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早饭,听听她自己的想法?
此刻客厅里电话铃声响起来,张妈过去接电话:“什么?都到码头了?好的,好的。”
张妈一路小跑过来:“老爷,二姨太、三姨太、二少爷和大姑太太,坐船来的,已经到码头了,让去接!”
宋老爷不可置信:“什么?”
第95章
宋舒彦睡得晚, 起得也晚,今天是被楼下嘈杂的声音给吵醒的,让他看了一眼床头柜上的闹钟, 才七点出头, 搞什么?
从床上起来,套了件晨袍,推开门走到楼梯平台上,往下看去客厅里……济济一堂。
三位姨太太,一位姑太太,还有他同父异母的弟弟。
宋舒彦摇了摇头, 慢条斯理地回了房间,刷牙洗脸换衣服。
客厅里, 那一车人落地就吵翻天了,老宋之前就算是心里有过愧疚现在被她们这样吵吵嚷嚷, 已经闹得耳朵都快吵聋了, 他吼:“都给我住嘴,一个个来。”
这一声吼,让这群人暂时停下了,老宋看向他亲姐:“大姐, 您先说。”
“你媳妇儿走的时候,说指了老二管家,让我帮衬着。我便隔三差五过来看看。就过了大半个月, 老三就跟老二闹了起来, 说是吃的饭菜差了,说是没衣服穿了, 总之, 你这个老二亏待了她。”大姑太太说, “那我就让老二把账本给我看。问题倒也不大,只是她不当家不知柴米贵,前半个月大手大脚,到后半个月肯定是不成了。我就让老二俭省些过日子。”
大姑太太是寡妇,家里人口也简单,自然没有那么多乱七八糟的开销,她平日日子过得确实节俭,所以不认为这是自家弟弟给的家用不够。
三姨太立马辩驳:“什么啊?以前太太在的时候,都比上半月吃得好,要一两件衣衫,虽然未必一次就给,第二次也一定给的,而且太太还会主动问孩子们的事情,尤其是有没有新式的书报需要订的,孩子们要不要添新衣衫,给孩子们吃的都是另外添的。自从你当家了,这些都没有了。甚至让给先生送的礼,你都不给了。”
二姨太不服气了:“就那么点钱,你还想要这要那个,这么一大家子要用的,哪儿够用?”
五姨太本来就哭红的眼睛,再次落泪:“我怀着孩子,太太在的时候,每天还让人炖一盅燕窝过来。自从二姐当家,我再也没吃过,就是平时饭食里的肉食都少了。”
“不是还是两个荤菜,两个素菜,一个汤吗?”二姨太是真冤枉,她拿着账本出来,“你们自己看,你们自己去看,好不好?别光跟我说买肉蛋鱼,柴米油酱醋茶哪一样不要钱?”
“什么两个荤菜?太太在的时候一块肉可以抵你两块了,太太在的时候,鸡蛋可不算是荤菜的,而且真的不够都可以添的,你呢?就这么一点,不许再添。就连我和四姐两个孕妇,也没见比别人好。四姐这个产妇娘吃什么的?你心里不清楚?”五姨太立刻反驳她,“不怕不识货,就怕货比货,你当我不懂吗?更何况大太太在的时候,跟你说过,你要是管不好,可以让我来。既然你觉得这些事让你为难得不行,你为什么不放给我?”
听见说这个二太太那是气不打一处来:“我怎么管不好了?我哪一分钱中饱私囊了?全部都吃进你们牙床骨里,用在你们身上了好吧?说我不好也要拿出证据来。我每天辛辛苦苦盘算一大家子吃穿嚼用,耗费心力。你以为我乐意,就是要我交账,我也要算清楚了再交。小五,你的野心有多大,当我不知道吗?听见外头传进来说老爷和太太离婚了,你动的什么主意?”
说起这个,大姑太太拉住弟弟:“你和你媳妇儿怎么一回事?为什么要离婚?我们家哪儿对不起她了?对她还不够好吗?她要闹出这么丢人的事来。我们在宁波都被人指指点点,都抬不起头来了。”
宋舒彦提着箱子从楼上走下来,听见大姑太太这么说,看着下面一客厅的人,说:“姑妈,我们在上海都好好的,你们怎么就抬不起头来了?”
看见大侄子下楼,大姑太太立马迎了上去:“舒彦,你这孩子是怎么回事?自己离婚了,还撺掇你父母离婚?你想过疼你的祖父祖母吗?”
“父母离婚,我只能建议,但是他们离婚与否,您也该知道,必须是父亲答应才行。离婚协议是父亲自己签的,登报说明也没人压着父亲去发,您怎么就问到我头上了?”他微笑着对大姑太太说,“姑母,你们在这里忙,我出去了。我去云海住几天。”
大姑太太看着宋舒彦手里的行李箱:“你是家里的长子嫡孙,现在家里有事,你就这么跑了?”
“姑母是不知道,海东如履薄冰,这一场直面东洋布的冲击,是侥幸逃过了,细数十年间,多少纺织厂,转手的转手,倒闭的倒闭。这几天科恩的印花机刚刚进厂正在调试,我很忙。”宋舒彦看了一圈姨太太和他那老实巴交站在边上的弟弟,“这是父亲和他姨太太的事,我一个儿子,怎么着也管不到父亲的房间里不是?我们家是不是对我母亲好,我母亲是不是过得好,部分答案可以从这几个月的账本里寻找。”
又是生意,又是父亲和姨太太的事,这两桩堵住了大姑太太的嘴。
一屋子的人,看着宋舒彦走出门去,还没反应过来,张妈走过来:“老爷,既然大少爷这几天不在家,我就不在这里伺候了,有什么事儿,你找刘妈。”
看着撂挑子的张妈,宋老爷出声:“张妈……”
“这是什么话?”大姑太太可受不了了,“还有没有规矩?到底是谁主谁是仆?”
“姑太太恐怕是忘记了,我是朱家的陪嫁丫头,这么多年以来,领的是七小姐给的月钱,七小姐是宋家的主母,我替她在上海管家,七小姐不是宋家的主母了,大少爷还是七小姐的儿子,我在这里伺候大少爷,顺带给七小姐的前夫煮一碗阳春面而已。大少爷不住在家,我在这儿伺候谁?伺候七小姐的前夫和他的姨太太吗?”
老头子是海东的管事,问题是海东现在是大少爷在管,老爷就是不高兴,还能让少爷把她家老头子给赶走了?张妈本就不住这里,抬脚立马就走。
这番话让老宋抽搐着嘴角,大姑太太气得头上都要冒烟了,这几个月她辛辛苦苦替弟弟压着他大宅里这帮子妖精,三天前,原本五姨太和三姨太,因为二姨太平时给大家的用度紧张了,两个人闹得很凶,谁料三姨太和二姨太打架,三姨太不小心碰到了五姨太,五姨太摔地上,把孩子给摔没了,这两个又不对付了。刚好老二趁着这个拿捏了三姨太,说要好好跟老爷说道说道,说她现在嚣张到了极点。
没想到三姨太在外头得知五姨太偷偷出去抓过打胎药,三姨太聪明的小脑袋瓜,一下子想通了。太太和老爷离婚了,他们几个里,二太太出身良家有儿有女,自己生了三个儿子,老五倒是个女学生,长得又好。只有她们三个有扶正的希望,扶正了以后儿女都是正室太太生的,那都不一样了啊!
回来三姨太就对着五姨太叫骂,骂小狐狸精的狐狸心思,不就是想把孩子给打了,可以早点儿勾引男人去吗?拿了太太这个宝座吗?
五姨太被她说中心思,这个妖精的厉害之处,就是敢作敢当,索性收拾了东西就跑上海了。
这下二姨太急了,拉了大姑太太让儿子陪着,就要往上海跑,三姨太怕自己不在场,老二和小五把所有的错全推她身上,好处两人得了,于是也跟着往上海跑。火车是赶不上了,只能坐船过来。
大姑太太被弟弟家里的一院子妖精这么折腾,她晕船,吐了一路,到现在还没舒坦过来,又碰到了这么大脾气的佣人,一口气没顺,眼一翻,气得晕了过去。
看见大姑太太晕倒,所有人都吓坏了,宋老爷抱起自家大姐,上了汽车,往教会医院去。
老爷一走,三姨太憋着一口气,想想小妖精还敢自己跑,伸手过去给五姨太一巴掌:“小狐狸精,偷跑来上海,告黑状?”
五姨太冲过去就揪住三姨太的头发,扇巴掌:“谁是狐狸精?谁是狐狸精?我正正经经人家的闺女,一个女中学生,怎么就是狐狸精了?论狐狸精难道不是你这个烂唱戏的吗?”
三姨太被小五压住了打,二太太心里高兴,老三这些日子跳够了,就她挑事儿最多,上次还扯掉了她一块头皮,至今那地儿头发还没长全。二姨太自然不会来劝,任由小五打。
五姨太是北方姑娘,个头比三姨太高挑多了,而起还是十八九岁的大姑娘,手里力气足,三姨太一个三十多的,养在后宅那么多年的女子,哪里是她的对手?
三姨太被打成这样,逮着机会连滚带爬,往外逃去,跑到宋公馆门口大声叫:“救命……救救……我!”
洪公馆杀夫案还是一团迷案,小报记者还在跟踪报道,蹭一点儿余热聊胜于无,没想到看到后头的宋公馆逃出来一个穿着丝绸旗袍的女人,大声呼救。
这真是得来新闻全然不费功夫,毕竟宋家现在可是报纸常客,话题度比洪家可大多了……
第96章
大姑太太就是吐太厉害了, 早上又没吃东西,又怒急攻心,刚上车就醒来了, 拗不过弟弟, 只能去西洋医院检查一番。
她看着弟弟最近瘦了,很心疼,却也想埋怨这个活了快半辈子却一点儿都不懂事的混账。
“你呀!这一屋子都弄的是什么东西?”大姑太太气不打一处来,“每天鸡飞狗跳的,老三那个搅家精,一天不搬弄是非, 她是活不下去的。又要吃又要穿,你说一个女人家家的, 平时男人都不在家,天天穿得花枝招展的做什么?小五那个小妖精, 也是满肚子的花花肠子, 跟老三搅合在一起。老二整天就想着她自己,恨不能在这八百块钱里揩点油下来。管你这一屋子的妖精就三四个月,已经要了我半条老命。以前总觉得你媳妇儿为啥不能把一个家理得妥妥帖帖的,好歹她还有个男人在, 不像我守寡这么多年。这几个月下来,算是知道了,我守寡都比你媳妇儿日子过得舒心。”
宋老爷低头, 想来想去, 是啊!他要是死了,明玉这些年还能活得舒心些。
只是他有些不明白:“不是我给他们留这么多钱了吗?上海一个工人一个月的工资也就十五块, 咱们宁波乡间, 家里有田地庄子, 米粮和蔬菜不用花钱,甚至有部分鸡鸭都不用花钱,一共三十来个人,还有好几个孩子,要是遇到清明,年底,八月中秋,我另外给加的,怎么就不够了呢?”
“我起先也不明白呀!我家里可比你这里省多了。等真的翻看了账本,跟你那几个宝贝相处了就知道了,你那几个宝贝,真的是把自己当成宝贝,一会儿要燕窝,一会儿要花胶,今天做旗袍,明天买香粉,后天买首饰。她们提三五回,你媳妇儿总归要买一回的,要不然,你的宝贝受委屈了,你不是要不高兴,她又是个老实人,买了又不能厚此薄彼,就有一个买一个。这一笔开销有多少,你晓得吗?”
“不是!我每次回去,她们都说在老家什么东西都没有。我都给她们买的,一年买上两三回,还不够?还让明玉买?”问题是每次他回去,老三成天说没东西可戴,没衣服可穿,大太太不让她做衣服,然后他给她们几个买买买,补偿她们。而问明玉,问她要什么?她总是说:“我自己有,不需要!”
这么多年下来,唯一一次和她一起买首饰,是给儿媳妇下聘,买首饰,他想要付钱,她看了他一眼:“给舒彦媳妇儿买了,舒华媳妇儿的,你打算补吗?拿我的钱买,左右我就一个儿子,多少都是给他们小夫妻俩的。”
他看着她眼都不眨一下,几千几千大洋买下去,他当时还想着,她的嫁妆是她的嫁妆,不过舒彦和舒华是两样的,他也下了两套首饰给儿媳妇,不管儿媳妇知不知道,总归是公婆俩不偏不倚,都是一样疼她的。
想起儿媳妇,他又想起那一次带小五回老家的时候,小瑜跟他说的话,明玉那次为了让老三不闹事儿,给了她五十个大洋来杭州,当时只觉得老三不懂事,现在是知道了,这些东西时时刻刻在给明玉添堵。
难怪明玉离婚了,现在气色也好了,连白头发都在转黑了,全是他给她招回去的这群晦气东西给闹的。
大姑太太一个守寡的人,多少年不买这些东西了。她冷笑:“哼!你那些宝贝,一个个眼睛小,心眼也小,能抠一点钱就抠一点儿钱,你以为她们问你要了,就不会问你媳妇儿要了?除了这些,还有几个孩子,孩子伤风咳嗽,你那个舒怀娘胎里带来的不足,光他身上每个月要花四五十块大洋。你是不是觉得四五十块大洋不算多?可你孩子多,家里人多,这个有点儿事儿,那个要一点,凑起来就不少了。我跟你说,一千块大洋,真的能一个月够花的,没几个月,大多是你媳妇儿贴钱进去的。我就不知道,她怎么就不跟你说呢?难道说了,你还能不给?”
外国医生给姐姐检查身体,宋老爷回忆起明玉刚开始还会跟他提,一千块不太够用,自己给他举例,项老板家里女人都是自己做针线衣服的,而且从来不浪费。后来,她也就不说了。自己就认为她解决了问题,没想到是这个办法解决的,她拿自己的嫁妆贴补?难道他宋世范一个大男人还差了这点钱,要用自己老婆的钱来养小老婆?问题就是老婆真跟他提了,他还真没给。
还没等大姐检查完,张妈气喘吁吁地跑进来,看见他:“老爷,你小老婆进巡捕房了!”
“怎么一回事儿?”宋老爷问。
张妈弯着腰喘着气,定了定神:“我哪儿知道?我在家拆洗被子,刘妈来我家说,三姨太和五姨太打起来了,二姨太在边上看得起劲也不晓得劝一劝,三姨太叫着救命,人家就把她救到巡捕房去了,现在巡捕房的人都来家里了,打人和看戏的那几个倒是缩头了。”
宋老爷两头顾不上,只能说:“张妈,你在这里陪着大姑太太,我去处理家里那摊子事儿。”
说着他要掏钱给张妈,张妈说:“我有。”
“好!”
宋老爷快步跑出去,让唐师傅开车送他先回家去。
洪家的事,才过去了几个月,他们后边另外一家有钱人,也是姨太太跑巡捕房,这次老爷没被毒死,但是大家都想知道,这次准备毒死谁?
门口围满了看热闹的人,唐师傅拼命按喇叭,宋家的保镖过来把人拉开,才为车子开了一个口子,能够开车进去。
宋老爷从车子上下来,往里走,一进屋里,原本就已经哭肿了眼睛的小五立马扑过来,继续水漫金山:“老爷……是三姐她先打我,我才打她的,她还恶人先告状,把家丑往外扬。”
宋老爷推开她,巡捕房当警察一个月的收入比他厂里的工人还少,靠得就是外快,那个警察过来叫一声:“宋老爷,您府上的三姨太来巡捕房报案说有人要打死她,我们就接了。我们现在不过是来了解一下情况。”
宋老爷给了警察们十块大洋的茶水钱,这本来就是家里的打打闹闹,算不得事儿,他上车去巡捕房,看见头发乱成鸟窝,脸上青青紫紫的老三。
老三见到他也是委屈得不行:“老爷,我要被小五打死了。”
宋老爷沉默不语地带着她出巡捕房,上了车,老三还在哭:“老爷……”
“娘希匹!”宋老爷第一次骂宁波本地脏话,“你们为什么不打下去?打死了,我一顶破草席把你们卷了,扔黄浦江里去。”
老三从来没见宋老爷这么吓人,这下蜷缩在车子里,不敢说话了。
等他们车子回去,宋公馆门口已经被围得水泄不通,车子进宋家,五姨太生怕自己被人头上扣上恃宠而骄,要打死三姨太的罪名,她已经叫了记者进来正在解释前因后果,这个前因后果里最重要的一环就是三姨太怒骂二姨太八百大洋让大家吃不饱穿不暖,是她们俩吵架之后,当时她已经快五个月身孕了去劝架,被三姨太给推倒在地小产之后结怨。
吃不饱穿不暖这个罪名二姨太可不愿意承担,她当然有话要讲:“老爷就给这么点,我也没办法,一家三十来口人要吃要穿,八百大洋怎么够?以前太太在的时候,还是一千块大洋呢!她也用得不够的呀……”
宋老爷进门听见的就是这话,进去就一声吼:“住嘴!”
这一声让所有人都不敢说话了,宋老爷看向家里的保镖:“谁让你们放他们进来的?”
保镖不敢说话,那不是姨太太放他们进来的吗?要是张妈在,自然是张妈一言九鼎,张妈不在,刘妈是什么都拿不定主意的人。毕竟就是一个一般的老妈子。
把记者赶了出去,把门给关上了,宋老爷这个时候恨不得把这一群东西全部送走。
一群女人没脑子,舒华好歹是送他读了这么多年书的,也没脑子?他一脚往儿子身上踢过去:“你不劝着点儿你妈,你还跟她一起跑过来?”
宋舒华冤枉,他就一个小辈,他妈叫他来上海他也只能来上海。毕竟他妈连路都不认得,更何况还有一个从来不出门的大姑妈。
“我……”
宋舒华解释的话还没出口,宋老爷就拿起手杖往他身上劈头盖脸地抽过去,宋舒华只能侧着身体避开老子的打。
二姨太看见儿子被打,过去护着儿子:“老爷,舒华又没做错过什么?他就是陪着我这个没出过多少回远门的娘,跑了一趟上海,他错哪儿了?老爷是嫌弃他,所以想打死他吗?”
老二满脸眼泪地仰头看着宋老爷,宋老爷看着这张年纪大了依旧清秀的脸,想起当年为了追求她,租了她家隔壁的院子,翻墙去找她。当年那些历历在目,倒是手杖一下子打不下去了,就在这时候脑子里冒出明玉的一句:“你们俩就像两条扭动的巨大无比的蛆。”
一下子他被恶心到了,扔掉了手杖,颓废地坐下:“你们为什么要来上海?有什么不能等我回去再说?”
所有人都一致看向小五,五姨太也伤心,自己给男人发了多少封电报,都没得回应,不管小产的原因是什么,他也就回了一封电报,让她好好修养,连孩子以后会有的都没说。后来闹到那种程度,她能不来吗?
“老爷……”以前要哭不哭,老爷立马心疼,这次这一招不好用,也只能用了。
果然,宋老爷看见她这个表情,头疼欲裂:“别嚎了,我还没死呢!要被你们给弄死了。”
这时候,张妈带着大姑太太进来,张妈一进门,就跑厨房跟刘妈说:“刘妈,让厨房给每个人下一碗阳春面。”
路上张妈已经听大姑太太说了,他们急匆匆出来,大姑太太吐了一路,其他人下了船,也没吃过东西,她回来先让人给这群人一点儿吃的。
张妈想了一下:“煎一个荷包蛋,荷包蛋不是所有人全有,只要一个。”
大姑太太在客厅里坐下,见舒华脸上有被打的红痕,问宋老爷:“你打舒华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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