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那人退下,老夫人也缓了过来,眼睛里闪着温柔的光,“南栀还没有起吗?这都快晌午了。”
平日里小丫头每次睡醒是太阳老高的时候,小小的软软的一小团,总是爱抱着那个丑娃娃过来给她请安。
可是今日都快到了午饭时间,却依旧没有看到小家伙的身影。
秦姑见老太太神色好了些,笑着说道:“昨日程府三小姐过来,和小小姐玩了一下午,许是累了,就留宿在咱们府上,这会儿估计两位小姐在玩儿呢。”
得知小外孙女交到了朋友,老夫人眼角眉梢都是喜悦。
自从小女儿去世后,外孙女南栀在县公府里受尽欺负,若不是当初陪嫁过去的丫鬟拼死跑回来报信,哪日南栀被人害死,他们还都不知道。
后来拼尽法子,将南栀接到身边,奈何小丫头被邢县公一家吓坏了,胆子比兔子还小,更是惊吓过度失了声,怯生生一个小人,看着都让人心疼。
“好,程家三丫头不错,性子开朗好动,让她们小姐妹一起玩吧,叮嘱下人,照顾好南栀。”
“是。”秦姑领命下去传话,顺便看一眼小小姐在做什么。
只是秦姑这一去时间就有点长,直到老夫人传午饭的时候,还没有见到人,平日里姚南栀都是跟着外祖母一起吃饭。
可今日却不见她的乳母带她过来,似乎是察觉到不对,老夫人眉眼都锋利了起来,正要找个人去看看怎么回事儿。
就见秦姑煞白着脸,一头大汗的跑了回来。
“老人,出事儿了,小小姐不见了!”
这一句话像是一道惊雷,在整个太傅府里炸开了锅,这已经是第三次了,小小姐被接到老夫人身边也不过半年,却出现被人绑了两次的惊险之事。
这次秦姑不知道是不是又被邢家的人绑走,她已经带着人,在府里找了一圈,但依旧没有任何小姐的消息。
姚府此刻大乱,而小小的姚南栀此刻却坐在一辆华丽的马车里,她抱着怀中丑丑的娃娃,一双小鹿般湿漉漉的眸子,警惕的看着坐在对面的两个人。
她手下意识用力揉捏着娃娃的手臂,眼中明明有泪却愣是憋着,就这样不哭不闹,只是泪汪汪胆怯的警惕着。
将她的不安看在眼里,长公主心疼又无奈的叹息一声,捏着手帕给她压了压眼角。
“你真是和你娘一个模子里刻的,长大了定然也是名动京城的美人。”
听到对方提到娘亲,姚南栀眼中的不安换做好奇,可依旧警惕着没有说话,也不敢动。
见她这副样子,长公主有意想要逗她开心,她从自己勃颈上摘下一枚金锁,轻轻摇晃着上面的铃铛,一手趁机摸了摸小丫头的脸。
“南栀,喜欢吗?喜欢的话叫一声姑姑,我就把这个送给你呀。”
没有人会不喜欢漂亮的东西,姚南栀第一次见到金锁,还是样式别致精美的,上面的铃铛互相碰撞着,发出清脆的响声。
而在摇晃中,金锁折射出了闪烁的金光,耀眼的很,看着眼前的金锁,一时姚南栀差点移不开眼睛。
她的目光随着金锁转动着,随后拼尽全力将眼睛移开,盯着凑近的漂亮姨姨,她能从对方的眼睛看到温柔,也能感受到对方并没有厌恶自己。
她踌躇着动了一下比樱桃还小的嘴,只是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看到这一幕,长公主秀眉轻佻,目光盯着姚南栀的小嘴,像是要看透什么,但又怕吓到孩子,终究忍了下来。
她笑着捏了一把姚南栀的脸颊,“真乖,来姑姑给你带上。”
可长公主的眼圈却不由得红了,给姚南栀带好金锁,直起腰得的时候侧身擦了擦自己的眼尾,也恰好对上自己儿子的看过来的眼神。
一出生,就被陛下封为郡王的杜煜,疑惑的看着母亲一眼,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娘亲为什么要她叫姑姑?”
毕竟只有他表哥们才会称母亲姑姑,而车上这个漂亮的小妹妹,怎么着也不可能是太子舅舅的女儿啊。
长公主闻言垂下了眼眸,心中更是酸涩的厉害。
如果当初筠娘没有拒绝她三哥,那么现在的太子妃可就是筠娘的,而她也就真的是南栀的亲姑姑。
马车摇晃着,将走神的长公主唤了回来。
“叫姑姑显得亲,再说这丫头已经有两个姨妈了,让她叫姨姨有什么稀罕的,我自然是要唯一的存在才显得不一样。”
七岁的小郡王不懂亲娘的心思,撇撇嘴什么都没有说,只是好奇的盯着漂亮妹妹看,的确是个招人喜欢妹妹,比他认识的那些姑娘,都要可爱。
而这时,姚南栀低着头,伸出嫩白如羊脂玉般的小手,轻轻戳了一下那个金锁。
叮叮当当发出一串响,刚才还满脸惊慌的小丫头,此刻眼睛都瞪圆了,像一颗黑葡萄似的,一脸惊奇。
车厢里,长公主母子二人看着,都不忍心打扰姚南栀,就这样姚南栀看着金锁,长公主和小郡王看着姚南栀,一时车厢里安静的出奇。
但玩着玩着,姚南栀感觉肚子叫了一声,她伸出手指轻轻戳了一下自己肚皮,眼角逐渐有了笑意的小脸,陡然垮了下来。
坐在她对面的人,察觉到她低落的情绪,长公主紧张的问道:“怎么了?”
姚南栀一双黑葡萄似的大眼睛抬起来,水汪汪的,里面满是委屈和着急,但又抿住小嘴,怯怯的一个字都不敢说,只是拼命按住自己的小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