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因为这孟浪的话语轻声咳了咳,随即伸出自己戴着婚戒的纤手强调道:“女士,请叫我女士,还有谢谢您的邀请,我不去。”
    她似乎很不习惯和异性这样的狎昵,很快便放下自己的手背在身后悄声往后退了几步,整个人几乎要可怜兮兮的贴到门板上了。
    他还要变本加厉再开口调戏两句,一旁一直沉默的男人便给了他一个凌厉的眼神,他灰绿的双眼像是结了寒霜的冷风一般刮过,让那人本来带着的笑容瞬间消失在了脸上,高大的身体还下意识瑟缩了一下。
    “好吧,詹姆斯,你这脾气真是...”
    回过神来,那人便像是挽回脸面一般干巴巴地说道,假装熟稔地拍了拍男人宽阔的肩膀。
    詹姆斯没有不给面子的甩掉他的手,他端起冰爽的柠檬水一饮而尽,冲莎乐美扬扬下巴,可爱的猫猫嘴勾起一抹讨人喜欢的微笑:“很好喝,谢谢。”
    莎乐美因为被他解了围而心怀感谢,局促的摆摆手,轻声道:“没关系。”
    詹姆斯点点头,喝过柠檬水便继续回去兢兢业业地干活,一点也不像别的工人那样浮躁,他身上有一种特有的沉稳气质,整个人都仿佛在和别人说“我是一个有神秘过往的男人,与此同时我还背负着特殊的使命。”
    当然事实也是如此,他是近二十年前壮烈牺牲的美国队长的挚友兼发小,自从挚友和他的遗孀接连死于九头蛇之手后,他便踏上了复仇的道路,以歼灭九头蛇余孽为己任,超级战士血清使他始终保持着强壮的体魄和年轻时的容颜,但他如今实际上却是快奔五的人了。
    不过隐姓埋名的英雄最需要的还是支持自己复仇事业的资金,他会像现在这样不时地在旅途上干点活赚钱。
    在詹姆斯的莫名的压迫感下几人不敢再对莎乐美出口调戏,而是默默地干手头的活。
    莎乐美见他们终于不再让自己难以招架而悄悄松了口气,满意的坐在一旁的扶手椅上为自己点燃了一支女士香烟,开始翻开那本还未看完的小说。
    几人很快便干完活结了工钱,出口调戏莎乐美的那人不甘心的回头看了眼她,他先是警惕地瞥了眼已经走远的詹姆斯,见他没有要回头的意思才壮着胆准备调戏一下莎乐美。
    突然,还没等他开口,颈间戴着的金属项链便像是被人从后面勾住一般狠狠地扼住了他的喉咙,将他要说出口的话堵了回去。
    他惊地回头一看,却发现并没有什么勾住他项链的东西,只有他被扯到身后的项链,和颈间被勒住后还未消去的痛意告诉他这不是他的幻觉。
    他突然想起刚刚几人干活时的闲聊:这家的女主人是一位刚死了丈夫的新寡。
    他回头一看,穿着黑裙的莎乐美坐在门廊的阴影中,看不清五官,那过于白皙的皮肤在暗影中泛着冷白,倒像是个艳丽的鬼魂一般。
    想到这,他的后背不禁串起一股凉意,吓得他在刚刚让他浑身炽热的阳光下流下了冷汗,也顾不得觊觎让他动心不已的美人了,连忙抓紧时间跑路,生怕她的鬼丈夫一言不合就把他给杀了。
    而此时,“鬼丈夫”本人合上百叶窗,轻蔑地冷哼一声,坐回位置上继续研究自己的复仇线索。
    也许是同为犹太人的原因,莎乐美总是愿意和兰谢尔先生说话,他虽然高大英俊,但并没有那种让她不适的侵略感,她曾经甚至在莱克特医生这种温和的人身上都感受到过这种感觉。
    可惜兰谢尔先生行踪成谜,莎乐美并没有探知他人生活的好奇心,只是有些遗憾两人只能在偶尔的碰面中浅谈几句。
    不同于莎乐美的悠闲度日,这几天的艾瑞克可谓是烦躁不已。这次的目标可谓狡猾到了极点,在战争结束十几年的今天依旧保持着当年的警惕,似乎知道自己曾经的所作所为有多么丧心病狂,生怕来复仇的人会取他性命一样。
    但艾瑞克不得不在这花费时间蹲守,因为通往施密特的线索只有这一条,如果他不解决眼前的敌人,这条至关重要的线索就会断在这。
    他愤怒的心情影响到了周围的金属制品,屋内的刀具微微震颤着,邻居停在门口的车辆发出令人牙酸的咯吱声。
    屋外传来一声轻轻的惊叫,艾瑞克立刻回神收回了自己的能力。
    百叶窗被他拉开了一条缝以便他观察情况,冰冷的蓝眼正从那缝隙中不善的向外打量。
    莎乐美穿着素色的连衣裙,黑色的长发被随意编成松散的麻花辫垂在她的左肩,发尾被绸带系了个小巧的蝴蝶结,细小的碎发被汗水黏在她白皙的脖颈和脸颊。
    她似乎是正跪坐在前院里做园艺,莹白的手指上还沾着些许泥土,手中的小铁锹却以一种很不寻常的姿势扭曲着深深插进了土壤,这让莎乐美惊叫出声,丰润的红唇惊讶地微张着,雾蒙蒙的眼睛正不安的四处打量。
    她惊惶的可怜模样却十分迷人可爱,让人恨不得把她拥进怀中轻声安慰才好。
    艾瑞克沉吟了一会还是打开了门,脸上带着他伪装时经常会露出的温和笑容,这让毫无防备的人们习惯性地忽略他天生就十分冷峻的眉眼。
    “嘿,莎乐美,怎么了?需要帮忙么?”
    他扬声问道,充满磁性的温柔声音很好地缓解了莎乐美此时不安情绪。
    “没什么,不用麻烦您了。”她立马从地上站了起来,冲街对面的好心肠先生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