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正经点。”桑昱皱眉。
听声音司明沉应该在和温稚吃饭。他顿了顿:“你得告诉我,你怎么惹你老婆生气了。”
桑昱犹豫片刻,最后吐露实情:“他今天在家里穿小裙子,我把他当成小偷,当着尚沉和钟闲的面将他按倒在地板上…”
司明沉:“……没救了”
“你别开玩笑。”桑昱着急地挠挠头发,“我现在已经够着急的了。”
“他为什么穿裙子?”司明沉说出自己的疑问,“他之前没穿过?”
桑昱刚要回答,电话里忽然传来温稚的声音。
“小枳前几天问我,他送什么新年礼物给桑昱比较好。”温稚话只说到一半,没敢再瞎说。
上次因为他桑昱险些和明焱棠吵架,这次的事如果又有他的手笔,司明沉绝对还会更加严厉地收拾他一顿。
桑昱显然听到,蹙了蹙眉:“送我新年礼物和穿裙子有什么联系吗?”
司明沉凝视着心虚的温稚,温稚慢吞吞道:“我就说了下我的经历,可能小枳学了一些…”
桑昱很聪明,瞬间听懂温稚的意思。
“我知道了,挂了吧。”
电话“啪”地挂断,司明沉朝温稚道:“你教人家穿小裙子?”
温稚连忙解释:“我没有…”
司明沉沉思片刻,拎起温稚:“下次不要给明淮枳再出馊主意,他没你聪明,万一闹出点事桑昱会难过。”
“哦…”温稚晕乎乎的,被扔进房间。
另一边,桑昱轻轻推开门,发现明淮枳还在被窝里偷偷抽噎。
他屏住呼吸,尽量用温柔的语调问:“小枳,吃晚饭吗?我刚刚订了黑金餐厅的烧鹅和肠粉。”
明淮枳虽然没说话,但藏在被窝里的脑袋悄悄露出来。
“我先去楼下取餐。”
桑昱见明淮枳还没到绝食的地步,暗暗松口气。
待他将晚餐拿进卧室时,明淮枳已经换好睡衣,躺在床上偷偷打量着外卖盒子。
“他们家的烧鹅我记得你最喜欢。”
桑昱搬来小桌子,将饭菜的盒子打开,喷香浓郁的饭菜香味立刻涌出来。
这家餐厅是明淮枳的最爱,但桑昱很注重明淮枳的饮食调理,结婚后不再一味地惯着明淮枳让他吃一些油腻胆固醇高的东西,所以明淮枳几乎一个月才能吃一次他们家的菜。
烧鹅的油汁光闻着味道便十分诱人,桑昱戴着手套耐心将它的肉拆下来,一点一点放进米饭里,准备拌饭。
明淮枳平时就喜欢这么吃。
饿了半天,明淮枳早就饿得头晕眼花,又哭了一鼻子,一点力气都没有。他躲在被窝里咽了咽口水,眼巴巴望着烧鹅,肚子不合时宜地咕咕响起。
桑昱捧着饭坐在床边:“我喂你,鹅肉都帮你剥好了。”
明淮枳攥着被子,不由得咬起唇。
烧鹅拌饭的香味不停地顺着被子钻进鼻子,明淮枳不争气地红了脸,爬起来坐到桑昱面前。
“张嘴。”
明淮枳别别扭扭地不肯看桑昱,但还是乖乖张开嘴巴。
“香不香?”
明淮枳哼一声:“嗯。”
“听说你是为了送我新年礼物?”桑昱目光温和,丝毫没有嘲笑的意思,“我说小笨蛋怎么会突然穿上水冰月的衣服,原来是为了给我惊喜。”
明淮枳闻言动了动耳朵,嚼着香喷喷的米饭小猫似地哼一声:“你怎么知道?”
桑昱微微挑眉,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我再也不穿了。”明淮枳委屈地皱眉,“被你按在地上时好丢脸,我就像只乱扑腾的虾米,还光着腿!”
桑昱笑了下,顺着他道:“行,我们以后都不穿了。”
明淮枳想到这件事就委屈,不想再提。
这顿饭,他吃得很舒服。吃饱喝足,他有些后悔自己刚才凶巴巴的举动。
心情平复下来后,他没有那么难以接受了。
桑昱正在帮他擦拭唇角,见他一直盯着自己,沉声问:“怎么了?”
明淮枳垂下眼睛:“我哥哥说,我穿裙子给你跳舞,你肯定会喜欢。所以我才想把这个当成我的新年礼物。虽然我不清楚,为什么穿裙子你就会喜欢。”
桑昱目光变得柔和:“你怎么样我都喜欢。今天把你扑倒在地上,确实是我太担心你被人伤害。”
明淮枳撩起试探的眼帘:“那我原谅你了。可你真的把我扑得好疼。”
桑昱借机凑过去:“我看看,都哪里疼。”
“这里,还有这里。”明淮枳掀起睡衣,认真地指着自己的腰:“你看看,有没有青。”
桑昱扬起眉:“行,我看看…”
这个晚上,明淮枳显然哭大劲了。脑袋刚一沾枕头,就昏昏沉沉睡去。
桑昱搂着他,发现外面不知不觉下起大雪,窗户蒙上一层厚厚的冰晶。视线逐渐落下,他盯着被明淮枳扔在垃圾桶的裙子,轻声一笑。
还好明淮枳比较好哄,要碰上个性子刁蛮任性的,这件事估计没完。
时间就这么一天天过去。
转眼间到了除夕夜。
这个除夕,桑奶奶是在岑宫过的,包括桑家的亲戚们也全部过来这里。
这两天外面的雪下得很厚,明淮枳被亲戚家的小朋友们缠着,陪大家一起堆雪人。
桑昱站在窗前望着他们,看着像孩子一样打雪仗的明淮枳,边处理手头的工作,边和父亲聊天。
年夜饭很快准备出来,桑昱套上厚厚的羽绒服来到庭院喊明淮枳吃饭。
明淮枳脸颊冻得通红,看到桑昱后小跑着朝他过来,递给他一颗雪球。
“你看我捏的雪人像不像你?”他笑盈盈的,“很像你严肃的时候。”
桑昱微微扬眉:“不像,像你。”
明淮枳认真地问:“怎么可能像我呢?我哪里有这么凶?”
他边打量雪人,边被桑昱牵进屋里。
身上的积雪很厚,桑昱帮他拍下去后递给他一个暖宝宝暖手,并帮他拉开羽绒服。
“脚凉不凉?”
桑昱蹲下,从抽屉里取出一双带着加热垫的棉拖:“抬腿,穿这个。”
明淮枳捧着暖宝宝,乖乖照做。殊不知两人的一举一动皆被客厅里的亲戚们看见。
桑奶奶笑得合不拢嘴:“桑昱这孩子,越来越会疼人了。”
明淮枳耳朵很尖,听到这句话害羞地笑了笑,又低头看了眼正帮自己拍裤子上积雪的桑昱,脸颊越来越红。
自带加热鞋垫的棉拖很暖和,明淮枳就像垫着一个小火炉,不一会儿双手就热乎乎的。
吃完饭,桑昱担心明淮枳积食,从药箱里取出他经常吃的消食片,让他嚼了两片。
明淮枳鼓着腮帮子:“好甜。”
“小馋猫,吃药都高兴。”桑昱笑话他。
一旁正在玩闹的小朋友凑了过来:“明哥哥没羞,都这么大了还让桑昱哥喂药,跟小孩子一样。”
明淮枳老脸一红,没料到他和桑昱最寻常的相处方式竟然会让小朋友这么说。
桑昱替他说话:“明哥哥就是小朋友,哥哥的小朋友。”
孩子们听不懂,傻兮兮地笑了。
这个除夕夜,明淮枳玩得很开心。看烟花时,他被桑昱紧紧攥着手掌,就好像被全世界包围一般,安全感十足。
他不禁又想起那天穿小裙子的事。
他是不是有些任性了?桑昱那天没有那么过分,心里想的全是他的安危。
他低下头,看着棉拖里的加热鞋垫,心里酸酸的。
他现在好后悔那天凶桑昱。
“快睡觉了,我去等你。”
他撩动着微妙的神色,响起一件事,小跑离开。
桑昱没注意到明淮枳的小心思,继续陪父亲和奶奶观看烟花。
快到十二点时,桑父朝他说:“去陪小枳吧,奶奶这边我来照顾。”
桑昱点头,迈着稳健的步伐上楼。
由于过年,走廊里的灯全部开到最亮,伴随着窗外的烟火,年的味道很足。
最后的钟声响起,桑昱推开卧室门蓦然一怔。
落地窗前,明淮枳穿着漂亮的小裙子神色羞赧,而身后绚烂的烟花格外璀璨。
他笨拙地朝桑昱眨眨眼:“桑昱,新年快乐。”
桑昱顿了顿,缓缓走向他:“不是说不穿裙子了吗?”
明淮枳垂着害羞的眉眼,搂住桑昱:“你喜欢的话,破例一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