耽美小说 > 穿越 > 救赎对象后他怎么更疯了 > 第119章
    医生提问:“你对人有过爱情吗?”
    患者答:“他杀了所有人,他本不该沾染这些东西的,我知道我从头到尾都做错了……爱?他是我的恩赐,只有我能救我的神。”
    以上均为世界三十九。
    “会议结束,请工作人员各回各的岗位!”
    春归猛地抬起头,他的耳膜持续嗡鸣着,他惊慌失措地抹净脸上并不存在的泪水,将笔记本抱紧在怀里。
    他需要回病房,不,他要找到那个人……
    青年匆忙地推开门,眼前却陷入一片黑暗,唯有顶方的水泥墙上标着一串红字:b07。
    消失的七层楼。
    这里大概很久没有人进出过了,还未踏入,春归就被灰尘熏得眼睛疼,呛到连肺都要咳出来。
    阳光为水画下点点星光,少年透过玻璃的底部与鱼漫长地对视,鱼的眼睛如黑色漩涡深不见底,它摆动着尾巴游到这一头,又转过身去触碰另一头。
    它早晚会发现鱼缸的假象。
    青年凝视着黑暗,就像提前预知了鱼的结局。
    可他依然选择奋力跳出鱼缸,只为窥探一眼,神的真面目。
    春归迈开腿,毫不犹豫地走了进去。
    作者有话说:
    这一篇章应该是我最喜欢但同时也是最难写的章节了,总是在纠结该以怎样的形式表达出来,[鱼刺跺脚.jpg]
    第67章 沈雪迟和春归(五)
    在踏入七层的那一刻, 周身的场景骤然发生变化,宛如油漆桶中兑入大量的珠光粉,它们融合在一起, 竟成为了星空的墨蓝。
    天上、脚下, 春归的视线所及之处都成为了更加浩瀚、一望无垠的宇宙, 它们倒映在春归的眼睛里,似是将他拉回和沈雪迟坐在露天楼道处看见的那片星空。不过他没告诉男人,这便是自己眼里认为的最浪漫的礼物, ——陪同在身边。
    四面八方都是路, 春归顿时失去了方向,他捏紧手里的笔记本, 小莱却在此刻突然汪了一声, 它跑到春归的面前,摇晃着尾巴, 随后又叫了一声,回头向某个方向跑去, 春归没有任何的犹豫,跟了上去。
    这条路很长,春归几乎听不见任何声音,就连脚步落在地上的沉闷声响都被一并吸收。
    在这里, 他完全丧失了对时间以及感官的认知,踏出的每一步都像踩在棉花里。
    他逐渐感到缺氧、窒息,他的意识开始涣散, 只能遵从身体的本能强拖着沉重的步伐, 他像一个时刻处于崩溃边缘的失败仿生人寻找一个不一定存在的答案。
    如果沈雪迟是在第三十九个世界彻底摒弃一切重新清零, 那么他的计划很有可能是以清除乔俊与洛赫的存在为重。
    可是春归不明白, 既然世界的创造来源于沈雪迟, 春归作为房间的主人,他们难道没有直接删除乔俊与洛赫代码的权限吗?
    乔俊和洛赫究竟代表了什么?
    空灵的滴答声缓缓落入青年的耳膜,他猛然抬起头,迎面撞上了一个比他高出数倍的硬物。青年闭紧眼,捂住泛疼的鼻子失去平衡倒在地上,可地面像拥有自我意识一样柔和地接纳了他,竟感不到一丝疼痛。
    小莱张开嘴巴,应该是朝他汪了一声,但春归依然听不见声音,他迟疑地摸向自己的耳朵,刚才的水滴声肯定不是幻觉,可它是从哪里传来的?
    他正想支撑着身子站起来,可他身下的地面如同波浪一般起起伏伏,一个不留意,春归又摔倒了,但害怕他受到伤害似的,柔软的触感铺天盖向他涌来,险些把他吞噬其中。
    青年被迫张开四肢,努力适应这股平衡。他仔细想了想,终于对这滩如软泥般诡异的触感有了更加准确的形容,那就是有人在不停地用汤匙敲打果冻。
    等地面重新恢复平静,春归才试探性地蹲起上半身,可垂下头的刹那,他的动作也跟着一滞。
    他沉默地注视着脚下巨大的心脏,它正承载着主人的生命一起一伏地跳动,虽然不知道这颗心脏属于谁,但鬼使神差一般,春归缓缓跪下来,微凉的唇瓣轻轻贴住地面。
    无论他们之间的距离有多远,壁层有多厚,他都会像那个人一样,不顾一切地去到他身边。
    突然,就像心灵感应似的,微弱的电流经过青年的身体,方才他唇瓣触碰过的地方竟有了一个长方形的凹陷。
    恰好可以放下那本笔记本。
    轰隆一声,小莱被吓得后退几步用前腿扒着春归,青年愕然地看着眼前突然出现的石膏像,他捞起小莱的肚子把狗抱起来,目不转睛地盯着石像的脸庞,此刻,石像仿佛活了过来,无声地与春归对视,眼底透着笑意。
    春归觉得脸有些痒,直到小莱扭过身子伸出舌头舔舐他的脸庞,青年才惊觉自己的右眼湿漉漉的,他抬起手,卡壳一般一帧、一帧试探性地向自己的眼睛摸去,水是温凉的,他张开口,竟品尝到一丝咸味。
    下一秒,他再次听见空灵的滴答声,可这次,他知道声音从哪里传来了。
    如水滴石穿般,当最后一滴水轻轻融入春归的心脏后,他隐约听到了从自己身体内部传来的碎裂声。
    他失去器官、空旷的身体好像在这一瞬间被什么东西填满了,它们忽上忽下、到处乱窜,青年捂住嘴巴,不受控制地干呕起来。
    直到他看见青色的血管从石膏像的手腕蔓延至男人的脖颈,他的心底突然冒出一个荒诞的念头,它在复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