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小辈在,周进和彭丰年似乎不好发挥,霍少恒站起来,带着人走了。
“周琦,你不等等你叔叔?”
“等他干嘛呀,我们两家又不住一块儿。”
周琦吸了口烟,把烟屁股丢了,“走吧,今晚上我不想回去,去你们家睡。”
“行。”
霍晴开车,把一车人拉回去。
不知道彭家和周家怎么解决的,后面的事儿霍少恒也没管,准备期末考试,考完回家。
爸妈他们都催了。
霍晴也没把这事儿放在心上,期末考试完,她开车回家的时候,路过小河公园,看到彭书铭和周雯有说有笑的,彭书铭还搂周雯的腰。
好家伙,这是有什么大病?和欺负你的男人在一起了?
这事儿周琦知道一点,他叔叔本来找他爸帮忙教训彭家,结果周雯不愿意,还和彭书铭来往起来。
彭书铭好像真的回头当正经人了,以前的狐朋狗友都断了,还带周雯回家见家长,然后就开始谈恋爱。
“我要这么干,我爸妈非得打断我的腿。”
霍少恒挑眉,“说什么呢?天底下男人都死光了你也别找这样的,我怕被你气死。”
霍晴撒娇,“人家随口说说嘛。”
“彭家真是完了,虽说师出有名,咱们把彭书铭打成那样,彭家屁都不放一个。”
“彭家的事儿少管,机票买好了,明天回南广,你们做好准备,我估计我爸又要训我们。”
“啊!”
刑策、陈典、张嘉佳、张思齐、穆继宗都痛苦地嚎叫,不想训练!
第二天,霍少恒带着兄弟妹妹提着行李准备出发,刚打开大门,一个光头和尚站在他们家大门口。
“您找谁?”
“贫僧找你,霍少恒。”
“有事儿?”
“烦请您带句话,李宝应在白云观等你妈妈穆清,你告诉你妈妈,他只等三天,过时不候。”
说完和尚就走了。
霍晴和哥哥对视一眼,“李宝应是谁?白云观又在哪里?”
“不知道。”
霍少恒有一种感觉,这个消息很重要,必须马上告诉他妈妈。
“你们等我一会儿,我回屋打个电话。”霍少恒疾步进屋。
南广县那边,穆清接到电话,毫不犹豫地出门去隔壁找她娘亲。
“怎么,什么事儿这么急?快来喝口水,今天的天气真够热的。”
“出事了。”
小时候只见过一面的李宝应,三十多年没见过,她以为他早死了。
据霍容时爷爷奶奶说,他们年轻的时候就认识李宝应,算起来,李宝应的年纪应该比他们大,最少也年纪相当。
两位老人前些年去世的时候快九十岁了,那李宝应有一百岁?
林玉对李宝应这个人的脸都记忆模糊了,她惊讶,“这人还在?”
“肯定在,要不然也不会叫我去白云观见他。我准备一会儿就走,你跟我爸,我公婆还有霍容时说一声。”
“哎,你等等。这事儿怎么说?”
“实话实说,就说我回老家住两天。”
南广县是个边境县城,没有机场,穆清要开车一百多公里去隔壁市坐飞机。
穆清刚到机场,霍容时打电话过来,叫她多买一张机票,他陪她回去。
“你到哪儿了?”
“路上,估计半个小时后到机场。”
“那我买一个小时以后的机票。”
飞机只能到云台市,到了云台市,刑家的司机开车接上他们,送他们回老家。
穆家村的人重视教育,发展的好,改革开放后这二十多年里,几乎全部人都在市里或者县城买了房子,户口迁走了不少。
现在的穆家村,整个村不到五十户人家,而且全部姓穆,外姓人都搬走了。
这些年老一辈的人纷纷去世,村里的常住人口,估计都不到一百人。
他们家,只有退休后的穆继军和王春玲夫妻俩在村里养老。平日里种些蔬菜瓜果粮食,自己吃不完,就给住在市里的儿孙们送一些去。
穆红卫和姚茜茜夫妻俩当年大学毕业后在市里当老师,一儿一女也都结婚生子了,都住在云台市,回来的少。
一条平整的水泥路从县城通到村里,正是傍晚,村里的老头儿老太太带着儿女在村口闲聊,看着车开过来,都伸长脖子看。
这是谁家?村里出去的人,有车的就那么一两家。
“这是刑家的车。”
“刑家回来过暑假来了?”
“呀,这是穆清呀。”
穆清笑着点点头,叔伯婶婶喊了一通。
“穆清你们夫妻俩回来了?你爸妈不回来?你家少恒和晴天呢?”
“你大爹和大娘他们刚回去,你们走快点,叫你大娘做你们的饭。”
“你们慢慢聊,我们先回去。”穆清摆摆手,车子慢慢往山脚下开。
刑家的司机在刑家工作很多年了,每次穆家人回来都是直接送到山脚下,这都是惯例。
上山的路不再是四十多年前的土坡,前些年穆清她爸请人把上山的石阶铺好,石阶两边还种下不少花草果树,上山的路好走多了。
明天早上穆清还要用车,司机开车去县城住下,明天一早过来接。
霍容时提着在县城买的蔬菜瓜果和肉下车,“麻烦你明早过来。”
“霍师长客气,我这就先走了。”
夫妻俩踩着夕阳上山,穆清望着坡上一左一右两套老房子。
原来他们家的房子给秦家老两口住,刑家的房子住着秦家和云家老两口,老人们多年前都去世了,两家的房子都空着。
“我们家的房子可真老,好像一脚都能踹倒似的。”
霍容时打开门,笑着对她说,“你踹一脚给我瞧瞧。”
穆清也笑了。
进门后,院子里的杂草疯长,明天再来清理。
六零年修的房子,四十来年了,该翻修一下。
夫妻俩配合着做饭,顺便烧了一锅热水,一会儿洗澡。
吃完饭去山下大爹家走走,消消食。
王春玲也老了,头发都白了一半,脸色红润,还发福了,一看就过的不错。
“你们夫妻俩回来过暑假?还在没带来?”
“没呢,想家里了,回家住两天。”
“哦,家里有没有米面,没有的话从我这儿拎些回去,先吃着。”
“谢谢大娘,我们带了。”
寒暄了两句,夫妻俩慢慢走路回家。又走到山脚下,山上屋里的灯光在昏暗的夜色中特别亮眼。
回去洗漱好准备睡觉,穆清先洗漱,等霍容时洗了澡回房间,床单被套都换了,枕头上还散发着太阳暴晒过后的味道。
霍容时没多问,躺下搂着媳妇就睡。
穆清睡不着,支起上身侧头看他,“哎,你没有什么想问的?”
霍容时累了,闭眼把她抱进怀里,“睡觉,明天还要走山路,咱们明天路上慢慢再聊。”
也对!
睡吧!
穆清心里惦记着白云观和李宝应,以为自己睡不着,趴在熟悉的人怀里,一会儿就睡了。
白云观传了不知道多少代了,从历史和文化层面来说,白云观算是文化古迹,但是去的人却不多。
一是因为老一辈的信众都死的差不多了,二是因为白云观实在太远,没有大路开车上去,只能靠走路几个小时上去,一般人就算知道白云观,也没那个心思想去。
霍容时和穆清夫妻俩手牵着手上山,穆清喘着气说,“这上山的路这么多年没见过,台阶上的落叶好像一直都这么厚。”
“可能是一年来扫一次台阶吧,要不然这么多年,早就没有路了。”
霍容时扭头看媳妇儿,“还能走不?不能走我背你。”
“不用,快到了。”
站在这边的山坡上,一条直路通向白云观。
李宝应真的在等她,他躺在道观门口的躺椅上,正对着过来的小路。
“你来了!”
穆清惊讶,这人怎么还跟年轻人一般,还是那么英俊。
李宝应畅快地笑,“你应该以为我死了吧。”
“您今年多少岁了?”
“多少岁?”李宝应苦恼地想了想,“有一百岁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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