耽美小说 > 穿越 > 君心燎月(重生) > 君心燎月(重生) 第163节
    可若真如吴为方才所说,和乐公主因吃醋伤了那无辜的姑娘,恐怕皇上会对和乐公主极为失望。
    这便算不上是喜好独特,而是心思不端,无视法度了。
    兰钰猛地站起身,蹙眉看着吴为。
    “我得回去一趟。”兰钰收起了玩笑的心思,觉得事态有些严重。
    江眠月越想越觉得不对劲,祁云峥说过,他在用和乐公主和梁清泽互相制衡,说明如今在双方势力平衡的关键时期,和乐公主这么做,岂不是将刀亲手递给敌方?
    她猛地抓住兰钰的手,“你不能回,太危险了。”
    “眠眠,姐姐她……虽然寻常对我冷嘲热讽,但是其实,没有真正害过我。”兰钰还是心软,“她虽然经常做些出格的事,但是此事实在是有些……太出格了,实在不对劲,不像是她做出来的事。”
    兰钰所言,正是江眠月所想。
    “确实不对劲。”江眠月缓缓垂眸,“我有个办法。”
    “什么办法?”兰钰问。
    “陆翀。”江眠月看向兰钰,“你不是喜欢找他么?”
    兰钰瞪大了眼睛,似乎并不能太理解江眠月在这种时候提起这个的原因。
    她难得正经一回!
    “虽然有和乐公主冲动做出此事的可能,可是凭玉儿对姐姐的了解,如今还有一种可能,便是梁清泽在此事上火上浇油,伤了那姑娘,并对外宣扬是和乐公主干的。”江眠月开口道。
    一旁的尹楚楚和吴为都觉得有道理。
    “此事恐怕跟梁清泽脱不开干系。”江眠月,“因为他这么做,还有一重好处。”
    兰钰问,“什么好处?”
    “吴为方才也说了,顾惜之是祁大人的得意门生之事,朝堂中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朝中势力自然会认为顾惜之与祁大人一派,如今祁大人亲自引荐培养带入朝中的栋梁之臣顾惜之。他心爱的女子遭此无端厄运,只是因为公主贪图顾惜之男色,你觉得朝中局势会如何?”
    尹楚楚也反应过来,“梁清泽这是要玩一手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啊!”
    “祁大人如此,便陷入了尴尬境地,三足鼎立,相互争斗,谁也不会与谁合力,他梁清泽便削弱了对手,成了此事上的最大赢家。”江眠月细细想着其中的关窍,越想越是心惊,梁清泽这招数,属实有些恶心人。
    江眠月看了一眼兰钰,接着说。
    “为什么让你从陆翀入手,便是因为陆翀是梁清泽的刀子,是他安插在国子监的眼线,他要打听消息,自然知道不少梁清泽的计划。”江眠月缓缓道,“如今我们在国子监动弹不得,唯一能接触到的也就只有此人,你若是能将他的嘴撬开,我们便能占据主动。”
    江眠月拍了拍她的肩膀,为了让她更有动力些,说道,“这不正是话本里经典的情节吗?”
    兰钰立刻摇了摇头,“我没看过这么正经的话本。”
    “……”
    江眠月与另外二人闻言,都是面色复杂。
    说的……倒也是。
    好在此事兰钰极为乐意去做,或者说,就算是江眠月不说,她也在做这件事。
    于是国子监的监生们近日便发现,兰钰时常“偶遇”陆翀,不是会馔堂,便是在骑射场,有时在路上也能碰见,两个人往往一前一后,那兰钰便像是个甩不掉的小尾巴似的,黏在陆翀的身后,若不是两个人不在同一级别的学堂,兰钰恐怕是要去陆翀的学堂上课去。
    陆翀不想惹人注目,可如今处处惹人注目,兰钰长的又漂亮,他走到哪儿都有人打趣、艳羡、冷嘲热讽。
    “陆监生真是好福气啊,这么可爱的姑娘,偏偏看上了冷心的陆监生。”
    “陆监生,你不要兰钰,便让给其他人吧,大家都羡慕死了。”
    ……
    “陆监生,兰钰在举业斋门口等你,说是亲手做了小礼物。”
    陆翀几乎要疯了。
    这兰钰简直无处不在!
    他不知,江眠月和尹楚楚二人为了帮助兰钰,时常让熟悉的人注意着陆翀的动向,吴为也使出了绝招,周围的认识的人时不时便会告诉他们陆翀的动向,有了他们,兰钰对陆翀简直是手到擒来。
    兰钰对此简直感激不已,朝着江眠月抱拳,“眠眠,日后我跟陆翀的喜酒,你一定要来喝。”
    江眠月着实无奈,“你这丫头!正事别忘了!”
    “放心,都在我的掌控之中。”兰钰朝她眨了眨眼,“就快到下个阶段了。”
    “下个阶段?”江眠月疑惑问。
    “嘿嘿。”兰钰笑得人畜无害,江眠月却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很快便到了年关。
    今年的年关不如往常热闹,这几个月,祁云峥日日忙得看不着人影,偶尔回来一次,第二日便会离开,到了年关,他也没有时间休息,日日困在宫中,无法脱身。
    大年三十,江眠月在家中与林氏一道包饺子,便听江述怀轻声与江玉海说。
    “小裴如今在祁大人手下做事,今年来不了了,裴晏声送了些东西来,明日我给人回礼。”
    “此事我知道。”江玉海蹙眉,“你说,祁云峥是什么意思?”
    “爹爹指的是什么?”江述怀看了一眼江眠月,声音小了些,“您的意思是,祁云峥故意的?”
    “也不是。”江玉海缓缓叹了口气,“据说祁云峥对他极为满意,可能会让他提前卒业,直接入职为官,这样的待遇可不简单,如今虽然朝中缺人,可能得此殊荣,日后也是青云直上,没有什么好说的。”
    “我只是有些感慨,那祁云峥是知道小裴与我们家关系的,说实话,他能做到这个地步,让我有些惊愕。”
    “个人好恶不影响大局,祁云峥能走到如今地位,属实有些心胸。”江玉海道。
    “就是小裴辛苦了些,大过年的,都没法回家。”江述怀道。
    “如今局势不稳,回不回家的,倒也不那么重要,大丈夫当以事业为重嘛。”江玉海说,“别的不说,祁大人在官场,确实是个无可挑剔的人才。”
    “爹爹的意思是?”江述怀觉得江玉海说这些,倒像是有些动摇了。
    “我的意思是,官场是官场,个人是个人,你日后,不要将个人好恶带到官场上,这点跟祁大人多学学。”江玉海教导他,“心胸要宽广,才能走得长远。”
    “儿子明白了,那眠眠的事……”江述怀好奇问。
    “那不算。”江玉海话锋一转,“眠眠归眠眠,朝堂归朝堂,两码事。”
    “爹爹,哥哥,别偷懒。”江眠月没听到二人说什么,远远地喊着,“过来帮忙!”
    作者有话说:
    江玉海:述怀,你多学学祁大人宽广的心胸。
    第一百四十七章
    年关之后, 又是新的一年,江眠月回到国子监,收拾好东西之后的第一件事便是去看看祁云峥有没有回来一趟,却依旧没有看到他的身影, 反而在莲池边遇到了崔应观。
    崔应观一看她便知道她是来找祁云峥的, 淡淡笑了笑, 面容平静道,“祁云峥还未回来。”
    江眠月有些不自在, 缓缓笑了笑, “谢谢。”
    “今年监本又要开始校勘了,你愿意帮忙吗, 江监生?”崔应观问。
    “修道堂课业有些繁重。”江眠月面露难色。
    崔应观略有几分失望, 点了点头, “罢了……”
    “我可能不能日日都去,行吗?”江眠月问。
    崔应观一愣, 忽然缓缓笑了起来,“当然可以, 上次由你主校勘的书受到了好评,如今外头那些书生买书时, 都认准了扉页上写了江眠月的,这帮人倒是有眼光的。”
    江眠月想到上辈子那年, 自己去书肆买书的时候, 便是认准了崔应观的名字,缓缓笑了起来。
    “恍如隔世。”江眠月笑着说。
    上辈子二人闲聊时,江眠月便与崔应观提过, 若是日后自己的名字能够印在这监本的扉页上, 该有多好。
    崔应观走近一步, 缓缓道,“恭喜你,达成所愿。”
    江眠月朝他行礼,“多谢老友,监本校勘之事,我定全力以赴。”
    崔应观眼眸深深地看着她,忽然笑了,脸上笑涡明显,心情大好。
    江眠月原本就忙,如今参与了监本校勘更加忙碌,兰钰那边几乎没有时间去管,任她自己发挥。只是她时常听楚楚说起此事,说是陆翀似乎已经放弃了挣扎,每次看到她时平静了许多,原本每次都十分抵触,如今已经麻木了。
    江眠月闻言直笑,“兰钰这家伙招数不错,温水煮蛙。”
    “也不知那只蛙是什么心情。”尹楚楚笑道,“恐怕日日被兰钰这么骚扰,夜里都要梦到她。”
    江眠月点头,“那可不,日日见她,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若是梦到,基本就跑不掉了。”
    江眠月说完这句话,忽然心中一咯噔,莫名觉得耳朵有些红。
    她想起自己之前与祁云峥相处时,时常做的那些梦……
    仔细回想起来,她似乎也像一只蛙,如今已经煮沸了,摊在他的汤锅里无法动弹。
    监本的事情临近尾声,需要祁云峥回来处理事务,他回到东厢房,坐在落了灰尘的桌面上,用手指轻拭桌面上的灰尘,想着近日收到的奏报。
    某某日子时,崔应观与江眠月出彝伦堂,一路说笑,崔应观送江眠月入勤耘斋。
    某某日亥时,崔应观与江眠月以及其他监生于书库一个时辰。
    某某日午时,崔应观与江眠月在槐树下说话一盏茶时间。
    ……
    诸如此类,有十几条之多。
    而类似于“江眠月于傍晚前往敬一亭东厢房”这样的奏报,只有寥寥几条。
    祁云峥听到些脚步声,看向门外,却是崔应观,“祭酒大人,您终于回来了,有不少事情就等您的首肯,已经搁置许久。”
    “你可以差人送去给我。”祁云峥冷声道。
    “若是耽误了祭酒大人紧急事务如何是好,还是等您回来吧。”崔应观笑着说。
    祁云峥看着他脸上的笑,还有那单边的笑涡,冷冷一笑。
    江眠月并不知道祁云峥回来了,为了让自己不要被他影响到自己的学业,江眠月努力把对他的思念从心头中驱赶出去,尽量少去敬一亭,如今小有些“成就”,已经几乎可以心无旁骛的读书了。
    她尽量让自己达到最忙碌的状态,答应了崔应观,便是想用编书和课业占满所有的时间,不给自己喘息的时间。
    只是夜深人静时,她还是会取出祁云峥寄来的那些信,细细读几遍。
    他信上写的内容极少,只大略说了些近况,也许是为了避免被人截下信件,他的信一本正经,半点出格的话也无,也并不会说什么关键要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