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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跨界演员 作者:北南

    &跨界演员——北南(40)

    陆文急道:为什么啊,你不是这种人!

    瞿燕庭像挨了当头一棒,晕眩,也痛,搞不懂自己的好坏脏净,他靠住椅背把头后仰,房梁倒挂的纸伞似乎在旋转,转得他沉积的情绪扬尘般飞起来。

    他轻声道:说明你不了解我。

    陆文的是非观很强,别扭地说:也许吧。

    现在明白我是哪种人了?瞿燕庭自言自语,是不是很失望?

    陆文还没有回答,身旁空了。

    瞿燕庭单手抓着两瓶啤酒,离开椅子去找摄影组的卡座,比起面对一桌人的不适,他此刻更渴望喝个痛快。

    做代班导演时相处得熟了,段猛说:瞿编,来我们这桌得喝白的。

    瞿燕庭晃晃啤酒:我喝炮弹。

    大杯啤酒沉入一盅白酒,混合前一口气干掉,瞿燕庭面不改色地连灌了三只炮弹,酒液淌入五脏六腑。

    陆文远远地纠结,一半急一半气,疯了吧这么喝,可瞿燕庭又不听他管,随手抓住一名服务生,说:给那桌煮醒酒拉面,赶紧的!

    一场聚餐进行到深夜,摄影组最惨烈,七八个男人几乎全军覆没,有人趴下了,有人去吐,满桌通红的猪肝脸色。

    瞿燕庭也醉了,不过酒气不上脸,只眼睑落着轻薄的一抹粉。

    剧组的人几名剧务会安排,陆文结完账,拿上外套直奔卡座,脚下的空酒瓶叮铃咣当,他弯下腰,轻拍瞿燕庭的手臂:瞿老师?

    瞿燕庭睁开眼,哼了一声。

    陆文把人拽起来,披上衣服,搂腰半抱地往外面带,瞿燕庭不怎么晃,也很老实,不吭声的话甚至看不出他醉了。

    谁啊。可惜吭声了。

    陆文本就不痛快,又被浓郁的酒气熏着,箍紧手臂咬牙切齿地回答:活雷锋。

    瞿燕庭嗤嗤地笑,出了门叫寒风猛扑,往陆文的身边躲了躲,感觉有些异样,他皱起眉:你摸我干什么?

    陆文在找车钥匙,找到了,扔给等在门口的一个人,是陆家的司机小邵。

    折腾半天上了路,陆文拧开矿泉水给瞿燕庭喝,让司机带了一包酸话梅,也喂进去。突然,车身猛颠了一下。

    陆文拍驾驶座:你给我开稳当点!

    小邵说:减速带

    瞿燕庭也要说话:师傅,去林榭园,打表。

    哎,好的。小邵配合道,您要发票吗?

    陆文无语道:你臭贫什么?

    小邵问:少爷,这位先生是?

    陆文不想透露太清楚,笼统地说:我领导。

    林榭园到了,陆文有些惊讶,没想到瞿燕庭住在这么普通的小区,把人扶下车,瞿燕庭死活不走,抽出一百块塞给了小邵。

    雪一直未停,地面白茫茫的,瞿燕庭被炙热的酒劲儿包裹,醉意越发厉害。陆文不放心,跟着,两个人沾了满脚的雪。

    好不容易进了电梯,到九楼,陆文怕惊扰邻居,搂紧了不让瞿燕庭乱走,一边去开门,漆黑的屋内一双泛着幽光的眼,黄司令发出生人勿近的叫声。

    陆文吓一跳,关住门,摸索墙上的开关。

    还没摸到,瞿燕庭环腰抱住了他。

    陆文僵立着,颈侧袭来烘热的酒气,瞿燕庭不轻不重地枕着他的肩,占据他大半怀抱。

    他无法判断瞿燕庭是无意,还是本能。

    手落下来,陆文按住瞿燕庭的背,另一只手向上移,轻而易举地笼罩住对方的后脑,细密的发丝上有融化的雪,凉凉的。

    忽然,瞿燕庭微动:你不是失望了吗?

    陆文无声地吞咽,沉默以对。

    瞿燕庭又道:那你还跟着我。

    腰间蓦然一松,陆文感觉到瞿燕庭放开了他,他有些慌,却不料,瞿燕庭因酒醉而笨拙地抬起手,用食指戳在他的胸膛上。

    瞿燕庭一边戳一边怨,声音那样小:你没良心

    陆文在黑暗中麻痹,仿佛只有心脏还活着。

    掌下的躯体隐隐站不稳,慢慢向下坠,在陌生的房子里,在一双猫眼的监视下,在今冬第一个雪夜

    陆文将瞿燕庭打横抱起。

    别戳了。他沉声求饶,我错了好不好。

    第48章

    卧室的窗户透进来雪光, 不那么黑, 陆文掌腰勾腿地抱着瞿燕庭,颈边窝着瞿燕庭的脑袋, 绒绒的头发搔得他喉结发痒。

    在床沿儿单膝半跪, 陆文俯身把瞿燕庭放下, 人是醒着的,迷蒙而挣扎, 在柔软的被褥间扭动, 时不时扯一下并不勒人的领口。

    陆文将那双手拨开,给瞿燕庭解扣子, 衬衫剥下, 内里的纯棉白T卷上去一截, 露出平坦紧绷的腹部。

    瞿燕庭双眸眯得狭长,揉着一把光,在幽暗里仰望床畔的影子,陆文抻平他的棉T, 手没离开, 不轻不重地搭在他的皮带扣上。

    瞿燕庭配合地抬腰, 等皮带抽下来,浑身一松跌回去,仿佛骨头都被酒精泡软了。

    陆文仍保持姿势,回忆玲玲姐照顾他那样,问:有没有柠檬,我给你沏水喝。

    瞿燕庭摇头, 不知是没有还是不喝,一扭身侧趴在床上,肚子刚遮住,后腰又露出来。陆文扯被子把他盖严实,隔着一层棉,扬手落下了一巴掌。

    瞿燕庭蹙起眉:你敢打我

    陆文不跟醉汉扯皮,一转身,被蹲在床尾的黄司令吓一跳,他拐进浴室,黄司令悄无声息地尾随他,拿他当入室的贼。

    床边的人影不见了,瞿燕庭迟钝地欠身,拧开灯茫然四顾。很快,陆文回来,拿着一条用热水拧湿的毛巾。

    瞿燕庭扬着下巴,醉醺醺的面容被微烫的毛巾拭过,湿润,绯红,还有些晕,撑不住地跌回枕头上。

    手伸出被窝,向床边摸索。

    陆文问:想要什么?

    瞿燕庭嘟囔:你。

    陆文的喉结又觉得痒。

    瞿燕庭大喘气:你要走了吗?

    陆文险些气出内伤,这人清醒的时候欺负他就罢了,喝醉了还能玩弄他,强忍着,给瞿燕庭掖紧被子,嗯了一声。

    他望一眼窗户,簌簌的落雪还没停,不知会下到什么时候。

    原本是庆祝杀青的好日子,身为主角却当牛做马,白天眼巴巴地盼着、等着,以为等来一份惊喜,实际给自己等来个祖宗。

    瞿燕庭跟满桌人吹瓶豪饮时他盯着,喝多了他送到家,脱衣擦脸盖被子,连几步路都是他抱过来的。费心劳力折腾到大半夜,这醉鬼擦净了,躺平了,舌头都捋不直就赶他走。

    戳他胸口的劲儿呢?

    怎么不骂他没良心了?

    就不担心他在冰天雪地里崴个脚?

    陆文何曾吃过这种亏,七不甘八不忿,正要硬邦邦地丢一句再见,倏地,瞿燕庭终于摸到他的袖口,拽了拽。

    干什么?

    要不留下过夜吧。

    陆文一下子愣住,怕会错意,怕自作多情,对着那张半梦半醉的脸呆了好一会儿,他忐忑地试探:我是不可能打地铺的。

    瞿燕庭说:好。

    陆文又道:我这辈子都不会睡沙发。

    刚说完,袖口的手松开了,抽回被窝里,陆文意识到得寸进尺翻了车。然而不待他改口,瞿燕庭默默往床中央翻了一圈,腾出身旁的位置。

    被窝空掉一半,陆文的大脑也随之空白:瞿老师?

    他摘手表,脱外套,动作刻意放慢给瞿燕庭反悔的机会,可直到脱得只剩衬衫长裤,瞿燕庭依旧闷在被窝里,哼都不哼一声。

    陆文撩开被角,规矩地躺进去,床垫的确偏软,回弹的瞬间令人心头发颤,他侧躺,背对着与瞿燕庭同床共寝。

    不多时,背后呼吸均匀,瞿燕庭睡着了。

    陆文了无困意,小心地转过身,恰好瞿燕庭也对着他,一寸寸挪近,分辨对方安枕浅眠的轮廓。

    瞿燕庭睡得并不安稳,偶尔会梦呓,梦见了谁便无意识地低喃,一把酒醉的嗓子成了猫吟雀叫,那么轻绵绵的。

    小棠

    陆文反应了两秒,瞿燕庭喊的是阮风的本名,大概梦见了小时候?他李代桃僵地给自己加戏,应道:哎,哥。

    瞿燕庭循声探手触碰到陆文,抚过一只肩头:好大只

    陆文自找尴尬:哥,我成长了。

    瞿燕庭的手极不自觉,一路蜿蜒向下摸到陆文的肋骨,那些年他总这样摸阮风,孩子太瘦弱,他看看有没有长一点肉。

    陆文咬牙忍着痒意,等瞿燕庭渐渐不动了,他握住那只手,拿开放在彼此之间。

    此时,瞿燕庭又说了一句,哝哝的听不清。

    陆文贴着枕头蹭近,彼此额前的发丝几乎勾缠起来,小声问:什么?

    瞿燕庭动唇,叫了一声爸爸。

    这是小孩儿的叫法,陆文不敢细想,也没勇气去共情,在瞿燕庭蜷缩着叫第二遍时,他伸出手臂把人搂进怀抱。

    瞿燕庭眷恋地靠在陆文肩窝里,俨然当成了梦中的父亲。

    陆文心情复杂,体会到因果报应,你曾把人家比作爹,人家迟早有一天也会管你当成爸。

    雪在黎明前才停。

    瞿燕庭睡得少有的踏实,一觉过了中午,房间里是雪后初霁的亮堂,眯开双眼,在宿醉后不免有些断片。

    被窝里出奇得暖和,甚至是热,他撩开被角,发现腰间捆着两条结实的手臂。

    记忆回笼,昨晚的种种浮上来,知觉也一并复苏,瞿燕庭整个人被陆文从身后圈禁着,当被子夹了。

    稍一动弹,脑后传来暴躁的低音炮:别他妈乱动。

    瞿燕庭发怔,难以置信这二百五竟然敢跟他蹦脏字,低头掰腰间的手,沙哑命令道:你给我松开。

    陆文皱紧闭着的眉目:吵死了

    瞿燕庭挣扎:你松手。

    陆文没醒透,但不耽误发起床气:就不能老实点!

    瞿燕庭被箍得更紧,躺在床上不好施力,反复挣都挣不开,他生了气,干脆铆足劲向后翻身。

    两个人背贴胸、肉碾肉,刚苏醒的躯体应激一抖,陆文嚷道:你蹭哪呢!

    瞿燕庭艰难翻了身:起开

    猛然间,陆文像防御,也像进攻,抱着瞿燕庭滚半遭压瓷实:快他妈让你蹭/硬了!

    粗粝俗气的低吼在房间里回荡,是陆文作为一个男人本能的反应,怀里的人果然老实了,而他把自己也吼醒了。

    陆文慢慢睁开眼,瞿燕庭躺在他身下,头偏在一边不看他,鬓角缀着挣动时冒的汗,耳朵连着脖子,比昨夜酒醉更红。

    脊背霎时出了一片冷汗,陆文进退维谷:瞿

    瞿燕庭:滚下去。

    陆文不太敢动,毕竟他真的上身撑起一点,小幅度地磨蹭,唰地,瞿燕庭转过头,羞怒汇在一汪眼波里,忍无可忍地把他推开。

    陆文卷着被子滚了一圈,大猫似的弓着背。

    瞿燕庭翻身下床,脚步发虚地冲到衣柜前,一边拿干净衣服一边注意床上,静悄悄的,他禁不住找茬:你还赖着不起?

    陆文心说怎么起啊:我、我哪有那么快。

    瞿燕庭抱着一团衣服,警告道:不许在我床上撸。

    陆文跳黄河也洗不清了:我当然不

    不会最好。瞿燕庭甩上柜门,否则我封杀你。

    陆文恨不得钻地缝,真他妈的,简直臊得脑袋顶冒烟,陆战擎不让他在外面装孙子,要是知道他在外面瞎来劲,估计一脚把他踹出陆家的户口本。

    瞿燕庭进浴室洗澡,陆文躺平摊开,对着天花板深呼吸几个来回,效果不太好,他爬起来,走到阳台上赏花分散注意力。

    黄司令卧在墙边的花架上,顿时挺起脖子。

    陆文有点怵,巴结这位不好惹的畜生:你这就叫心有猛虎,细嗅蔷薇。

    走近了,他摸黄司令的头,好奇道:你是公的还是母的?绝育了吧,那我的感觉你不懂。操,不能说,一说又来感觉了。

    陆文从阳台穿到客厅,昨晚忙乱,瞿燕庭的包扔在地板上,他捡起来,一沓文件滑出三五张,写着什么什么合同。

    是关于那部冠名剧的协议和说明,瞿燕庭已经签了字。陆文囫囵地读,发觉条条框框都关乎改编内容,却没一条谈及报酬。

    浴室的门开了,陆文将合同收好放下,扮规矩。

    瞿燕庭濯去酒气热汗,清爽地探出头,见陆文在沙发坐着,极具灵性地问:好了?

    陆文腼腆地点点头。

    过来洗漱。

    陆文听吩咐进了浴室,理石台上搁着盒新牙刷,他在左边拆,瞿燕庭在右边吹头发,温热的风扫来烘着他的耳根。

    叼上牙刷,陆文抬头照镜子,捕捉到瞿燕庭往他下/身扫了一眼,他立刻道:你瞅什么?!

    瞿燕庭关掉吹风机,兀自抹乳液不理人。

    陆文觉得冤枉,造成这种局面也不是他一个人的错吧,说:是你主动留我过夜的,还让我睡床。

    瞿燕庭道:我没让你那样睡。

    陆文辩解道:一千个人有一千种睡法没准儿哈姆雷特就这样睡。

    男人嘛,有时候难免的,瞿燕庭根本没打算计较,奈何陆文又跟他耍赖,低垂着眼皮,他说:你又搂又抱又起反应,是不是哈姆雷特我不知道,我怀疑你是同性恋。

    陆文瞠目结舌,咽了口牙膏沫:我那是因为没睡醒!

    所以呢?瞿燕庭问,把我当女孩儿了?

    为了不得罪得太彻底,陆文硬着头皮回答:怎么会呢,我把自己当女孩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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