耽美小说 > 其他 > 从无限游戏回来后 > 从无限游戏回来后 第78节
    他再抽出几张纸:“培养皿不能带出来,肉眼看也看不出什么,拍了几张照片打印出来你们瞅两眼就好。”
    几张照片很快略过,接下来才是重点。
    小胖把几个不同的组织碎片分别分析了,最先是编号【c—a2—3.0】的线形虫,它和独眼的细胞类似,都融合了两种不同的基因。但是相比起来独眼融合得更加成功,线型虫的细胞内堆积了很多无意义的东西,应该是融合错误从而引起的表达错误。细胞内没有能够消灭这些无意义东西的部分,就算放着不管,线型虫到了时间也会自己死亡。
    独眼的基因融合了小虫的基因,并且看上去效果不错,两者能力都得到了加强,他也能凭主观意愿去控制虫体的合成和变化。
    ——至少表面上是这样。
    但是实际上他却死于身上的虫。他们原本以为是真正起到控制作用的是虫,但是小胖发现这里还有第三段外来基因。
    经过一系列观测,他发现真正起到调配作用的不是虫也不是独眼,而是这一小段外来基因。它连接了独眼和虫,也控制了独眼和虫。
    独眼以为的思想,或者说虫以为的思想,都是在这一小段基因调配的结果。并且他注意到,细胞在死亡的时候完全违背了一贯的常理,完全没有抵挡死亡的侵袭,而是选择用所有的力量优先保护外来基因序列。
    这是一件很令人毛骨悚然的事。
    “初步假设——因为只是初步假设,所以我往大胆了说,不一定准确。这段基因的来源体可以打破隔离,融合人和异种。按照之前我们的调查进度来看,它还可以融合异种和异种,也可以修复异种——我的意思是每一种异种,并且在调配上占主导地位。”
    可以融合各种物种,有修复功能,在调配上占主导地位。
    包容,疗愈,绝对的主导权。小胖问:“你们觉得这像什么?”
    “……”先是静默片刻,张欣之后抬起头来,说,“像母亲。”
    更准确地说,是异种的母亲。
    高包容性,高修复性,高控制力。
    ——他们可能知道零最近越来越活跃的底气了。
    实验室不止一个,独眼这边能取得进展,其他地方也能。
    张欣沉默了会儿,之后说:“这有可能是我们在找的东西吗?”
    异种源源不断,有可能是受某种规则的驱使,也可能是因为能够产出异种的“母亲”。
    但这些都只是猜测,具体情况他们也不了解。
    绕来绕去还是回到了最有可能接触到本质的001身上。
    张欣说:“我有个叔叔的儿子在特搜局工作,听说徐同归在a市的酒店为了什么人和陆东城打起来了。”
    陈景思考了会儿,之后说:“这个之后再说,先找到外源基因来源。”
    和徐同归还有陆东城扯上了关系,有可能是001,也可能不是,就算是,能够查到的概率也很低。比起拼运气,找到确实存在的外源基因来源体更有可操作性。
    其余两个人点。
    ——
    传得最快的消息永远都是八卦。等到胡砾在外面跑了一天回到办公室的时候,还有人在激情转述昨晚新鲜出炉的八卦。
    安静听了会儿,万年打杂人徐高路过,被他一把逮住,带到了一个没人阳台。
    在他的要求下,徐高再次绘声绘色地讲了昨晚的故事。
    “哦?”
    胡砾听完,像是挺感兴趣,笑着拍上对方的肩:“你帮我查查那个人是谁成吗?”
    “我之前给你看了001的影像吧,其他人都没得看,只有你看到了,这不得回报一把。”
    “这是额外的工作吧,”徐高社畜雷达滴滴响,警惕道,“再说要打听,不是找徐队问更快?”
    “这件事要暗着查。”胡砾笑了下,说,“你去问徐队,徐队去问那个人,要是在问的时候你徐队脑子突然好了,那个人让他拆了特搜局,特搜局今晚就得散。”
    徐高很会抓重点,挠头天真道:“徐队脑子不挺好的吗?”
    胡砾嘴角一抽:“闭嘴照做。”
    第61章 多澜山(一)
    在胡砾开出的众多条件下,徐高最终答应接活。
    但是可以很负责任地说,他负责过的找人的事情,包括找和信息贩子刘承交易过的人,找原三水,没一件办成功过。
    一分钱一分货,知道他是什么水平还敢找他帮忙,那就得做好永远找不到人的心理准备。徐高接完活,转头就毫无心理压力地下班,看了眼手机,发现吃瓜搭子还没有回他的消息。
    简单想象了一下对方的生活状态,想在对方可能饿晕在家里,也可能醉死在酒馆,十分关心自己的吃瓜搭子,他赶紧打了个电话过去。
    万幸吃瓜搭子还活着,电话响了几声后接通,对面传来声音,背景音里还有电视的声音,像是在看新闻。
    徐高由关心吃瓜搭子转而变成控诉,说明明有时间,为什么不看他饱含了真心和激荡心情发送的瓜。
    江于尽东扯西扯糊弄过去,在对方终于接受了自己的说辞后挂了电话。
    挂了电话,他把手机放到一边,理发店老板面无表情端着菜从厨房里出来。
    江于尽乖巧坐在椅子上,一伸手:“饭呢?”
    真就饭来张口。
    “你是废物吗,”理发店老板眉头狠狠一跳,说,“在厨房,自己去找。”
    想要吃个饭却被骂废物,但毕竟是打秋风,江于尽忍。
    等他端着香喷喷米饭回来的时候,理发店老板问他:“你这两天跟徐同归见面了?”
    总之先干一口饭,江于尽嚼嚼嚼,之后说:“你怎么知道。”
    理发店老板怎么可能不知道。
    这个人上次来的时候还会自己主动找饭吃,现在就坐在位子上等人伺候,变化肯定不是凭空来的,能把人养得这么废的也只有徐同归。
    努力忍住折筷子的冲动,理发店老板尽量好言相劝,语气委婉:“你他妈快滚去跟他过吧。”
    “那不成,”江于尽垂下眼来,嘴角稍微扯了一下,笑说,“我还没想好到底该拿他怎么办。”
    他揉了把脸,一手支着脸侧,浅色瞳孔对向木桌纹路:“我该拿他怎么办啊。”
    他的瞳孔有一瞬间的失焦,但是很快,像是错觉一样。
    理发店老板看了一眼他,原本想要说什么,后来选择闭嘴,咻咻吃菜。
    一顿饭变成了两个人抢菜吃。
    肚子吃饱,放下筷子的瞬间就代表打秋风结束,江于尽吃完就溜。
    平时喜欢制止他喝酒的高中生不在,他溜达着又跑去了小酒馆。
    理发店老板看着人离开,起身收拾碗筷,之后又把店里里里外外打扫了一遍,没事做之后就搭在窗台上点了支烟。
    觉得时间差不多,烟抽了过半,他低头拿出手机,一个电话果然打了过来。
    “老板,江老板又喝多了,你看你现在方便过来接个人不?”
    理发店老板叹了口气,挂掉电话后拿过钥匙出门。
    他没想把浑身酒味的醉鬼带回自己家,把人拖上楼,从对方身上翻出钥匙,他打开门后把人扔沙发上就下了楼,动作经过积年累月的锻炼,已经熟练异常。
    大门关上,躺在黑暗房间里的人睁开了眼睛,浅色瞳孔映着窗外照进来的光,之后又缓慢闭上。
    大半晚上,原本应该是睡觉的点,但房间灯还亮着,楼下理发店老板又点了支烟。
    明明已经过去很久,他还是会想起之前的事。
    关于最后出现的特殊副本,外面有很多种说法和猜测,实际上大部分都是错误的,真实的情况只有他们知道。
    副本是他们四个人一起进的,进去后立即启动,完全不给反应时间。
    没有通关条件,没有限制时间,也没有任何辅助工具,这里只是纯粹的厮杀。这是一个很诡异的地方,比起其他经过设计和规则制约的副本,这里更加原始而残忍。
    没有通关条件,意味着永远都不能通关,想要活下去,只能杀到死,有异种和异种之间的厮杀,异种和他们之间的厮杀。
    这里地势有起伏,但没有草木,没有水,连他们一贯看腻了的血红色的假天空也无,上面只有一片漆黑,唯一的生物就是他们和异种。这里的异种没有思想,只有最本能的杀欲和领地意识,原始而暴烈。
    只短暂时间,两道山坡间地势低的地方开始有液体流动,但不是水,是异种身上流下的血液。
    沟壑被异种的尸体填平,原本有起伏的地势逐渐被尸体堆积得平缓。异种杀不完,并且源源不断,每一只异种倒下后,更多的异种涌出。
    江于尽让石布平地建长梯,一连从高处延伸到了异种厮杀得最惨烈的地方。那边的山坡变巨坑,直至深不见底,存活下来的异种还在里面缠斗着,引起的地表震颤感一直延伸到这边。
    长梯伸向半空,上面的人直接从半空跳下,跳下的瞬间,跟着攀上想要杀死异类的异种压垮长梯,全都摔落在地上,发出剧烈声响。
    江于尽跳下巨坑后,他和石布留在地面,看到距离他们遥远的徐同归瞬间杀出一条血路,毫不犹豫翻进深渊。
    里面先是传来长长的嚎叫声,之后一切归于平静。
    里面彻底安静了下去。
    短暂的安静后是更加猛烈的变化。
    原本一直静止不动的山体开始缓慢动起来,起伏的弧度不断变化着,堆积在山体间的异种尸体不断被挤压,所有的组织都碎裂开来,巨骨变成扁平的一块。
    这个空间是活的,更准确地说,他们所处的地方是什么东西的身体。
    起伏的坡面或许只是这个东西的表皮。
    异种不再源源不断地出现。在绵延几公里的大火和枪械的轰鸣声之后,巨大的怪物数量锐减。
    最后一只异种被火焰吞噬殆尽的时候,原本越来越活跃的地表也逐渐平息,像是死去了般。
    他们前去巨大深渊口边,结果却发现深渊口已经关闭,巨大的坑已经被异种的尸体填平。
    他们于是只能等。就在这个没有水,没有风,近乎黑暗的压抑到极致的地方等。
    或许真的等了很久,久到异种尸体的腐臭味再也掩盖不住,弥漫整个空间。
    在一把火烧了附近的异种尸体后,他们终于等到事情开始有变化。
    “咔”
    一道声音从很远的地方传来,盘绕在耳边。
    这像是一个开始,在这之后不断的碎裂声传来。
    笼罩在头顶上方的,绵延到看不到的地方的黑色裂开一道缝,有光照来。
    是金黄色的光,穿过起伏的山体,照亮堆积的异种的尸体。
    在最开始的时候,他们并没有意识到这道光到底意味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