是听到霍斯冬这句话,林溪的眼泪却流了下来。
“哭了?”霍斯冬似乎有些不敢相信。
林溪后退两步,伸出拳头打了霍斯冬胳膊两下,觉得不解气,又朝他的胸口拍了两下。
霍斯冬笑道:“怎么,生我气了?”
林溪想,她不是生霍斯冬的气,只是想确定他是健康的,没有受伤。
林溪:“霍斯冬,如果你再不告而别,我就真的生气了。”
霍斯冬的手指拂去林溪眼角的泪水,庄重地说:“不会了,再也不会了。”
话还没说完,林溪就感觉到双腿离开了地面,是霍斯冬一手臂抱起了她。
林溪趴在霍斯冬肩头,听着霍斯冬踩在雪地上“咯吱咯吱”的声音,想到了一句古诗——风雪夜归人。
如今霍斯冬回来了,而且还是健康的,有力的,可以单手抱起她的。林溪只感觉到心里一块大大石头落了地,整个人都是轻飘飘的放空状态。
她伏在霍斯冬的肩头,双手环抱住霍斯冬脖子。
霍斯冬发出一声轻笑:“轻点,是要谋杀亲夫吗?”
林溪送了手臂——她刚刚满是失而复得的紧张和喜悦,确实下手重了些。
“你以后再不告而别,我真就要谋杀——”那两个字林溪说不出口。
霍斯冬停下了脚步,好整以暇地问:“谋杀什么?”
风雪很大,林溪穿着霍斯冬的大衣,自然不觉得冷,但是扆崋霍斯冬却脱了大衣给她,林溪害怕霍斯冬着凉,想让他快点进去。
可是霍斯冬就是不肯,大有林溪不说出那两个字,他就抱着林溪在外面耗着,不进别墅的架势。
林溪无奈,最后想了一个办法,她轻轻环抱住霍斯冬的脖子,小声在霍斯冬的耳边说:“我冷……”
“冷”字还带有鼻音,让霍斯冬心里发痒。
霍斯冬咬咬牙:“真是拿你没办法。”
他抱着林溪回到别墅,在玄关处也没放下她,而是直接抱着林溪上了二楼书房。
霍斯冬用脚踢开书房门,走进去,把林溪放到她平常坐的巨大的黑色沙发上。
林溪终于回到地面,心里终于踏实了。
她刚刚虽然被霍斯冬抱着,但是看不到霍斯冬的脸,总感觉今晚发生的一切都不够真实。
林溪坐在沙发上不动,霍斯冬站在面前,俯身低头,看着林溪,也不动。
两个人就这样默默地望着,不知过了多久,霍斯冬说:“怎么知道的我今晚回来?”
“霍前辈说的,你去做什么了?”林溪问。
她问的是霍斯冬消失的这段时间做了什么,而霍斯冬的回答是:“我去当你的观众,本来打算和你一起回来,没想到你提前走了,害我好找。”
林溪:“你就是我的粉丝,还不承认。”
“非也,是喜欢你,才做你的粉丝,不是因为是你的粉丝,而喜欢你。”霍斯冬看着林溪,灰瞳中散发出灼灼之华。
林溪知道霍斯冬喜欢自己,也知道霍斯冬是她的粉丝“迭迷香”,但是她第一次从霍斯冬的口中听到因果关系。
林溪微微张开嘴巴,他看着霍斯冬就在她的面前,一伸手就能触摸到,一伸手就能握住,这是无数次梦里出现的场景,今天终于好梦成真了。
林溪轻轻抬手,抚上霍斯冬的眉眼,高挺的鼻梁,他不在乎霍斯冬的输赢,不在乎霍斯冬还是不是霍家的当家人。
他不在乎霍斯冬到底“行不行”,她喜欢的是面前的这个人,和其他一切都无关。
当年那个灰色眼瞳的小和尚,他什么都不是,什么都没有,却把他唯一拥有的千纸鹤给了林溪,还教会林溪叠千纸鹤,在千纸鹤上写下梦想,神明就会帮忙实现。
林溪的手描摹到霍斯冬柔软的嘴唇,霍斯冬似乎亲了她的手掌一口。
林溪说:“你不可以再不告而别。”
霍斯冬郑重地点头。
外面烟花声响起,十二点了,除旧迎新,已经是新的一年了。
林溪说:“霍斯冬,我爱你。”
霍斯冬灰色的眼瞳先是惊讶,随后喜悦漫上了眼睛,眼角和眉梢。
霍斯冬低头,缓慢而坚定地靠近林溪,林溪没有躲。
双唇相交,林溪觉得着触感十分陌生,本能地想向后退,霍斯冬的手插进了林溪棕色长发,轻轻按住了她的后脑,不给她任何逃脱的机会。
林溪被迫承受了这个有点侵略性质的吻。
霍斯冬的唇齿轻咬林溪的嘴唇,在她的印象中,霍斯冬嘴唇是非常柔软的,今天却带有某种不容拒绝的坚定意味。
林溪没办法,只好轻轻张开了嘴唇,这下可好,霍斯冬的舌头长驱直入,进入了林溪的口中。
林溪的下巴已经僵硬了,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霍斯冬伸手轻按林溪下巴,让她嘴巴更开一些,方便霍斯冬亲吻。
霍斯冬的舌头好像一只灵活的小鱼,在林溪的口腔中游走,追逐着林溪的舌头。
林溪的呼吸有些不顺畅了,她在霍斯冬的亲吻中,感受到了久违的窒息之感。
可要命的是,这种窒息并没有让她感觉到任何不适,反而有一种隐秘的兴奋。
窒息的兴奋——林溪想到这个词,认为爱情果然如同某种毒.药。
她从前因为家庭的原因刻意回避,现在却因为霍斯冬而感受到了这种感觉。
林溪并不向往爱情,但是她喜欢和霍斯冬在一起,如果对象是霍斯冬,那么和他谈情说爱又何妨呢?
林溪这样想着,也轻轻动了动舌头。
这个举动好像刺激到了霍斯冬,他显然兴奋极了,追着林溪的舌头,和她的舌头纠缠在一起,难舍难分。
林溪要喘不过气来了,轻轻推了推霍斯冬。
霍斯冬似乎被林溪打断了,轻轻离开林溪的嘴唇,和她嘴唇相碰。
林溪终于找到了呼吸的时间,她大口喘着气,想要和霍斯冬说点什么,却见霍斯冬的目光中哪有要和她说话的意思?
林溪只是看了一眼霍斯冬,霍斯冬见林溪缓过来了,马上又用嘴唇堵住林溪的嘴唇,林溪只放松了一刻,又开始和霍斯冬激烈地吻了起来。
林溪想,霍斯冬看上去清冷无比,谁能想到,一旦接吻起来,竟然是这样横冲直撞,丝毫不给她休息时间的呢?
林溪感受到霍斯冬额头上的汗意,原来快要吻到沉醉的不止她一个。
林溪抬手,要摸摸霍斯冬的额头,手在半路就被拦截了。霍斯冬攥住林溪的手,和她十指相扣,按到沙发上。
霍斯冬的舌头已经伸到林溪的喉咙处,林溪连说话都不能说出来了。
林溪感觉到一阵阵晕眩,她的手指紧紧攥着霍斯冬的手指,另一只手紧紧抱住霍斯冬的后背。
霍斯冬看着不壮,但是后背竟然那么结实,林溪觉得的手都要攥痛了。
在林溪感到窒息得要晕过去的时候,霍斯冬逐渐放松对林溪口腔的掠夺,转攻为绵长的亲吻。
林溪真的要醉倒在霍斯冬的亲吻里了。
一吻终了,林溪额头上都汗涔涔的,她靠在霍斯冬胸膛上平复呼吸。
霍斯冬坐到林溪身边,沙发巨大,足以放下两个人。
他抱着林溪,一下下地抚摸她额边的头发,随后手沿着鬓角,划过耳廓,落到林溪耳洞边的小痣上。
林溪觉得此时此刻,她像是被霍斯冬随意玩弄的洋娃娃。
她已经没了力气,即使霍斯冬要再继续一个刚刚那样激烈的亲吻,林溪也无力拒绝了。
或者说,她也不想拒绝。
林溪倚在霍斯冬胸膛喘着气,她能听到霍斯冬胸腔里心脏有力的跳动。
霍斯冬轻轻捏着林溪的耳垂,忽然说道:“我好像有句话忘了说。”
林溪一时间有点没反应过来,头还沉溺在刚刚那个吻里。
林溪晕乎乎地说:“说什么?”
霍斯冬没有说话,他的嘴唇移到林溪的耳边,轻轻吻在林溪的耳垂,随后把耳洞旁的小痣卷入口中亲吻。
林溪根本无力反抗,只能由着霍斯冬亲吻。
霍斯冬亲了一会儿林溪耳边小痣,才抱着林溪,俯身,在林溪耳边轻声说话。
声音虽轻,却十分郑重,掷地有声。
“林溪,我也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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