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果儿哦了声,没问他们到底发生什么,转移话题说:“我有些馋了,不如我们去街上逛逛吧。”
“好。”朝阳应下小果儿,此刻她的思绪也很纷乱,需要转移转移注意力。
两人出了门,找了家酒楼坐下。天元派附近的街上,酒楼茶馆,应有尽有,这些店铺里卖的东西自然不是人间那些普通的吃食,而都是用吸收了天地灵气的食材做的,吃下去也有助于修炼。做这些生意的,都是些散修。修仙界除了那些拜入宗门的弟子,也不乏散修。
这些食材不烦,因此价格也贵。小果儿看了眼菜单,眨了眨眼,扯朝阳袖子:“好贵啊,要不还是算了。”
她们这次出来,可没带太多灵石。朝阳抿了抿唇,这里的菜虽然有些贵,但还不至于吃不起。
正犹豫之际,忽有小二送来一盘蘑菇炖鸡。朝阳和小果儿对视一眼,皆是疑惑:“这不是我们点的。”
小二笑呵呵地:“我知道,这是隔壁有位公子送二位的。”
她们顺着小二的方向看去,正对上一张俊美的脸,笑容邪魅,“二位姑娘,慢用,不必客气。”
今日经过这么多事,两人都对男人没好印象,彼此都没说话,看着桌上那盘蘑菇炖鸡。小果儿撇嘴,小声说:“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这个男人不会也没安什么好心吧?还是还给他吧。”
她说的是悄悄话,可还是一字不落落进那男人耳朵,男人不知何时已经到她们面前,把小果儿吓了一跳。
“在下只是觉得与这位姑娘投缘,所以想与姑娘交个朋友。”他笑着,自得在朝阳对面坐下,他口中的这位姑娘,自然指的也是朝阳。
小果儿护犊子一般,拦在朝阳身前:“你哪个门派的?”
他笑意不减,摇着手中的扇子:“忘了自我介绍了,在下蓬莱少掌门,白虞朝。”白虞朝伸出手。
小果儿拦住朝阳,皱眉说:“你真是来交朋友的,别又是来找我们朝朝双修的?”
白虞朝愣了愣,挑眉:“进展这么快么?就要双修了?可在下是正经人,觉得如此不太妥当。”
朝阳淡淡开口:“她开个玩笑。只因我们是合欢宗弟子,总是有些人一开口便是双修之类的话。”她故意说出自己身份,想让眼前这个自来熟的打退堂鼓。
白虞朝笑了笑:“原来如此,幸会,朝朝姑娘。”他似乎并未被劝退。
“不过一向如此,修为高低并不能代表人的素质高低。”
白虞朝这话深得小果儿赞同:“没错!”
白虞朝又说:“合欢宗又如何,我阿娘当年便是合欢宗女修,与我阿爹也是神仙眷侣,被人艳羡。”
朝阳开口:“你阿娘当年曾是合欢宗女修?你阿娘叫什么?可曾认识我们老宗主,安流云?能否带我去见见她?”
朝阳没想到,还有这意外收获。白虞朝的母亲修为定然不低,又与合欢宗有些交情,倘若能将这事告诉她,寻求帮助,肯定比她们像无头苍蝇一般要好。
白虞朝道:“抱歉,此番我爹娘都没来。不过,我可以用玉牌联系我娘,让朝朝姑娘见她。不过,既然都要见我阿娘了,我与朝朝姑娘算朋友了吧。”
他笑吟吟的。
“自然,多谢白少掌门。”朝阳道。
白虞朝挑眉,比了比桌上的蘑菇炖鸡,示意她们慢用。待吃过饭,白虞朝又要和朝阳一道回天元派。才刚走出酒楼大门,好巧不巧,正撞上了明若。
明若不久之前刚好遇上赵秋晴他们,得知了与朝阳的一番纠缠。鹤微仙尊怎么会去找朝阳呢?明若心里很乱,便出来散心,没想到又遇上了朝阳。真是冤家路窄。
明若看了眼她身侧的白虞朝,嘲讽道:“朝阳宗主还真是手段厉害,不愧是合欢宗宗主,不久前才与我们鹤微仙尊勾搭在一起,这会儿又已经骗到新的男人了。”
朝阳心情本就不好,听着她的嘲讽,只冷冷地瞪她一眼,不想多费口舌。
白虞朝却笑起来:“朝朝,瞧见了吧,素质低的人这不就出现了。”
他说罢,摇着扇子走了,“走吧,朝朝,我们不要和素质低的人说话,容易影响到自己。”
朝阳被白虞朝的话逗笑,越过明若离去,擦肩而过的时候,用只有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对明若说了句话。
明若原本想回怼,被朝阳一句话说得到嘴的话都忘了,瞪大眼睛捂住胸口。
第40章 四十
“我喜欢她,想求娶她做道侣。”
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方才擦肩而过的时候,她清楚的听见朝阳说:“杀人凶手。”
她不可能听错,就是这四个字。
明若看着朝阳的背影慢慢走远, 直到再也看不见,她怎么会知道这件事?这件事只有她自己才知道, 她没告诉过任何人, 除了……那个死了九百年的明月。
想到这里,明若猛地瞪大了眼睛。她是明月?所以……她才故意接近鹤微仙尊……她要报复自己?!想到这种可能, 明若几乎要跌倒在地,她扶着一旁的墙稳住身体, 不可能的……明月早就死了,即便能转世轮回, 也绝无可能再回到修仙界中。
她不是明月。明若这样告诉自己, 可如果她不是明月, 她怎么会知道这件事呢?
明若的心乱如麻,根本无法静下来, 她本是为了散心才出来,现在更是没了逛的心思,失魂落魄地回了松阳宗下榻的地方。藏星也在房中休息,一看见明若便皱眉,打算起身出去,怕明若又要无理取闹。
但明若没心思与他吵架, 浑浑噩噩跌坐在榻上,扶着自己额角,喃喃念叨着:“不是她……不可能……”
可如果不是她的话, 鹤微仙尊又怎么会主动找上门去呢?
明若心起伏着, 没个着落。藏星见她失魂落魄整个人不对劲的样子, 脚步一顿,问:“怎么了?”
明若当然不可能告诉他,只好摇头,挤出一个勉强的笑容:“没什么,只是有些不舒服。”
藏星别过脸:“不舒服就好好歇着,别整天出去晃荡。”
他说完,转过身,正要出门,忽地听见身后的明若叫他:“大师兄。”
藏星愣住,已经有很久,他没听见过有人叫他大师兄,自从沧海真人陨落后,他接任宗主之位,肩上的担子越来越重。他转过身,看向明若,明若张了张嘴,终究什么都没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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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日,关于各门派的是是非非都很喧嚣,其中最喧嚣的,还是当属松阳宗鹤微仙尊与合欢宗宗主的事。此事实在是太令人大跌眼镜了,谁也没想到,一向最不近女色的鹤微仙尊竟然会和合欢宗的女修扯上关系。
“那位合欢宗宗主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啊?竟然连鹤微仙尊都能迷得神魂颠倒。”
“我也很好奇啊,到底是怎么样的美人……”
……
有人好奇朝阳到底是怎样的人,也有人趁机踩鹤微仙尊。
“这位鹤微仙尊终于露出了真面目了吧。我早觉得他没传闻说的那么好了,果然,竟然会与合欢宗纠缠。”
“可鹤微仙尊都已经飞升,不需要与合欢宗双修来提升修为吧?”
“那谁说得准,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咱们修仙界又不是只有一位飞升成仙的。”
“你是说……蓬莱那位少掌门?他一百年前飞升成仙,年纪的确是比鹤微仙尊还要轻一些。”
“可不是嘛,兴许就是因为这样,鹤微仙尊也有压力,怕人家比过自己。”
……
他们的话还在继续,折云听得发笑,站在秦绝身侧,打趣说:“师兄可是孤寂太久了,因此弄了个这么大的阵仗。如今整个比试大会的人,都在议论师兄与那位合欢宗宗主的事。他们所说的理由我是一句话也不信,只是师兄,我也很好奇,你与那位合欢宗宗主之间,到底是怎么回事?”
秦绝看了眼折云,没有立刻回答,余光中闯入一个熟悉的身影。秦绝看着那道背影,不知该不该告诉折云内情。还未犹豫出结果,又听见先前那些人说:“哎,可是蓬莱那位少掌门,也与合欢宗宗主有些关系。”
听到这里,折云脸色已经变了,回头看秦绝,哪晓得原本在身侧的人,已经往前走去。留下一句:“我并非对她有什么旁的想法。”
折云追上来:“那是为何?”
秦绝声音不大不小,不止折云能听见,连那几个嚼舌根的也能听见,“我喜欢她,想求娶她做道侣。”
这话一出,折云愣在当场,那几个说闲话的人也愣住了。唯有当事人一脸泰然自若,继续往前,直到在那道熟悉的身影面前停下。
朝阳显然也听见了秦绝这句话,眉头拧成一团,面色有些不悦,看向面前的秦绝。白虞朝站在朝阳身侧,拱手和秦绝打招呼:“鹤微仙尊。”
秦绝面无表情,眼神始终注视着朝阳:“慎容仙君。”
可真是傲慢,白虞朝收回手,与朝阳说话:“朝朝,我阿娘方才特意嘱咐我,问问你可有什么爱吃的,我们蓬莱有许多特产,倘若你爱吃,她可以让信使捎一些给你。”
“多谢夫人。”不久前,朝阳借白虞朝的面子,用玉牌联系上了他娘虞眉,他娘人很好,还认这份宗门情谊。朝阳便在玉牌里将合欢宗发生的事告诉了虞眉,虞眉听罢,很是唏嘘,又安慰朝阳,让她先别急。
秦绝听着他们的对话,呼吸一滞,见他阿娘?他们何时如此熟稔?
白虞朝也听见了刚才秦绝的话,这会子就是故意说给他听的。见他情绪有异,微不可闻地笑了笑,继续说道:“我娘很喜欢你,还问我,等比试大会结束。你愿不愿意跟我回蓬莱做客?”
朝阳觉得白虞朝这话说得太刻意,他们似乎还没这样熟,但见秦绝在,便顺着他话说下去:“我也很喜欢夫人,倘若等比试大会后,此间事能了,我自是愿意去蓬莱做客。”
他们三人你来我往地说着,那边折云终于从吃惊中回神,赶来。
“慎容仙君,朝阳宗主。”
“折云长老。”白虞朝和朝阳先后与折云打招呼。
折云意味深长看了眼朝阳,用密音与秦绝交流:“她……是明月?”
秦绝微怔,没有否认:“你怎么猜到的?”
折云说:“因为能让师兄如此失态的,只有这一种可能。”
秦绝沉默不语,他二人是用的密音交谈,朝阳和白虞朝都听不见,但白虞朝猜得到。白虞朝看他们二人神神秘秘的,心中有些狐疑,按耐住没说。
折云笑了笑,看着朝阳问:“既然如此有缘,不如一起去我那儿喝杯酒?有朝阳宗主喜欢的桃花酿。”
朝阳皱眉,听出了折云的试探,冷声拒绝:“抱歉,我不喜欢喝桃花酿,也没空与几位小酌怡情。明日便是比试大会,宗中还有些事物要处理,便先告辞了。”
说罢,转身离开。
折云看着她背影,用密音与秦绝说:“师兄,她似乎……对你我很有敌意。”
秦绝没说话,凝视着她的背影,她越有敌意,越证明……她记得。
第41章 出头
“他要为我出头,我却不愿意领情。”
朝阳一路回了住处, 刚预备关门,便瞧见角落里一截熟悉的衣角。她没好气道:“鹤微仙尊真是百折不挠啊。本宗主已然说过,并非仙尊所认识的故人, 本宗主从未见过仙尊,不知道仙尊为何会这样认为?”
秦绝走上前一步:“直觉。”
朝阳好笑:“直觉?这可是滑稽至极了。亦或者, 所谓故人不过是仙尊编造的借口?”她垂下眼, 从不知道秦绝也如此缠人。
“不是,自然是真有此人。”
“是吗?本宗主忽然有些好奇, 仙尊所说的这位故人,曾是仙尊的什么人?道侣么?可是似乎不曾听说过仙尊有过道侣。”她玩味地开口。
秦绝一愣, 明月是他的道侣吗?不是。
“是……我的徒弟。”
“哦,徒弟?可仙尊这表现的, 似乎不只是你的徒弟呢, 倒像是情深似海呢。”明明从前对她那么冷淡, 如今这样,真是莫大的讽刺啊。但……为什么呢?为什么秦绝会忽然变成这样?她想起那个说书人所说的, 难道在她死后,真的发生了很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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