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斯遥回到酒店的时候,发现沉知意的行李已经不在了。
虽然她之前提醒过沉知意要在客房服务来的时候躲好,可看到衣柜里只剩下自己的衣服的时候,还是有种莫名的失落。
收拾得这么干净,好像不会再回来了。
明明说过要多待几天的。
不会真的生气了吧。
林斯遥拿着出手机给沉知意发微信,在输入框里打了:“你不要生气,那是我糊弄他的借口……”
想了想,又删掉,发了:“你今天为什么要跟我打招呼,好怪。”
果然指责别人比主动认错更简单。
一直到快十点钟,刷房卡的声音才响起来,林斯遥敷着面膜从沙发上坐起来。
沉知意带着酒气和倦意进了门,看到林斯遥还没睡有些意外。他随手扯了领带和外套扔在一边,把林斯遥搂进怀里,逗猫似的挠了挠她的下巴,问:“怎么还不睡?”
林斯遥:“你没有回我的信息……我以为你生气了。”
沉知意拿出手机看了眼,揉了揉自己的眉心:“抱歉,社交场合太吵,我没有看到。”
看到了消息的内容,他轻声笑:“很奇怪吗?我说的明明是真话。”
林斯遥揪着他的衣领,做拷问状:“我是问你的行为动机,为什么要这样呢?是因为我之前说不想被别人知道吗?”
沉知意直视着她的双眼,摸了摸她的头,默认了。
“为什么,好像和我对着干一样,”林斯遥摸不着头脑:“你在担心什么呢?”
沉知意没有回答,反而问她:“你今天跟秦迎讲的那段话,我听到了七八成。林斯遥,你真的是这样想的吗?”
林斯遥下意识就要否认。
沉知意微凉的指尖点了一下她的唇,“遥遥,我很累了,不要骗我。”
林斯遥吞下了原本想说的话,告诉他:“我的确那样想过……但是,但那是在答应你之前。我答应了要和你试一下就是认真的,你要信任我。”
沉知意喝了酒,带着点半真半假的醉意,俯身靠在林斯遥肩头。
“不是不信任你,遥遥。我只是觉得,我已经要吊死在你这棵树上了,你却永远有后路。你问我担心什么,担心我最后只能成为你的一个过客,我不要这样。”
“我不能一直没名没分,遥遥。今天只是想做个铺陈,因为工作机会‘认识’,就算以后细究起来也不跌份儿。我想一步一步走到明面上来,然后——”
“然后?”
“然后结婚。”
林斯遥沉默了一会儿,说:“你这也快进太多了……我才二十岁。”
“你完全可以把你的顾虑直接告诉我,”林斯遥没有等他回话,自顾自地往下说:“我以前没有谈过恋爱,不太知道怎样做才能给你安全感,你教给我,好不好?”
沉知意有好一会儿没有说话,顿了一下,才回答她:“好。”
“但是我还是不想把我们的关系暴露给公众,不仅是出于我的事业发展考虑,我也不想把私生活摆到台面上来被别人judge”,她其实是一个私域意识极强的人,就连和粉丝的交流都有十足的边界感。
林斯遥退开一点,直视着沉知意的眼睛,说:“但如果你不能接受这种地下恋情……”
沉知意说:“不是……”
林斯遥用更快的语速打断他:“那我们结婚。”
“沉知意,我们结婚好了。”
沉知意被一记直球砸懵了,他的表情像是空白了一瞬,难得的有些手足无措:“林斯遥,可我、我竟然没有把戒指带在身边。”
林斯遥笑了起来。
她很多时候会羡慕沉知意的坦然,对性的坦然、对爱的坦然,对包括占有欲在内一切欲望的坦然。
他的坦然近似于一种特权。
林斯遥现在明白,原来这种特权是她赋予的,被爱的人拥有的特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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