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彻底结束了,分手后的第三个月,过得极为平淡,这一个月里,杜宛枫深知自己还在意着秦语晨,还是会偶尔地想起过去的那些回忆,但她再也不会有一股衝动想去找她。
这是杜宛枫这几个月以来的一大进步。
随着时间的过去,杜宛枫渐渐地只剩回忆,过去她随时可以想起秦语晨的模样,而现在也变得模糊不清。
除了周五每周一堂的咖啡课外,杜宛枫每逢周末就会到艾瑞旭去,她与秦嵐的感情比起之前都还要好上许多,每当发生了什么事情,杜宛枫就会把事情告诉秦嵐与傅乐两个人,杜宛枫从不会单独地只告诉秦嵐一个人,因为她会害怕自己又把谁当成了特别的人,又把自己的真心交了出去。
分手第四个月,杜宛枫从公司里带回了一个纸箱,她把秦语晨给她的rite浅蓝色双生包装了进去,还有她出国时,秦语晨亲手摺的星星、一个已经看不出来是什么的星空瓶,再加上秦语晨到平溪时买下的天灯、秦语晨送她的马克杯,最后她看向那个在床铺上的仓鼠抱枕。
杜宛枫笑着摸着那抱枕,将它收进了袋子里。
一个纸箱、一个袋子打包了所有的一切,杜宛枫没有向父母解释这一切,她只是把这些东西放进了家里的某一个小角落。
杜宛枫从房间走到楼下时,电视上正播着关于十一月月底的九合一绑公投大选,「唉,真的是教坏小孩子!」杜宛枫看了一眼自己的爸爸,他正用着台语对萤幕上的议题发表着自己的言论,「你们也别网路说什么就什么了。」这大概是有生以来的第一次,杜宛枫对着父母说出心里的话,她知道,妈妈的朋友圈里有一个群组传得多是关于护家盟的言论,她颇不认同的对着他们说:「性平教育不是教小孩子变成同性恋,而是教他们尊重多元、尊重与自己不一样的人。」
她说完后,她的父母皆没有再接话,但也没有认同她的话。
杜宛枫叹了口气,自己的力量总是薄弱的,她也没有想去改变这个世界,婚姻平不平权对现在的她来说,也不是那么重要,在公司时,她偶尔会和隔壁的同事聊到这些。
她总说:「我应该没有要投婚姻平权的公投,但性平教育我是一定会投的。」
「可是我觉得小孩子还小,教他们这些不太好吧?」隔壁的同事想了想,微微皱眉的说着,杜宛枫只是笑了笑,说了一句,「不就是因为他们还小,所以更应该教吗?想想看霸凌都是发生在什么样的年龄层?不就是小孩子的时候吗?」
这就是杜宛枫的想法,要改变这个世界对同性的想法绝非一朝一夕的,但若是长久来看,改变教育或许才是根本,她不希望未来有那么一天,她身边的人会遭遇与她相同的经歷。
杜宛枫没再对父母灌输着什么,她拿起了自己的防风外套,然后对着电视前的两老说:「我出门了。」
随着冬天的到来,天气也越来越寒冷,杜宛枫包紧了自己,骑着车缓缓地朝着艾瑞旭前进。
下午一点多,艾瑞旭里还有着不少的客人,杜宛枫找了一个靠近吧檯的独坐,对着秦嵐点了到热红茶。
「吃了吗?要不要我弄点三明治给你?」秦嵐在送热红茶过来时,随口问了句话。杜宛枫摇了头,「不用了,我吃饱了。」
秦嵐点了点头,转身又去招呼其他的客人。
杜宛枫随意地看着其他客人,其中一桌特别的吸引了她的注意,桌面上特意铺了一块桌巾,其中一人拿着牌再洗,这是杜宛枫第一次亲眼看见所谓的占卜。
和秦语晨分手后,她曾经沉迷于占卜之中,其实杜宛枫也知道,占卜不过就是一个参考,成败于人。她虽然听不到对方再谈论着什么,但看见被占卜的人脸色越来越差,想必也不是好结果吧,就如同那阵子的自己一样。杜宛枫没再继续关注他们,索性拿起手机把傅乐推荐给她的小说拿出来看,那一阵子,她特别着迷于一个大陆作者的作品,几乎快看完对方整套的作品。
直到员工休息时间,秦嵐走了过来,手里还拿着一盒长形的盒子,她再杜宛枫的眼前晃了晃,「这个送来了。」
杜宛枫看了一眼,笑了开来,「谢谢。」伸手接过了盒子,封面是一隻哈士奇的狗样。这是她前几天託秦嵐买的积木玩具——1900块小积木,是哈士奇的坐姿款。
「你喜欢拼这个啊?」秦嵐不太能理解这种积木的魅力,要花费一堆时间,她寧可多来赚个几块钱。
杜宛枫轻轻地恩了一声,这时小颖拿着自己做的牛肉堡跑了过来,「哇!好可爱啊!」她看着盒子封面,兴奋地对着杜宛枫说,「宛枫姊,你会拚这个啊?」
「嗯啊,有图可以看,也不会很难。」
小颖有些羡慕的看着杜宛枫,「我觉得这个好难啊!」她拉了张椅子坐了过来,阿诺跟在后面手里拿着一杯手冲咖啡及两个三明治走了过来,几个人就聚在杜宛枫的小桌前吃着他们的中餐。
聊天的过程中,杜宛枫的手机响了起来,来讯息的是傅乐。
秦嵐注意到了杜宛枫看完讯息微微的吁了口气,她凑过身去问了句:「怎么了?」
「本来下周末跟哥约了去台北玩,他突然不过来了,再想要不要自己一个去。」
「那我跟你去吧?」秦嵐偷偷地笑了笑,小声地对着杜宛枫说道。
「你不用顾店啊?」杜宛枫有些失笑。
面对着杜宛枫的话,秦嵐仅仅只是笑而不语,那天回去后,杜宛枫便收到了秦嵐的讯息,简简单单的五个字,却让她打从心底的温暖起来——阿诺准假了。
面对着秦嵐无时无刻的陪伴,杜宛枫是感激的,若是只有自己一人,估计又会因为懒惰而放弃了,然后又把自己一个人闷在家里,任由回忆侵蚀着自己。
她笑着打上了ok后送出,而这是她们约好的第二次出游,地点是——台北大稻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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