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春之梨花落 作者:扶苏
正文 第2节
江南春之梨花落 作者:扶苏
第2节
上面的天色已经渐渐暗去,萧珩没有理会柳秋色的意思,自己寻了个角落睡下。他年纪轻轻涉足江湖,心计却是不一般的老成,他很实际,心知柳秋色此时已经无力威胁自己,自然对柳秋色不再忌惮,更何况柳秋色本与他无怨无仇,这种时候,还是养好了自己的精神先。
这一日,却是月圆。
◇ ◇
萧珩行走武林,本就浅眠,睡到半夜光景,忽然耳边传来衣料摩擦的悉悉索索声音,身为武林高手的警觉心立时起来,双眼乍然睁开,洞穴里的黑暗一时间还看不到任何东西,但是敏锐的感觉已经知道并不是柳秋色意欲对他不利。
说来柳秋色身中软筋散,也确实没有那个功夫对他不利。
黑暗中目不见物,视觉以外的感觉更加敏锐了起来,他感觉到柳秋色并不在他身边,而是身处离他最远的一个角落里,空气里有淡淡的气味,并不单纯只是柳秋色身上的淡香,还有一种男性特有的腥膻气息。
再更仔细听一点,还能听见凌乱的喘息。
「嗯唔……啊啊……嗯……」
那声音好像是隔着布料传出来的,因此闷着音调,倘若不是萧珩这样深湛的内功,还不能确切的听见。这时候萧珩的视觉也已经差不多恢复,今夜正是满月,因此头顶上的洞口虽然不大,还是可以漏下淡淡的月光,银色的清辉洒落下来,没办法把柳秋色那个角落照得太清楚,但是隐隐约约可以看见华美的紫色衫袍已经散乱,内里的丝质白色亵衣也滑落在地,散成优美的形状,衣衫间若隐若现修长白皙的双腿,在月光下简直要泛出了梨花的色泽。
不知道是不是萧珩的错觉,柳秋色的身子似乎正微微的颤抖。
萧珩眼神一肃。
春药吗?可是他并没有察觉到有人下了这样的药。可以柳二公子那傲性子,若不是中了暗算,怎可能如此在他人面前丑态毕露?
「……柳二公子?」萧珩撑起身子,试探一样出声。
「……滚!敢过来我杀了你!」
从柳秋色那边传来的声音沙哑,全然不像寻常日子里那种抑扬顿挫的音调,酥软的声音却硬生生被情欲薰染上了一层妖媚,即使是激烈的恐吓,听起来还是没有达到效果。
萧珩冷冷望了过去:「如果是媚药,我倒是有点东西可以解毒。」
「哼!解……唔,你解得了『荏苒又东风』?……嗯……」
说话间不经意泄出一二声压抑不住的呻吟,柳秋色的身子又颤了颤。上一回自力压制药性,这一回全都反扑了上来,所有的热流都集中到下身那一点去,但是荏苒又东风的药力之变态,就是不管怎麽样单纯的套弄或者抚慰,都无法让已经饱胀的男根发泄出来,难以想像的钝痛感一下一下,袭击着他的神经知觉,腰部被鞭打一样的酥麻感折腾得失去了力气,双腿间那物却仍是精神得很,几乎逼的柳秋色丧失了意志。
那萧珩听见这药物的名字,自然知道这是个什麽东西。荏苒又东风,算是武林中最令人不齿的春药,用它来下在一个男人的身上,恶劣行径更是令人发指。
问题是,谁有那个本事,谁有那个动机,去把这毒给种到柳秋色身上?
心下觉得怪异,一时间却说不出怪异的点在哪哩,目光已经被柳秋色给吸引了过去。
被身上阴险的春药折腾,早就被充分开发过的身子渴求着情欲的滋味,期盼着被人进入侵犯,胯下那根男物早就硬烫得不像话,又痛又难耐的感觉侵略了柳秋色全身,使得他没有馀力去顾及遮掩住裸身的衣衫,原就凌乱的紫色华衫,因而散了开来,露出了赤裸的肌肤。不得发泄的欲望使柳秋色浑身梨花似的肌肤泛着妖艳的色泽,如梨似桃,带着逼人的诱惑。
饶是萧珩,眼神也不禁暗了几分,像是黑夜里兽的双瞳。
没有真正看见过的人不会知道,原来一个男子沉浸在欲望的漩涡里面的模样会如此令人无法移开视线。萧珩背景复杂,自是看过小倌脔童一类男妓,但他个人并无沉溺其中的癖性。此刻乍然看去,柳秋色双手伸在自己的双腿之间,似乎使劲套弄着那欲望的根源,无奈努力许久都不见效果,反而只是让他的喘息声更像是妩媚的求欢呻吟,逸出浓浓的鼻音。
「唔啊……嗯──嗯嗯……啊哈……」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萧珩竟然觉得,自己的呼吸频率和上了柳秋色的喘息声。
地底的洞穴并不大,柳秋色虽然已经尽量避到离萧珩最远的角落,但就一般看来,也几乎等同於在萧珩身侧无异。
柳秋色是怎样的模样,江湖上人人觊觎,女的爱他与生俱来那份高贵仙气,男的爱他那张倾城绝色的容貌,更别提把骄傲的他驯服在床笫之间那份爽快的虚荣感,光是想像把这柳二公子压在身下,让他辗转求欢的模样,那才叫做一个欲仙欲死!萧珩虽是一向心不在此,但此时此刻,竟然悄悄地屏住了气息。
时间,几乎被遗忘在遥远的地方。
柳秋色无法自己疏解药性带来的痛苦,整头黑发已经汗湿,汗水沿着优美颈项滑落,浸湿了白色的亵衣,衣衫贴服在肌肤线条上面,造成强烈的视觉冲击。
到这个时候,连颈子也泛上了华美的桃红色泽。
萧珩知道这个药性怎麽解,反正也不是甚麽君子,他自然乐意占这麽一回便宜。可柳秋色咬死了他,光这一点,他就有理由放着柳秋色,让他因为承受不了药性而暴毙。这两个想法都转过一轮,下一刻,表情总是木然的萧珩终於懵了。
因为柳秋色直接翻身过来面向他,蛇一样的身躯,绞缠上他的身体!
看那梨花一样的雪白胸膛里透露出妖艳的红色,看那分得大开卡住自己腰腿两侧的性感大腿,看那凌乱高贵华衫下的若隐若现,总是冷冰冰看人低的眼神迷乱,红唇微张喘息,双颊殷红如胭脂,黑发随着颈项的移动而摇摆,此情此景,是个男人就忍不住!
「柳二公子……」萧珩的声音低了几分,带着妖惑的沙哑。
柳秋色没有回答,急欲发泄的感觉折磨得他快要疯掉,下身坚硬如铁,触到了萧琰腰间刺绣的腰带便迫不及待的摩擦了起来,只求能让自己好过一些。这麽一来,他的臀缝隔着衣物,正正坐在了萧琰的那处之上。
第四章
这样一坐,捣腾得萧珩那火,不打一处上来,全都汇往柳秋色坐住的那处去!
惊觉到自己居然这样轻易就硬了起来,萧珩还来不及思考下一步该怎麽做去,柳秋色柔软坚韧的身子就已经从上面压制住他的动作,双腿夹着他的腰部两侧,臀部难耐的在他身上磨蹭扭动,不但如此,被「荏苒又东风」催逼得神智尽失的柳秋色似乎觉得不够,惯常握剑的那双手转而抚上自己的胸膛,隔着华丽紫色揉弄着胸上挺立的茱萸,用力之重,连唇中都发出娇媚的喘息。
萧琰是圣人也好,是恶棍也好,三教九流百八十种男人,就不信有哪个正常人能够抵抗这种诱惑!
柳下惠,哼,柳下惠那说不定只是不举罢了!
萧珩反正也不打算当甚麽正人君子,六根清净那是出家人做的事,他可是无恶不作的玄仙教主。美色当前,焉有坐怀不乱之理!
手掌一扣,立时揉上了柳秋色比想像中还要纤细的腰肢,另一手更探往下,沿着裸露在外的雪白大腿,狠狠往那不安份的臀部揉去。
「啊嗯!」
受到这种外来的刺激,彷佛萧珩手上的温度全都沸腾到了身体深处,柳秋色惊喘一声,抑制不住的却是愈演愈烈的兴奋。
「嗯……嗯啊……萧珩,你给我听着,我可没有、忘记你是什麽家伙……唔嗯!」
早已经因为情欲渲染而变调的声音说到这里,剩下的话语全被萧珩的唇瓣给堵回了肚子里去。萧珩早就觉得这柳二公子多话,多话也就罢了,更要命的是满口仁义理智、一脸清心寡欲,要不是此刻这人正衣衫不整情欲薰心跨坐在自己身上,萧珩都要以为这人是个肉身观音,无情无心。
但是,也因为那种清心寡欲的禁欲感,更让人在想像侵犯他的时候有种倒错的快感,这也是为什麽这个奉剑门柳二公子,会成为长年来武林中人幻想对象的第一名!
想像自己侵犯一个无情无欲的人,让这个人在自己身下绽放出最妖艳的媚态,这种幻想多年来不知填补了多少武林年少空虚的心灵!
萧珩熟练的掳掠着柳秋色的唇舌,舌头或轻或重扫过柳秋色的牙床,牙齿磨过鲜红欲滴的双唇,或者啮咬,或者吸吮,随着力道的改变,发出了啧啧淫靡的水声。
柳秋色的舌就像是灵活婉转的一条游鱼,虽然小巧,但是索求的技巧却精湛到令萧珩吃惊,这样灵活的舌头,足以令任何男人丧失理智。急促的喘息从激烈的舌吻之中断断续续的传了出来,嘴角吞咽不下的银丝顺着优美下颔牵出淫靡的轨迹,反射银色的月光,更显得迷人心智。
唇齿相交传来的诱惑惹的柳秋色身上那分麻痒更难耐一分,他挪动着自己的身体,试图藉由自己依靠着的这个人纾解自己的不适。「荏苒又东风」霸道的药性这一次发作,整整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还要厉害,理智控制不了自己的动作,身体自动寻找欢快的途径,烧灼掉任何一丝反抗的可能性,在霸道药性的催逼之下,柳秋色胯下磨蹭得更为急促,红肿的双唇微张发出阵阵娇吟,衣衫在扭动之中几乎滑落得一乾二净,露出因为情欲高涨而泛着粉红的肌肤,这个时候,萧珩眼角不经意一瞥,吃惊之下愣住一刹,眼色却因而更深几分。
柳秋色白蛇一样的身躯已经几乎失去了蔽体的衣衫,月色下可以将他的身体一览无遗,就在柳秋色张开的双腿上方,大约腰侧到耻骨之间的位置,竟然有着一个环绕他腰肢的艳丽纹身。一左一右两只凤凰以簇拥之势,左右展翅,鸟吻衔珠,正正对着柳秋色两腿中央那已经挺立得精神的玉根。而凤凰的尾羽翅膀啧往两旁延伸,顺着耻骨的角度向上斜飞,凤舞华丽,但是刺在这个位置上面,不免引人遐思。
尤其情动之时,更增添了淫靡的视觉刺激,引发男人想要狠狠蹂躏的欲望!
萧珩当然不是坐怀不乱,之前那吻也就算了,现在这对凤凰纹身一入他的眼帘,那是催情作用,更何况,身上这人的臀缝正正压在了他极兴奋得那处上面使力磨蹭,怪不得他!
柳秋色早沉浸在自己身上药效所带来的感觉之中,哪有馀裕去查觉萧珩的变化,只觉得股间有根硬挺的话儿隔着衣袍顶住了他,长年熟悉如此情事的他怎会不知那是何物?虽说萧珩这玄仙教主还欠着他双花环没还,但这时刻不比寻常,欲火折腾得他快要发狂,对方是谁,真真没有那个心力去管得了!今日不解药性,恐怕真要暴毙而亡!
管他是谁,解了药性以後灭口那也是办得的!
当下一手去扯萧珩长袍,一手压在萧珩胸膛上,口中兀自断断续续念着。
「要不是……要不是这『荏苒又东风』,萧珩你碰也别想碰我一根头发……」
欲望烧灼下连手都不灵便使,一件长袍扯了半天,也只扯开了一个结扣,萧珩嫌他慢,自己动手拉下了亵裤,挥开长袍,一手握住那柔韧的腰肢,一手去扳开柳秋色臀瓣,手指便长驱直入!
「唔嗯!」
柳秋色空虚已久的那个地方骤然遭到指头的侵犯,难以想像的电击般的感觉整个袭上腰肢。肠壁里的媚肉乍然绞紧了异物,黏膜包覆住指头,更凸显了外来物的存在感,被侵犯的耻辱感竟莫名带着甘美,让原来就挺立垂泪的玉晶又胀痛一分。
「要……要做就快些!磨磨蹭蹭惹人发烦,萧珩你是不是男人──唔啊!嗯嗯──慢、慢些──痛……」
深入内壁的手指,突然间增加到三根,没有经过润滑的穴口虽然因为春药作用而现出邀请的姿态,但一次挤入三根指头,还是令柔嫩的内壁吃不消。柳秋色张大了口换气,话已经说不全了,身体深处的欲望却在叫嚣,说想要更多更多。
早已经不是处子,熟悉床笫情欲之事的身体并不轻易满足,虽然後庭插入了男人的三根手指,还是觉得不够。
想要更多,得到更多,才能缓解此刻如火煎熬的痛苦。
这就是荏苒又东风这药的变态。
配合着萧珩指头的抽插,柳秋色迷乱地自己摇摆着腰杆,双手隔着衣衫玩弄着自己的乳珠,不用看见衣衫下面的景色,萧珩也可以轻易想像被这样大力蹂躏之後的乳头会多麽红肿诱人,垂泪的玉茎在萧珩的小腹之上摩擦,即使已经巍巍挺立,但两人都知道,没有插入这个动作,那里是不可能轻易吐出精华来的。
禁制性的欲望,挑逗着男人蹂躏的冲动。
而柳秋色耻骨上面刺纹的那对双凤,竟然随着情动而渐渐变了颜色,变成了淫靡的暗红,像是邀请男人的侵犯一般。
萧珩皱眉,不过不是因为不悦。
柳秋色的美色就像是毒药,此时此刻,吸引着他回向堕落的深渊。
手指在柳秋色的嫩穴里面抽插搅动,清晰的感觉到对方肠壁热情的回应,黏膜缠黏包覆,绞缩吞吐,配合腰肢灵蛇一般的扭动,简直就是引人犯罪!
「唔嗯……啊啊──嗯嗯──」
黏腻的,鼻音氤氲的媚叫,像是邀请的前奏。
「还没有插进去就叫得这麽淫荡,柳二公子,看来是本教主小瞧你了。」萧珩那张木头一样的脸庞还是没有表情,声线却渗入了危险的性感,或者警告。
「废、废话少说……是男人想上就上,没你这麽罗哩八唆!快给我插进来,混蛋!唔啊……萧珩你是不是人,这麽让我憋着,往後不举我找你算……唔啊啊啊啊──」
欲望的煎熬早让柳秋色失了平时的气势,几乎算是软语的叫骂间,萧琰早就怒发的分身突地穿刺进去,直直顶到最热最软的深处,惹得柳秋色无法克制地尖叫出声。
氤氲的眉眼,带着丝丝红媚。声音连带的更加软滑,虽然是北方奉剑门的人,这时候却现出了一点江南口音。
「痛……萧珩你……唔啊,嗯嗯──趁人不备……慢、慢一点──慢一点!啊啊!谁、谁准你脱我衣服──嗯啊、唔唔……别碰那里、不行──」
呻吟与喘息破碎,双手要去推萧珩肩膀,却是软若无骨,而萧珩正埋首他雪色胸前,坏心地叼着挺立红珠,唇舌肆意蹂躏,激起一阵又一的机伶。
而萧珩的手,悄悄握住了柳秋色挺立的顶端。
柳秋色腰身一弹。
「啊啊──别、别啊──嗯嗯……唔!」
前後遭到夹攻,柳秋色脑子里轰一声,什麽都没得想了,所有的感觉都集中到被玩弄的那些地方去,也让肌肤的感觉更加鲜明。
後庭被撑到有要裂开的错觉,媚肉分泌出蜜汁,混着一点点鲜血润滑了萧琰男根的进出,後面传来的饱胀感异於寻常,自然是因为萧珩的尺寸要比燕王爷来得恐怖一些,肠壁欢快的绞紧,更让他可以感受到从萧珩阳物传来的热烫温度,青筋勃勃的跳动几乎要灼伤他最稚嫩的密处。
电击一般的感觉由被玩弄的乳头和分身传到神经中枢,感觉之强都要摧毁他的意志,萧珩的唇舌灵活,不停逗弄着可怜的乳珠,带着薄茧的手指也毫不留情套弄着盈盈欲滴的分身,握住柳秋色腰杆的那只手更是使力掐住,一上一下,配合着自己穿刺的速度,操弄着柳秋色的身体。
啜泣和呻吟,一股脑的爆发了出来。
「太、太深了呜──啊嗯──啊啊!」
柳秋色摇晃着头,水气氤氲的双眼一片朦胧,已经没有了焦距,红艳双唇半张,发出淫荡的呻吟。汗湿的黑发随着身体大幅度的摆动甩起汗珠,热气间,弥漫着他身上那股梨花茶香。
「太深了?你的小嘴吸得很紧啊。」萧珩轻轻重重,在雪白的胸膛上面留下一排一排的绯红齿印。
用力一顶。
「啊啊啊!」柳秋色尖叫起来,快感如潮淹没了全身。
被萧珩蹂躏在掌中的分身,随之一泄如注,白浊体液喷在萧珩小腹上,显得分外淫靡。
「这麽容易高潮的体质,总是不等人先偷跑吧?」还在失神,萧珩轻轻含住他的耳垂,用灵活的舌头去研磨。
只这样一个挑逗,刚刚才发泄过的分身,又有微微挺立的趋势。
後庭深处传来的麻痒,也越来越无法忍受。
柳秋色情不自禁自己扭摆起了腰身,角度的转变自然让萧珩还插在体内的肉棒摩擦过饥渴的黏膜,光是这样,就让他发出淫荡的喘息。
萧珩从来没有这麽兴奋。
一向在情事上都是自制的,青楼逛过,小倌馆也逛过,权贵的脔童也有过,但从来没有一个,可以像现在的柳秋色一样,狠狠撩拨起他的欲望。
想要狠狠的疼爱他、贯穿他、侵犯他,探索他身体的每一个秘密,看他最淫荡最动人的姿态。
萧珩那张虽然俊秀,却是死人一般面无表情的阴森脸庞,竟就缓缓染上了情欲的薰色。
仍在柳秋色体内的欲望,不知不觉,又更胀大一圈。
柳秋色察觉到这个惊人的改变,黏膜的皱摺被扩展到最开,敏感的地方勾勒出萧珩那物的形状,只觉青筋的灼烫跳动都几乎要烫坏了自己。
全身的毛细孔舒张开来,柔软坚韧的雪白身躯覆盖着一层薄薄的细汗,蒸腾着越来越炙盛的情欲,扭摆着配合萧珩抽送的身体彷佛白蛇,撩拨起男人内心最深层的情欲渴望。
萧衍只觉的双手触摸之处因为薄汗的关系滑腻无比,巨大的阳物被小穴紧紧的包裹着、吞吐着,出乎意料的甘甜与美好。眼前总是如冰似雪的骄傲公子完全展开了身子,仙人般的面庞薰得薄红,微张的双唇艳红似蔻丹,口里不由自主因为身下的冲击发出破碎的喘息。双臂软软挂在自己颈子上,汗湿黑发卷住漂亮诱人的身躯,两点茱萸红艳如梨花雪里的桃花,夭夭盛盛。自己手里握住的腰彷佛不盈一握,柔腻如蛇,散乱的衣物更添加了视觉上的冲击。
情不自禁,又挺入得更加用力。
「欸……慢、慢些……唔唔、嗯──」
软腻的呻吟被萧珩封去,灵活的舌扫过齿列牙龈,光是如此,就酥软了身子。在口中翻搅的舌头彷佛也翻搅出了欲望,浑身的燥热不算,本就经不起撩拨的身子变得更加敏感,从身体各处传来的快感都要把人逼疯。
才刚刚发泄过的分身,不知不觉又精神了起来。
荏苒又东风是多强横的毒,萧珩没碰过也略有耳闻,没想到真正发作起来,是这样的一副形状。
奉剑门柳二公子这样一个仙人似的,禁欲感强烈到无以复加的人,居然就在这种春药的蛮横作用下展现了这样淫荡的姿态。怪不得人说,荏苒又东风那毒是万万碰不得的!
那且别提,萧珩也没有脑子去想了。在身上磨蹭的那人被欲火煎熬是药效发作,柳秋色受制於药性也就罢了,他脑子轰一声,自作孽的烧光了活死人的冷静,炙热的吻就轻轻重重在梨花白的身躯上印下班班红痕。
有一种征服仙人的倒错感。
「嗯嗯……唔、呜嗯──啊啊!」
前方克制不住喷出了浊液,都流到了肌肤相贴的萧珩小腹上。後方小穴猛然绞紧,紧跟着私密处一股热流,灌入身体的最深处,彷佛都要灼伤了细嫩的内部。柳秋色那声音是没在克制的,笑话,理智早丢到天外去了,不然也不会让这杀千刀的玄仙教主碰他一根毫毛。
萧珩泄了一次,总是僵硬的死人脸上泛上了情欲的薰红,让那张端正的脸庞多了几分温度。
方兴未艾。方兴未艾,就是形容现在这景况。
趁着柳秋色还在高潮过後的失神瘫软,萧珩抱着他的腰就是放倒在地上,地上早就铺满了柳秋色散乱的衣物,这样一放非但不脏,裸身躺在华衣之上,反而多生了一种淫靡感。
虚软的双腿无力合拢,萧珩就着相连的姿势,将那双玉腿折到胸前,又是一轮攻击。
「欸……别、别──呜嗯──萧珩你趁人之危、你不想活──呜嗯!」
重重一顶正正研磨在体内最敏感的那一点上,当场让柳秋色倒抽一口气,险些喘不过气来,掌握了情事的主导权,萧珩好整以暇:「我这是帮你,柳二公子。」
「帮……帮个鬼……你个混帐──啊啊、唔──轻点……啊嗯!」
柳秋色眉眼如波,欲拒还迎,在萧珩眼中,更与撩拨无异。
幽深的地洞里,淫靡的气味混着柳秋色身上那股梨花香气,令人脸红心跳的喘息呻吟破碎不堪,随着夜越深,欲越浓。
第五章
次日萧珩睁开眼睛的时候,怀里已经空了。昨夜惹怜惹爱那人早起穿整了一袭紫衫,背对着他盘腿练气,挺直的背影丝毫没有昨天夜里半分的娇态,仍然是如仙一样的出尘傲气。
他们掉下来的这洞极深,日光在遥远的头顶上,透过洞口照亮一小方地,压根儿看不出现在的时刻,萧珩不禁皱了皱眉,他玄仙教主教务缠身,不见了这一天半天,恐怕教内又要翻腾起来。
还有这柳秋色……
一边想着,一边视线就在柳秋色的背影上逡巡。
以前对情事上是没什麽特殊的癖好或执着,性之所至,生理需求而已。既然只是解决生理需求,自然不拘男人女人,能解决就好,凡事以结果论。他那身分,多的是数不尽的妖娇美人、少年愿意投怀送抱,他也无可无不可,一切都自然发生,云散雨收,一拍两散。说句老实话,他可从来没有记得过哪一个有幸爬上他床的男人或女人。
柳秋色麽,是味道特别好,欺负起来特有快感,那模样特漂亮,除此之外,可没有让萧珩那死水一样的魔鬼心性一见锺情。
有趣的是那毒的名字,「荏苒又东风」。
这毒在江湖上那是一个恶名昭彰,柳秋色这样厉害的身手,这样洁癖的傲性子,想来不会自愿给人种下这毒的。不是自愿,谁又有那样的能耐强迫了去?
萧珩想来想去,总想不出个冤大头来担这罪名。
不说那些下三流货色了,光说武功智谋足以和柳秋色匹敌的人物,就没一个有这样的能耐暗算了这满身刺的柳二公子。
更何况那腰间的凤凰文身……
这柳家,有趣啊!
刚刚想到这里,忽然闻得洞口有人语响动,当下屏神细听,闻说是:「上面说要活的!」
「这麽高摔下去,活的也成死的了!」
这声音沿着洞壁传下来,功力被散的柳秋色眉头一凝,也听见了,抬头望去,大气不吐。
「说你没脑袋瓜,就是猪脑糊的!他玄仙教主什麽人?哪里可能被这麽一个坑摔死!要不是王……」
柳秋色听到这里,眼色一飞就横了萧珩一眼:「就是你……」
话没说完,萧珩手快,一伸就掩住了柳秋色的口,柳秋色力不如人,几番挣扎还是挣不脱萧珩铁一样的手臂,「呜呜呜」的闷了几声,看那眼色大约是在说「等我武功复原,他娘的你给我绷紧皮等着!」
听上面二人的谈话,已经继续下去了。
「……说要抓活的,我还恨不得把他摔的不能再死!要摔不死也饿死他!你知道玄仙教主什麽人,万一让他有机会反咬我一口,我岂不是……」
「哈哈,放心呗!软筋散都洒了几包了,还有什麽要担心的?狮子也变猫了!我说你啊,快放条绳子下去是正经。省得把人饿死了,上面要人我们怎麽交代?」
「欸是是,这就放、这就放……」
一边说着,一条粗绳就刷一声放了下来。
洞底,柳秋色和萧珩不由自主互相看了一眼,这绳只有一条,洞上二人自然只拉一人上去,另外一人任凭死活,和他们的命令不相关联,自然是不管的。萧珩攀上去没有问题,柳秋色昨夜气海尚虚,翻云覆雨捣腾了一个晚上,要爬到洞口是万万办不到的。就算可以,要争这个机会,他争的过功力完好的萧珩吗?
萧珩绝对占上风的。
那萧珩另有一番心思,这柳秋色吗,脾气不怎麽讨喜,人倒是挺有趣,貌似很多不为人知的秘密,一整个里外不一,再说……
犹豫的时间不能太长,太长上面的两人会起疑心,萧珩心念急转,也不待说话,一手抓了柳秋色腰间,脚下提气,飞跃往上。
两个人的重量,他当然无法一口气跃出洞口,中间感到身子略为下沉,手上抓绳一使力,便又往上飞出丈馀!
萧珩的功力何等高强,借了两次绳子之力,便「刷」的窜出洞口,一出洞口,不等待在外边两人从惊愕中回过神来,电闪出手,便是点上了两人的穴道,当下令两人动弹不得,抓虎不成反成生饵。
这玄仙教主怎麽没被软筋散给弄成乖巧的小猫?这紫衣华袍的贵公子又是谁?怎麽会在地洞里头?一连串的疑问,却因为哑穴被点而有口难问。
柳秋色懒得理一理他们,轻轻皱眉,从萧珩怀里挣开:「萧珩,今日我武功失了,仗你相救,柳秋色不是不计恩情之人,你我日後相见,定当饶你一回。」
萧珩反正仗恃功力高强,对这话根本不放在心上,一句平平板板的「好说」话到嘴边,却听柳秋色续道:「但恩是恩,仇是仇,奉剑门的双花环,他日相见,不计代价,必当讨回。」
说完,头也不回,丢下萧珩便走了。
这里离风逸华的含香楼不远,毕竟昨日他追出来不多时便和玄仙教主一起遭到了暗算,估计大约半盏茶时分就能回到含香楼。可柳秋色不打算回去。
他下江南来为了什麽?自然是为了双花环来着。此刻因为软筋散的药效仍未退去,失去的功力不在身上,他甚麽性子,自然不想让江南武林看见自己这麽一副窝囊样。
说到底,还是那死人脸教主的错。
表情一冷,心下暗暗啐了一声。
「撑那一副死人脸,哭不哭笑不笑,装神弄鬼,阴阳怪气,活像行尸走肉!要不是这魔煞星,今日我会落得这步田地?心术不正觊觎我柳家的双花环,莫非……」
一个「莫非」还没有「莫非」完,眼前的树叶忽然「嗤」的响了一声,紧接着是「哗啦啦」树叶彼此磨擦的声音,下一刻柳秋色「哗」的被唬了一跳,整个人往後退去,想要离眼前那个头下脚上的人远一些,有多远是多远。
「唉啊,柳二啊,走路要看路,莫不成撞到我脸上来了。」
眼前那人还是头下脚上,从柳秋色头顶上方的枝叶当中倒立着垂了下来,没有束紧的头发因为地心引力全都竖起来指着地上,散开来的衣袍相当讲究,华丽的锦红在整片绿色树林当中相当刺眼。
柳秋色这才定了定神,凤目里的冷光移向那人虽然倒着,还是美得令人屏气凝神的妖艳脸孔。这人的脸孔是最好认了,就算有千千万万人,还是很容易从千千万万人里头把这人一眼给挑出来。高挺细致的鼻梁,飞扬慵懒的桃花眼,削尖的瓜子脸,还有一双柳叶眉中央的浅红色梅花印,这张脸不说是举世无双,那是谁也不会相信的。
「梅若兰,我可不想倒着跟你说话,下来罢。」
实在不想见到这个人,可是又非见不可,柳秋色猛然觉得头痛。
已经好久没有头痛了,实在是个不祥之兆,说到底,还是给那死人脸引出来的麻烦。眉头一蹙。
树上那人倒还配合,轻轻盈盈一个翻身就落了地,飞起两片红袖如桃花。
这一落地,满身狂放的气势陡然明显了起来。梅若兰的气质并不刚武,但是女态的外表却不显的柔和,反而是锐利的、逼人的锋芒,令人不敢直视。满身邪佞的气质更因为男女莫辨的外表而显得轻狂,任谁都能看出,惹上此人必定後患无穷。
但都认识多少年了,柳秋色看到也等於没看到,怕也不怕。只是基於过去种种因为梅若兰而起的麻烦实在令他头皮发麻,难免想离这个煞星越远越好。
相反的,梅若兰倒是似乎挺喜欢看到他。
看那一张惹桃花的脸笑得多麽灿烂就知道。
「柳二,总山门那边来命令了,你可要多多担待。」
总、总山门……
要一般知道内情的人听见这话,脸不青也黄了。柳秋色却是相当镇定,只把黛青眉色微扬一扬,语气无波无澜:「谁来的命令?」
梅若兰嘿嘿笑了一笑,颇有看好戏的味道:「是师叔祖的话。」
梅若兰在「师叔祖」三个字上加重了音,柳秋色的脸如他所愿狠狠扭了一下,脸都黑了,险些骂出口来。
「师叔祖……师叔祖他老人家武功都半废了,不在总山门作威作福,钻出来凑个什麽热闹?」
「说他老他会生气的。」梅若兰满脸不关己事,挺凉的:「既然是师叔祖的话,柳二你也知道,达不到要求是个什麽後果。」
「……」
柳秋色悔得都要绞肠子了,早知道就别来什麽江南追什麽双花环死人脸,江南可是他那妖怪师门的地盘哪!这下好了,双花环没追到,给死人脸占了便宜去,丢脸丢到姥姥家,这就罢了,改日灭口就成,英雄不争这一日两日。可、可最大的失策,就是被这梅若兰给逮着了!
梅若兰是谁?那能震动江湖的名号暂且不提,光提他柳秋色和梅若兰的关系。同是师门所出,算起来梅若兰是他师伯的弟子,他要叫一声师兄,可两人感情实在错纵复杂,梅若兰那古怪脾性又让人又爱又恨,这师兄实在叫不出口,还是直呼其名顺口。
梅若兰是谁,那也就算了。凭他师兄,也不会真把柳秋色怎样。可那师叔祖就不同了。
师叔祖的话比掌门师祖还要违抗不得!两令若有抵触,绝对要听师叔祖的话!
这是师门里所有弟子心照不宣的准则。
师叔祖他老人家,说了什麽,所有弟子都得乖乖照办,拼上了命、拼上了尊严、拼上了身家,不择手段偷鸡摸狗都得完成。否则?柳秋色不想去想那个否则,根据前人经验,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师叔祖他老人家……说了什麽来着?」
梅若兰笑笑,这一笑光辉夺目,灿如骄阳,简直就要闪瞎了所有人眼睛。同上,那柳秋色看惯了,一点反应也无,只绷着皮等着梅若兰传达师叔祖他老人家金口玉言。
梅若兰只花了一句话就完美的达到了传令的效果。附耳对柳秋色说明了行动计画以後,好整以暇站在原地欣赏柳秋色青一阵白一阵的脸色。
梅……梅若兰这小崽子,根本是助纣为虐、隔岸观火!
柳秋色一口气差点岔掉,要不是顾忌着真要动上手,武功暂失得自己铁定不过梅若兰,他就一巴掌煽下去了!
「呵呵,小柳二啊,我都说了要你担待些。你该不会不明白担待的意思吧?」
看梅若兰笑得,那桃花眼都要放光了。
「师叔祖金口玉言,就是我也不好说话的。不过你放心,门中一些高手会随时协助你,这自然包括我在内,如何,让你有机会可以支使支使我,高兴吧?」
「高兴个鬼!」
柳秋色差一点点就要气急败坏:「什麽事不好说,居然要我跟那死人脸打交道,我怎麽不知道门中人才凋零到这个境地!」
「冷静,冷静……」梅若兰叹了口气无可奈何,两眼中的精光却是无论如何隐藏不来。他袖子一摆就从袖中滑出了一粒丹药,交到柳秋色手里:「你这气海中虚,是因为中了软筋散吧?这粒丹药一服,包准你又变回你那名动天下的九挽花。如何?师兄待你不差罢?」
柳秋色都要呕血了。
哪门子的不差?当他第一天认识他梅若兰吗?梅若兰那性子跟师门里作威作福的师叔祖根本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妖孽来着!
「好啦,小柳二。」
梅若兰摊摊手,一副好心好人的模样,那对桃花眼里的光芒却刺得柳秋色浑身不对劲。
「师兄很忙,偶尔会来看看你的。千万别砸了锅啊,师叔祖看着呢。」
师叔祖看着呢……
柳秋色还沉浸在这一句貌似平淡无奇,实则震撼力很强的威胁里面,整张脸都失去了血色。梅若兰倒是好整以暇,一身华丽的朱红锦衣就晃过了柳秋色身边,临经过柳秋色的时候,还悠悠闲闲的加上一句。
「领子拉好啊,是要诱惑我吗?先警告你,我可没有什麽道德感啊。」
柳秋色大梦初醒,左手电闪拉紧了衣襟,狠狠的一个卫生眼就砸在梅若兰那张艳丽的脸上。
梅若兰不痛不痒。
想也知道。
柳秋色青着脸,看着那个张狂的家伙扬长而去,突然间有种肩膀上很沉很重,不想要动上一动的僵硬感。
那是那个恶名昭彰的师叔祖给的命令啊……
第六章
什麽任务暂且别提,不管是什麽任务,绝对不是一天两天可以轰轰烈烈干成的方便小事。柳秋色服下梅若兰给他的丹药,恢复了内力,才刚刚回到含香楼,就接到了门中飞鸽传来的消息。
「三公子何时失踪的?」
柳秋色一边驱策着胯下的良马飞驰,一边沉声问身边的奉剑门人。
「回二少爷的话,三少爷刚刚被掳走没有多久。客栈的房内有打斗的痕迹,还有血迹,恐怕是发生了激战,三少爷不敌,被生擒。」
「发生了激战?你就在他隔壁房间,发生了激战你竟毫无所觉?」
柳秋色淡淡质疑,眼神都没往门人身上剐上一剐。
「是、是小人的错。那时小人并不在客栈里……」
「别闹了。」
柳秋色声音一冷,手上用力,硬生生止住马的去势,那马前足凌空,嘶叫了一声,停了下来。身边并驾那人收势不及,连人带马往前数尺才回转了来:「二少爷?」
「二少爷也是你叫得的?燕王府的走狗,掳了我三弟去,意欲如何?」
柳秋色早看出了不对,脸色如霜,一语道破。
那人见被识破,也不多说,回道:「王爷请公子同小的去一趟王爷府。」
「我三弟呢?」
毕竟柳家於他有恩,即使三少爷柳子齐实在不是个样子,可大哥柳子葳是很照顾他的,柳秋色自然没可能见死而不救。
「二公子随小的走一趟,三公子自然平安。」那人奉命行事,虽然忌惮柳秋色厉害,还是硬着头皮把话说完。
柳秋色哼了一声:「燕王那老儿知不知廉耻,我都替他难过了。」
「二公子,随小的走一趟罢。」
燕王爷府就在江南璇京,从含香楼一带要到燕王府也不过半天工夫,柳秋色千般万般不想去,无奈柳子齐扣在燕王手上,不去也得去。
燕王是宗室同姓王爷,燕王府朱红外墙,曲径通幽,山水流泉,四季繁花,一派富贵升平景象。燕王爷权重在哪里?重在他手上握有的西北军符。在外赫赫功高,统领皇朝一半的军力;在内处心积虑,满朝文武百官,都有他布下的爪牙。这燕王爷是皇上亲弟,但毕竟不是同父同母的手足,皇姓宗室,手足相残,历史上血迹历历,谁也不知道,燕王爷会不会是下一个弑君夺位的禽兽。
光说一个燕王府,那麽大一座府第花园,吃穿用度,哪一样不用花钱?燕王爷又是宠脔好佞的淫色之人,府里的男宠婢妾,哪一个不是穷奢极欲?偌大的燕王府,银子像水一样的流出去。银子不会无中生有,那银子从哪里来?自然是富庶江南,民脂民膏。
看了这燕王府,再看燕王那张端正尊贵的脸孔,只让柳秋色觉得恶心,觉得不齿。
燕王选择会见柳秋色的地点是府内的一座小院,香草藤罗,幽僻冷香,下人早摆好了茶水退下,他们知道,燕王见这柳公子的时候,总是喜怒无常,一个撞上去是要杀头的。
「燕王拿住我三弟了?」
柳秋色面无惧色,淡淡质问。
「拿。拿住了。」燕王爷笑着回答:「柳家三公子不若二公子凶蛮,我手下的人没怎麽折损,倒是轻轻松松。」
柳秋色不理会燕王爷的话中有话,下巴微微一扬。
「放了他。」
燕王爷微笑不变,一双眼睛在柳秋色身上上下逡巡,打量着柳秋色的神色,不急不徐,端起桌上的茶杯啜了一口。
「与其说他,不如说你自己吧。」
燕王爷的杯子放上桌面,虽然只是轻轻的敲出了「喀」的一个声音,却让满室的空气都禁不住微微一跳。
「柳秋色,昨夜十五,你又失约了。」
柳秋色的身子一刹那间僵直,背上的寒毛一根接着一根竖了起来:「失约便怎地?」
「你知道失约的後果。」燕王爷说话说得更慢了,眼睛更是一刻也没放松地死死盯住柳秋色的眼,不让他有机会闪躲:「我说过,我们的约定有个差错,天山奉剑门……嗯,会不太好过。」
所以抓了柳子齐是个警告来着。
柳秋色面颊一白。
柳子齐被抓他是不意外,毕竟谁都没有他清楚他那三弟根本是个绣花枕头。要燕王爷的手下抓住奉剑门主柳子葳是绝对办不到的,可是若是燕王爷公私不分,硬是动用了西北军力……
别的他不知道,就他知道燕王爷那是挺公私不分的。
要说燕王爷会一怒之下兴兵灭了奉剑门,把江湖跟朝廷搅在一起,他是一点儿都不意外。
柳秋色平心静气,僵着一张脸。
「你要我怎麽做?」
「怎麽做?」燕王爷玩味的提高了尾音,正要好好来琢磨一番,忽然外面传来了惊慌的脚步声,似乎有数名下人同时往这边奔了过来。燕王爷正在兴头上,没得被人打断,怒上心头,喝道:「都给我站住!凭你甚麽事情,滚一边去!」
「启……启禀王爷!事情不好!东北角上玄仙教众派了高手来,护院恐怕很难抵挡得住!王爷!」
那人倒是叫得呼天抢地,活像是再迟一秒就要被掀了头去似的。饶是燕王爷,听到这个报告也不禁愣了一愣,沉下了脸色:「传我的吩咐,护院全都给我支持住,死也抵挡住。」
玄仙教的高手什麽人物,岂是他小看得的?燕王爷虽然骄奢淫逸,但非常明白事理,当下招呼也不打一声,霍然站起往门外走去,要用手上的兵符调动城中的军队来围。
柳秋色不奇怪燕王爷怎麽毫无惧意,虽然不想承认,但燕王在号令指挥上是很有一套,武功也有底子,至少跟他不相上下。他心下觉得奇怪的是,玄仙教什麽毛病,找荏找到燕王爷府里来了。
想是这样想,但机不可失,失不再来。玄仙教的小崽子们引开了燕王爷的注意,岂不是说他有空档可以去把柳子齐从牢里给挖出来?
当下再无犹豫,燕王前脚踏出小院,消失在曲折幽径之外,他後脚就跟着出来了。
「欸、柳、柳二公子……」
守在外头的下人觉得该拦,毕竟这天仙似的美人儿可是王爷捧在手掌心疼的宝贝,万一出来给玄仙教的走狗不小心划上那麽一道两道,岂不破了这仙人似的皮相?可柳二公子看来也是个学武的人,否则不会老是配着一把沉甸甸的长剑,万一自己这麽一拦,拦错了,岂不……岂不呜呼哀哉,抹脖子算命完?
还在犹豫,看那柳二公子大摇大摆已经走远了,自己……
「吸溜。」
什麽时候流的口水,自己都不知道啊!男人猛然回神,朝着那高贵挺直的紫色衫影,大步流星的追了过去。
「柳二公子!」
柳秋色早去得远了,哪里还理他。说老实话,一出院门就看那大汉冲着自己流口水,看得他心头火起,怒不打一处来,恶不向一处生。要不是自家兄长柳子葳教得好:「不可滥伤无辜」,他真想提剑一抹,送那王八羔子见见阎王爷爷去!
燕王爷府他早摸得烂熟了,怎麽去关押不懂事下人的牢房,他也知道得一清二楚。果然柳子齐是被燕王丢在这,他三两下打昏了看守的人,取过钥匙,牢房深处的柳子齐一见他就满面怒色,恨恨啐道:「你就要带累我奉剑门满门才甘心?狗娘养的王八蛋!搞清楚你是个什麽身分……」
柳秋色面上淡淡,还是如冰似雪,找到了钥匙开了门,冷然道:「东北角上玄仙教众来扰,你避过他们,小心燕王调来护院的军力。」
柳子齐既得自由,柳秋色又是这样一副冷处理的态度,不觉自讨没趣,重重哼了一声,飘身就走。
柳秋色这才把眼神移向牢里更阴暗的角落,这房子半埋在地底下,因此从外面透进来的光都是有限的,但在最深处的牢里,柳秋色看得分明,那张年轻贵气却死气沉沉的脸孔,那股阴森森冷飕飕的邪气,不是那玄仙教主是谁!
「难怪外头会有玄仙教的人在骚扰。」柳秋色明白了,冷冷瞥向萧珩:「你的徒子徒孙来了,正在找你哪。」
萧珩低垂着头,只吊起两只明亮的眼睛看他,嗤地笑了一声,声音平板:「我看起来像是出得去麽?」
柳秋色皱眉。
「凭你,既不怕软筋散,这粗陋牢房於你有何意义?出来还不是举手之劳。」
「有那麽容易,你当我喜欢蹲这苦牢。」
萧珩倒也自在,懒悠悠换了个姿势,好让自己舒服些:「与其说我,不如说你自己吧。燕王和你什麽关系?」
「干你何事?」
柳秋色眉尖扬起,全身又笼罩在那股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气势里头。
萧珩低声呵呵呵,怪腔怪调地用平板的语气笑了起来。
「干我何事?确实不干我事。不过柳二公子,你当我三岁小孩,你不说我就猜不出来?那先别提。」
说到这里,笑声乍止,柳秋色本来已经要把腰间长剑抽出来的手指猛然凝住。
萧珩那双眼睛,好像可以看透所有的机心。从幽深阴暗的牢房里射出来的眼光,像是从幽冥之界冉冉冒出的鬼火。
「我听说过你要饶我一次,不如我们讨价还价吧,你救我一次,我们之间除了双花环,两不相欠。」
「你的徒子徒孙们都来了,你跟他们说去。」
柳秋色才不领情,萧珩死了是最好,还要他救?一想就浑身不自在。即使死之前没能把双花环物归原主,那也就算了,犯不着跟死人计较。
萧珩还想再说什麽,外面就传来了吆喝声、兵甲声,依稀是朝这里过来。
「贼子入府了!」
「快快把贼子抓住!活死不拘!」
「王爷传令,护院有功者,有赏!」
「东面包抄!快!」
柳秋色功力强,老远的声音都可以听得清清楚楚,听了半天似乎保护王府的人都是瞎忙一场,徒劳无功,反而那个钻进府里来的人倒似有通天遁地的本领似的,总是让人抓不着尾巴。
第2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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